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聽到老者的話,杜仲微微一凝,皺起眉來。
雙眼盯着棋盤,仔細的觀察起來。
稍許,才搖頭苦笑起來。
“前輩這一手,果然下得精妙,晚輩佩服。”
苦笑間,杜仲雙手抱拳,感嘆道:“這一棋落子之前,前輩早就算到最後一步了?”
“哈哈。”
老者頓時大笑起來,一臉笑意的望着杜仲,那神色怎一個傲字了得。
“不過……”
老者笑聲剛起,杜仲又再次張口。
頓時,笑聲嘎然而止!
老者一臉驚疑的望着杜仲,那模樣似乎在問,不過什麼?
“前輩似乎錯漏了一步。”
杜仲微笑道。
“什麼?”
老者一凝,急忙看向棋盤,一邊仔細的觀察計算,一邊詢問道:“哪一步?”
“前輩之前就算好了我落棋的規律,如果我按照之前的規律來落子,自然必死無疑,但是您掌握了我的規律,而我又合唱不是故意讓您掌握?”
說話間,杜仲微微一笑,伸手落下一子。
“前輩,我贏了。”
棋子落下的同時,杜仲張口道。
聞言,老者猛的一瞪眼,望棋盤上仔細的看了看。
一邊看着,嘴脣一邊張合,彷彿是在呢喃着什麼。
稍許,老者面色一變,感嘆着搖起頭來。
“哈哈……”
暗中感嘆了幾聲,老者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張口道:“你果然是心思精巧之人,老朽佩服!”
杜仲淡然一笑。
望着棋盤上,之前還滿城皆兵,卻因一子的出現,而呈現出黑雲壓城之勢的白色棋子,杜仲臉上流露出謙卑之色。
“恭喜你,五行玄醫的考覈,你通過了。”
老者張口宣佈。
“多謝前輩。”
杜仲抱拳感謝一聲,臉上喜色瞬間退卻,略帶一夥的問道:“前輩,如果這樣就算通過的話,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您還沒有對我的臨牀實踐和治療做考覈啊?”
“有必要嗎?”
老者面帶深意的望着杜仲,張口說道:“能將九大世家中的五大家族全部比下去,並且敢以匠醫的實力,挑戰韓家家主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治病?”
“呃……”
杜仲一窒。
他沒想到,這個深居幽院的老者,居然對他的經歷,瞭解得如此之深。
按理來說,這種老者應該屬於隱世高人一類,對外界的各種事態都不太會在乎。
“這次針對你的考覈,只看理論就好,至於實踐治療,我倒是很期待你後天與韓家家主韓束之戰。”
老者再度開口。
“我也很期待啊。”
杜仲咧嘴一笑。
他清楚的記得,在杜家祖祠的時候,韓束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說與楚家和鄭家是和善切磋的話。
那麼,這次前往韓家,纔算是走進真正的戰場。
他,必須贏。
“看樣子,與韓家的對戰,你也很有信心啊?”
老者喝口茶,抿了抿嘴,才面帶疑惑的問道。
聞言,杜仲搖搖頭。
“晚輩,正是因爲沒有信心,才如此期待,要是有信心的話,就不期待了。”
杜仲解釋道。
“有趣有趣……”
老者哈哈統一笑,張口道:“你這一句話,讓我對此戰,更加的期待了。”
杜仲笑笑。
旋即,站起身來,謙遜的朝老者行了個禮,張口道:“既然考覈已過,晚輩就不再叨擾前輩清靜了。”
“恩。”
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張口道:“去吧,五行玄醫的資格證,直接去找監考官領取。”
“多謝前輩。”
杜仲再次感謝。
說完,轉身離開。
一如之前的監考官一般,一路小心翼翼的順着青石小道離開,根本不敢踩踏石道兩旁的土地。
棋盤前,老者眼泛精光的目送杜仲離開。
臉上流露着一絲深意。
等杜仲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老者才轉過頭來,看向身前石桌上的棋盤。
“這小子,剛纔是怎麼騙了我一棋的?”
