汪夢菲舉目尋找韓火火等人,山林樹木森森,風冷溫寒,身子中涼意濃厚,皮膚已經起了雞皮疙瘩。
看不到人煙,天色到了中午,汪夢菲決定原地休息,拿出乾糧吃了一些,默默的依靠在石頭上面,特意找些附近的雜草,墊在石頭上面。
她是從早上五點多開始爬山,所要採集的藥草必須在太陽落山前採集到,不然藥力會打折扣,拖延到了晚上,山頂的溫度更低,山路看不清楚,因此也不能拖到晚上。
汪夢菲不敢休息太久,越是疲憊的時候,越是想到大睡一覺,然後在也不想挪動腳步了,她攢足了一口氣,再次爬山。
從當前開始,每一步變得無比艱難,不僅海拔高,空氣略顯稀薄,而且山路完全看不到,必須鑽到荊棘中才能開出一條路。
汪夢菲再次爬上了一百米,這次她再也爬不動了,呼吸急促,皮膚劃破,大腦逐漸缺氧,使得她搖搖欲墜,一隻手牢牢的抓住樹枝,但無法支撐住她的重量,咔嚓一聲,樹枝斷裂,她失去重心,直墜下去。
“啊!”汪夢菲驚呼一聲,視線模糊,腦袋一片空白,然後沿着山地不斷翻滾下去,傷痕累累,停止在山腰附近沒了動靜。
此時,一道高速移動的影子,從公路中疾奔向高山,由於速度飛快,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此地的公路上屬於穿山公路,往來都是高速度行駛的車子,大多數只感覺眼前一花,並沒有發現江河已經奔了過去。
到了高山腳下江河停下腳步,擡頭看去,山脈廣大綿延到天邊,如何去找汪夢菲,心急如焚之下左右查看,然後想到了什麼,拿出了電話。
“韓火火,你是不是派人到了完達山中尋找草藥?”江河附近的這片高山叫完達山,名字有不少的年頭了,帶着很久遠的氣息。
韓火火聽到江河質問的口氣讓她很不爽,遲疑了下還是回答:“沒錯,我幫我媽媽找草藥去了,你是不是要實現你的諾言了。”
“不說這個,我問你,你派出去的人裡面,有沒有他們的電話。”江河心中微微安心。
“電話?”韓火火疑惑了下:“電話倒是有,不過我聽了你的建議,已經讓他們回來了。”
“你說什麼?”江河大吼起來,也就是說韓火火派出去人丟下了汪夢菲。
“你衝我吼什麼。”韓火火的耳朵嗡嗡響,氣惱起來:“好好說話。”
江河才意識到自己太緊張了:“我的朋友也在你們的隊伍中,她一直沒有回來,我擔心她出事情了。”
“這樣啊,那你等等,我現在去問問。”韓火火一天的好心情沒有了,有些埋怨,但很快閃過這個情緒自己還是有求與他的。
江河在山腳下心神不定,走也不是,上山也不是,焦急無比,韓火火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過來,他已經連續打了幾個過去,對方一直佔線中。
三分鐘後,江河終於打通了她的電話。
“怎麼說。”江河無不急切的詢問。
韓火火沉默了下,還是說出了不好的消息:“我們的人確定汪夢菲失蹤了,江河你別擔心,已經叫了人搜尋了,放心她不會有事情的。”
“放屁,如果她出事情了,你拿什麼來還。”江河出離憤怒了,韓火火的人也太不負責了,這麼多人都會讓汪夢菲走丟的,這羣人幹什麼吃的。
韓火火的耳朵再次嗡鳴,被江河罵的很委屈,汪夢菲出事情屬於意外,誰都無法預料的,怎麼能夠怪她呢。
韓火火的自尊心很強,此時鼻子發酸眼睛有些發紅,聲音略微哭喪:“那怎麼能怪我,我哪裡知道你的朋友也會跟去啊。”
“你快告訴,汪夢菲最後在什麼地點失去聯繫的。”江河急忙問道,一時間完全沒有在意韓火火的情緒。
“他們說汪夢菲在山脈的左上高地附近。”韓火火的話還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嗯了一聲,然後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韓火火一怔,眼神有些放空的拿着電話,心中涌出一股憤怒:“死江河,臭江河,自己不看好你的女人,反過來遷怒我,老孃跟你沒完。”
然後,韓火火再次拿起電話給一些人打了過去。
江河低估了位置,擡頭看去天與山一線渺渺茫茫人在大山中如同螞蟻要如何去找。
“夢菲,一定不要出事啊。”他化作了一條線,直插入山中。
到了韓火火所說的位置,環顧四周,草木,枯葉,雜草,荊棘,岩石,以及難走的山路,江河發現一些有痕跡的地方埋頭查看,徑直到了距離山頂幾百米地方。
“沒了。”剛纔草木的壓痕消失了,江河心中重要的東西似乎被人抓走了,空空蕩蕩,一臉的悲涼。
江河的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呼喚,姐夫,姐夫,模糊中出現一個活活潑潑,又有點小性子的女人,畫面一轉,變到了酒吧中,汪夢菲帶着江河報道,成爲了一名保安。
