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到了好不容易到來的假期,大象卻高興不起來,因爲要離開這花花都市,回到窮鄉僻壤的老家,任誰也不會高興。作爲家裡最小的兒子,大象一向衣食無憂,更是愛好美食。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或許這也是他的父親,在城裡擁有一家高級餐廳的原因吧。
大象搞不懂,憑自家的條件,爲什麼父親甘心窩在那鳥不拉屎的胡爾特,城市裡有那麼多美好,至少此刻十二歲的大象也能分得出。
帶着滿腹的不甘心,回到了胡爾特,等待自己的果然是那些窮人才會吃的垃圾食品。沒有精心的烹製料理,沒有高檔的食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讓人沒胃口,這些東西怎麼比得上自家高檔法國餐廳的食物?厭惡之下,大象毫不猶豫的丟垃圾似的丟掉了對沙漠中居民來說,珍貴無比的食物,想借着不吃東西讓父親心軟,早日讓自己回到城市。
自己可是父親最小的兒子,理所當然也是家人最寵愛的。
住慣了大城市,自己憑什麼在這小地方遭罪?大象想的很簡單,自己享受的生活,是理所當然的,回到這裡本就一千個不願意。在他倒掉食物的同時,胃裡便開始翻騰着難受,以爲只是腸胃不舒服,大象就沒有在意。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大象就發現問題了。家中一個正在偷吃劣質巧克力的僕人,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飢餓感。
在自尊與高品位之間掙扎了許久,肚子餓的發出雷鳴般的聲音。大象再也忍不住了,恬着臉上前向傭人索要巧克力,甚至花了一筆錢向傭人購買。如願以償的得到巧克力後,大象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僅僅過了片刻,便又感覺到了肚子餓到讓人奔潰。想起之前丟掉的營養午餐,大象忍不住想從垃圾桶裡把午餐撿起來,從那時起,噩夢就開始了
望着地上的奮力掙扎的青蟲,大象眼睛有些發紅,喉結不自主的滾動了一下。不知不覺中,大象的手哆嗦着伸向了青蟲,眼神滿是迷茫,就彷彿這動作根本不是自己在做,而是出自動物的本能,促使自己這麼做,當手摸到青蟲背上的絨毛時,大象猛然醒轉,驚叫一聲快速後退起來,多在牆角,雙手抱着瘦弱的肩膀,驚恐無比。 ωωω• тт kǎn• C ○
“該死的!我在做什麼?我不會吃這東西的,我是一個美食家!”大象尖叫着,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一身平日整潔乾淨的名牌衣服也被揉的皺皺巴巴,再也沒了過去在學校時的風光。
“吃吧吃了它吧,這小東西可是很有營養的法國料理也不如它美味。你已經很餓了,爲什麼還要這麼折磨自己呢?放下心裡的陳腐舊唸吧!再不吃它可要被螞蟻拖走了哦!”
心底莫名出現一道與自己想法背道而馳的聲音,大象迷茫的擡起頭,看向青蟲所在的位置。那條肥碩的青蟲果然快被拖到蟻洞裡了,大象猛然跳起來,衝到蟻洞旁邊,一把抓起肥碩的青蟲,看着在手中不斷扭動掙扎的青蟲,大象的喉嚨不斷上下滾動着。
昨天阿訇給自己驅逐了惡魔後,自己沒了飢餓感,理智也恢復了清醒,但是今天早上那股讓人崩潰的飢餓感突然又莫名到來了。
不敢在家中呆着,害怕會忍不住去找吃的,只好一人偷偷跑了出來。
一邊看着螞蟻辛勞,一邊催眠着自己根本不需要食物,自己一點也不餓,自己是美食家,只會品位美食,大象想靠着毅力克服這些難題,卻發現一切都是那麼徒勞。
穿着粗氣看着手上的青蟲,大象已經不願再去想那莫名其妙的聲音從哪來了,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快餓死了!
一把將青蟲丟入嘴裡,連帶着幾隻螞蟻一起,用力的咀嚼了起來。感受着肥嫩青蟲在嘴裡被咬破,汁水四濺,帶着一股子土腥味和讓人嘔吐的不知名植物味道,又有螞蟻的酸味,大象感覺自己快吐了,但是強烈的飢餓感,讓他根本不捨得吐出來一點,哪怕一滴青蟲的體液他都不捨得Lang費。邊咀嚼着青蟲,邊伸出舌頭tian舐着嘴邊的汁液。
大象的另一隻還忙不迭的捉着地上的螞蟻丟到嘴裡。
“好惡心好想吐!不行,不能吐,我太餓了!太少了,我還要更多的吃的,我要餓死了!”
大象乾嘔着不斷吞嚥着這些平時看着讓自己噁心的昆蟲,擡起通紅的雙眼四處搜尋着能下腹的東西。村內的混亂此時成了最好的保護傘,沒人注意到大象這邊在做什麼。
吃下一點東西,大象晃晃悠悠的起身了,他感覺自己的飢餓感沒有任何好轉,早上吃東西離現在也並沒有多久,而產生飢餓感確實在早餐後。此時吃了一點點東西,飢餓感反而更加強烈了,雖然大象知道自己或許又會變成昨天那樣了,但是強烈的飢餓感,卻讓人根本無法抗拒尋找食物的決心。
晃悠着彷彿完全沒有意識的身子,大象如同行屍走肉般到處搜尋着食物的所在。
走到混亂的街邊,大象看見一個被牛羊踢翻的水果攤,水果都被踩得稀爛,大象狠狠吞了口吐沫。如此骯髒不堪的東西,換了平時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但此刻聞着空氣中散發的果香,他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前去,抓起滿地爛成一團的水果,也不管上面粘的沙子,直接就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被沙子嗆得不斷咳嗽,但手卻絲毫沒有任何停頓的跡象,反而越吃越快起來。
水果不多,僅有被踩爛的,看來好的水果已經被收走了。吃完這裡的水果,大象的肚子又叫喚了起來,本來昨日驅除了餓魂,重新豐滿起來的身體,此刻又幹癟了下去。衣服在身上不斷的晃悠着,讓人擔心會不會隨時掉下來。
“好惡心嘔我不想吃啊!但是還是好餓,誰來幫幫我嗚嗚”
大象趴在一個垃圾桶旁,滿臉掛着止不住的眼淚,邊哭邊伸出乾枯如樹枝的手,不斷的翻着可以食用的垃圾,不停的朝嘴裡塞着。
(打針去了,下午回來再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