老者一邊看着棋局,一邊呢喃自語道:“一個小輩,竟然能讓我不知不覺的就陷入到他的套路里面去,此子不平凡啊。”
呢喃間,老者觀察得更仔細了,眉頭也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一觀察,就觀察了許久。
良久之後,老者才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頂一般的大笑起來。
一邊大笑着一邊讚歎道:“果然厲害。”
“這小子,其實從一開始,就完全掌握了棋局的規則,只不過是用了示敵以弱的方法,讓我輕敵。”
“這些年來,每一個參考的人,因爲不熟悉規則,都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來,但是這小子從一開始就熟悉規則,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循規蹈矩,全都是欺騙。”
“到了最後一手,直接來個驚天反轉。”
“一手棋,就徹底的翻轉了整個局勢。”、
“這一着,果然精妙。”
老者越看就越覺得滿意,讚歎聲更是不絕於口。
說着說着,老者又不自禁的嘆了口氣,仰頭望着那芬芳異常的寒梅,呢喃道:“如今死水一淌的中醫界,或許會因爲這個小子而產生鮎魚效應,全盤都活過來也不一定。”
說到這裡,老者眯起雙眼,暗自點頭。
彷彿是在思考着什麼似的。
就連有人走來,都沒有發現。
稍許,老者才眉頭一鬆,臉上掛着慈祥的笑意。
轉過頭來,一點也不意外的望着一臉恭敬的站在石道上的青年,淡然張口道:“回去告訴小姐,杜仲可作爲備選之一,此子聰明智慧實乃上佳之選,如今還龍遊潛水,一旦出事必然攪起天下風雲。”
“是。”
青年點點頭。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老者又招了招手。
“對了,這小子不是也要參加青年武者大會嗎?屆時再好好觀察一番,他的備選編號,就暫訂爲15號吧。”
老者說道。
“是。”
青年再次點頭。
老者揮揮手,青年才轉身離開。
等青年離開後,老者又沉吟了一會兒,才呢喃道:“排在第15名是不是有些低了?”
說罷,老者眼珠一轉。
灑然一笑,笑道:“是爲蛇鼠,給他第一也頂多能鑽土,是爲龍鳳,早晚也會翱翔九霄,更何況,對他而言,又何言排名?”
話聲落下,老者又朝棋盤掃了一眼。
旋即搖頭輕笑着起身,轉頭走往院子深處。
……
另一邊,杜仲剛走出通往院子的長廊,就有一名監考官迎了上來。
“您好。”
望着杜仲,監考官面帶微笑,神色恭敬。
“您好。
”
杜仲急忙回禮。
“我已經收到您考覈通過的通知,這是您的資格證。”
監考官遞上來一張證-件。
“多謝。”
杜仲點頭答謝。
心中卻疑惑不已。
考覈纔剛剛結束,老者也沒有下達任何通知,在外面不知一切的監考官,怎麼會提前把資格證準備好?
不過,雖然疑惑,杜仲卻也沒有追問。
拿到資格證後,杜仲直接離開了修養院。
因爲沒有可留的原因,就直接乘車,返回開源。
兩個小時後,走出開源車站的杜仲,直接打了張車趕往種德堂。
“師父。”
一進門,杜仲就張口輕喊。
“恩?”
因爲沒有病人,正躺在躺椅上恬息的秦老突然一睜眼,面帶微笑的站起身來,問道:“考覈結束了?”
“恩。”
杜仲點點頭。
“結果怎樣?”
秦老追問道。
“這次的考覈有些奇怪。”
杜仲皺了皺眉頭,面帶疑慮的說道。
“哦,怎麼個奇怪法,跟我說說?”
秦老張口道。
“我沒有參加正規考覈。”
杜仲苦笑一聲,說道:“考覈開始的時候,我被監考官帶到了一個院子裡,那裡坐着一個老者,我的考覈是跟他一對一的。”
“哦?”
秦老眼前一亮。
隨後,杜仲把上午考覈的內容,一字不露的全部告訴了秦老。
聽着杜仲的話,秦老的臉上逐漸的浮現出了一抹驚訝的神色。
“你說的那個老頭,是不是留着一頭花白的頭髮,雖然臉色紅潤,但是臉上卻有很多褶皺?”
秦老問道。
“對。”
杜仲點點頭,張口道:“我問過他的名字,但他沒說,難道師父您認識他?”
聞言,秦老頓時就苦笑起來。
這一下,杜仲更好奇了。
“怎麼能不認識?”
苦笑中,秦老張口道:“按照你所說的情況來看,這個老小子也是國醫大師之一,隱大師。”
“隱大師?”
杜仲一愣。
雖然知道華夏有十大國醫,但杜仲卻只知道一部分,並未聽過全部國醫的名號。
如今一聽秦老的話,心中倒也暗自點頭。
隱大師這個名號,跟那個老者也的確相配。
“此人行蹤不定,飄忽異常,沒有特定的喜好,做事全憑心情來辦,想去哪兒想幹什麼,都極爲隨心。”
秦老繼續補充道:“只是,這老小子幾乎不關心中醫界的事,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做上了五行玄醫考覈的考官,竟然還跑到河口市來考察你。”
“雖然隨心,但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
“不知道,這老小子專程去考覈你,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
說着,秦老也是暗自的沉思起來。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一般,臉色有些複雜,看上去似喜似悲,極爲難懂。
“原本,我還以爲他只是一名隱世的強者,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名國醫大師。”
杜仲也顯得極爲驚訝,張口便道:“按照師父所說,這次五行玄醫考覈,他只考核了我一個人,難道真的有什麼目的不成?”
秦老搖搖頭,又點點頭。
“誰知道呢,這老小子的想法,就連我都猜不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