畫面在一變,宿舍中,江河無意中撞見了汪夢菲在洗漱,一些有趣以及旖旎的畫面。
然後,畫面一空,空空蕩蕩,佳人消失,空留有冷冰冰的空氣,以及淡淡的透着仙氣的霧氣,陽光照耀下來,霧氣中似乎神仙遊走,仙女下凡,但都不是江河所找到的,他只想找到汪夢菲。
“夢菲,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江河用盡力氣將聲音傳遞出去,聲音如雷傳遞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而在半山腰一人高的草叢中,傷痕累累的汪夢菲動了動眼珠子,她想要起來,想要回應,但渾身無力無法移動,任由身體的溫度漸漸冰涼,一顆晶瑩的淚珠順滑眼角流淌下來,默默的流過了臉頰進入到泥土中,滋潤了土中的一顆幼苗。
江河第一次感到無力,人力有窮,哪怕擁有神珠也無法找到汪夢菲,他不敢放棄,更仔細尋找,轉了一圈後,無意中看到枝頭上面掛着細小的衣料碎片,如果其他人自然看不到,但江河的眼力比起鷹眼毫不遜色。
他急速竄去,抓住了那些衣料的碎片,江河雙眼微微一眯,他認得這是汪夢菲的衣服的布料,順着下方看去,一道劃痕,人應該從山頭附近墜落下去,他急忙竄下山坡,腳下的地面明顯被什麼東西翻滾壓過,他終於鬆了口氣,直奔那一片一人高的草叢中,一陣悉悉索索,發現了汪夢菲。
“夢菲!”江河驚呼一聲,探了到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但至少還活着。
江河急忙用自己的暖流順着她的脖子附近輸入到她的身軀中,漸漸的汪夢菲甦醒過來。
“姐夫,姐夫,我以爲在也見不到你了。”汪夢菲喜極而泣,心中最希望的人,最想念的人,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然後她露出一絲迷茫:“姐夫,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捏我一下。”
江河哪裡忍心去捏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溫柔動了動嘴脣:“夢菲,你能夠感受手的溫度嗎?”
“能,這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手了。”汪夢菲定了定神,但經歷了大悲大喜,身子依舊很弱,哪怕江河的暖流,她從山頭附近掉落下七八百米的地方,傷勢進入到五臟六腑,要不是最後的執念,哪裡堅持到江河到來。
而且,江河的暖流畢竟不是仙丹,神藥,治癒起來也有一個過程,暖流中的生命力量,進入到醞釀的狀態中,如夏發冬藏,需要時間。
汪夢菲很幸福,很舒服,很安心,很平靜在江河的懷抱中睡着了,她拋開了全部,忘記了全部,唯一的就是如同八爪魚一般牢牢的抱住江河,不讓他離開。
“你呀。”江河寵溺的瞅了瞅她的面容,長長的睫毛漸漸紅潤的美麗臉龐,薄薄的紅脣,睡夢中囈語的聲音,深深的吸引了他,視線不能移開。
半晌,江河擡頭看天,天色漸晚,完達山之中逐漸的冷了下來,江河微微呼出一口氣,便清楚的看到在自己的眼前的哈氣,江河知道,山中的溫度差異,江河一把將汪夢菲背起,深一腳淺一腳揹着她慢慢吞吞的從完達山中下來。
江河唱起了歌曲,聲音並不好聽,但歌曲的內容是他們小時候在孤兒院中所教授的。
小的時候,他們之間有誰不舒心了,誰就會唱起這首歌。
曲子字字了流淌,進入到睡夢中的汪夢菲心中,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睡的更甜蜜了。
天色完全黑下,半山腰到地面那一公里不到的路,足足了一個多小時,公路上鮮有車輛停下,揹着汪夢菲也不能高速度移動,只能叫龍幫的人過來。
江河打完電話,走回到山腳下,搭起了篝火,將汪夢菲依靠在身邊,等候之餘,看向天空。
這裡算山區空氣清新沒有污染,夜空無比純淨,繁星點點,深邃深遠廣大,一看進去心也出不來了,想要窺探究竟。
今天是滿月滾圓的月亮,佔據了大半個夜空,如水的柔和星藍色光芒,照亮了江河附近,視野非常不錯,能看清楚很遠地方。
突然,竊竊私語的聲音隨着微風傳到江河的耳朵中。
“老三,白天採藥的事情你出了紕漏,按照計劃,我們下午就能上山了,現在被你耽擱到七點多了,等我回去後一定會被葉老闆收拾的。”
斑駁的樹叢中,一個高個,一個矮個悄悄的說着。
矮個嘆了口氣:“誰想的到,那個叫汪夢菲的死女人會這麼軸,跟她說了不在東邊的山上,她偏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