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常子安說道,“你這是要道別嗎,雖然我也不捨得,可你這道別是不是早了一些,因爲不止是你們,我也要和你們一起走。 ”
林顏夕的確沒想到,這次提前離開,常子安竟然也在其中。
而之後才知道,這次一起離開的除了周惠之外,還有幾個重傷員。
林顏夕他們只能保護安全,卻沒辦法在醫療方面照顧,所以才抽調了醫生跟着他們一起離開,而常子安做爲第一現場的救治人員,自然也就一起跟着。
交接很快完成,歐國人也許是剛剛真的吃到了教訓,老老實實的交接,沒有再有一句廢話,更沒有在交接上難爲他們。
換了防後,小隊的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都撤回營區各自開始準備明天離開的行程。
哈曼也被隔離看管,新亞小隊的人自知理虧,沒有人提起要探望他,幾名傷員也做着最後的檢查,深怕接下來的行程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林顏夕見周惠睡了也就沒再守在這裡,走出病房直接席地坐了下來,看着外面重新開始忙碌的人們,一時間心裡有些落寞。
一場境外任務,現在竟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林顏夕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想想當初他們還是打敗了幾個小隊纔拿到了資格的,可現在任務快結束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也許是因爲周惠的傷,也許是在出境後看到了太多的無奈,而更多的,卻和牧霖脫不了關係。
她一直以爲自己和牧霖真的很適合的,同樣是軍人同樣是血刃的成員,一起執行過任務,一起同生區死過,相信應該沒有人比他們更適合的了。
可當真正的以男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林顏夕才發現,她之前的想法似乎太過天真了。
她可以在牧霖是戰友的時候接受他的很多,甚至感動於他的照顧,可人就是這樣,當那個讓你感動的人成了最親的人時,那些關心和照顧就成了理所當然,而那些缺點卻會被無限的放大。
想想如果當初兩人沒有在一起的時候牧霖現在的所做,似乎真算不了什麼,頂多會讓林顏夕背後罵上幾句,但心裡卻還是感激他罵醒自己。
可當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身份的時候,林顏夕卻感覺到一陣陣的委屈。
她是血刃的狙擊手,也是第一個通過了血刃考覈的女兵,甚至是第一個成爲特殊小隊成員的女兵,能做得到這些,不僅僅是體能和技巧方面的優秀,在心理上無疑也是很強大的。
但任何人也都有軟弱的時候,更何況正是周惠受傷之時,所有讓她軟弱的因素都湊到了一起,而這時候牧霖的呵斥,讓她那些一直壓在心底的恐懼、軟弱甚至是懼怕,一瞬間全部爆發了出來。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冷靜,她已經不再激動,甚至已經能夠理解牧霖的所做,想想如果是她身邊的人這樣,最快速、最有效讓對方清醒的方式,似乎她也會如此做。
拋開牧霖的另一層身份,他似乎並沒有做錯。
而之後哈曼的事,也的確是她想的太簡單,這件事的確不是牧霖所能處理,更不是她所能管得了的。
牧霖能在有限的條件內,讓她做到那些來報復哈曼,也算是極限了。
可明知道這些,心裡的那個結卻還在,原本的再適合不過,現在卻成了障礙。
因爲她清楚,如果兩人繼續下去,這樣的事也還會再發生,到時也許她就不會再像這樣能想得開,矛盾日積月累的下去,也許到時再分手會更難看。
可一想到與他就這麼分開,林顏夕的心卻是不自禁的一疼。
卻在這時,感覺到有人接近,林顏夕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過去,卻看到是莉拉走了過來,不禁一愣,但隨後也反應過來,幾人雖然被限制了行動,卻也有範圍的,這裡他們還是可以來的。
可雖然她的反應不慢,但莉拉還是注意到了她的反應,卻沒在意的笑着說道,“不愧是狙擊手,我這麼輕的動作你都能發現。”
回過神的林顏夕搖了搖頭,“其實你是故意的吧,這麼晚了還沒睡,明天還要出發的。”
“你不是也一樣?”莉拉直接反問道。
林顏夕笑着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任她直接坐了下來。
“大小姐,你現在是不是特恨我們?”看到她的反應,莉拉試探着問道。
林顏夕聽了她的話,卻搖了搖頭,“我們華國有一句話,叫冤有頭債有主,哈曼做的事是哈曼的,這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更何況,我們也算是一起同生共死過了,我何苦爲了一個哈曼會駢牽連你們?”
聽到她的話,莉拉顯然是鬆了口氣,看着她這才又說道,“其實……我也是恨他的,我姐姐……我從沒想過我姐姐的死會和他有關係。”
“當時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但這麼多天過去人,冷靜了下來,想着他曾經救過我的命,也同樣救過我姐姐的命,卻又不知應該不應該繼續恨下去了。”
“可現在想想,我恨不恨又有什麼,我又左右不了什麼,就像當初我一直以爲是他們害死了我姐姐,可就算是做夢都想報仇又能怎麼樣呢,最後還不是一事無成。”
說着,不禁自嘲的笑了下,“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林顏夕卻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側頭詫異的看了看他,“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莉拉卻笑了出來,“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吧,可這些話和我的隊友沒辦法說,而在營區裡也就只有和你還能聊得上來。”
林顏夕聽了卻有些哭笑不得,“你也真是信得着我。”
“爲什麼不信,我們可一個帳篷裡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和蝨子戰鬥,你又……又爲我抓到了害我姐姐的真兇,我應該感謝你纔對吧?”莉拉說着,對她露出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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