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行漸遠,但兩人都沒有動,直到聲音消失好一會,林顏夕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可轉頭看了眼牧霖,卻還是第一眼看到了他手中的槍,“如果……我是說如果剛剛他們發現了你,你會開槍嗎?”
牧霖聽了深深的嘆了口氣,“你覺得呢?”
林顏夕聽了一窒,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於是也只能轉移話題的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牧霖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你處理的不錯,應該不會有影響了。”
聽了他的話,林顏夕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當然過境。”牧霖毫不遲疑的說道,“其他的等過了境再說。”
林顏夕張了張嘴,本想再勸勸他的,可又一想自從兩人認識到現在,他又何曾聽過別人的勸。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無奈的嘆了口氣,直接坐了起來,“他們剛過去,如果現在離開,可以打他們一個時間差。”
“我也是這麼想的。”牧霖邊說着笑了出來,而顧及後看向林顏夕,“接下來就讓我自己走吧,你就不要再摻和進來了。”
“你知道在邊境上的兵力分佈嗎,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去自投羅網嗎?”林顏夕直接反問他。
牧霖聽了果然愣住,他的確是不知道,現在他又不是獨狼的隊長,更不是血刃的隊員,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看到他懵住的表情,林顏夕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我知道。”
“林顏夕,我看你真是瘋了。”牧霖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說着。
林顏夕卻不在意,看了看他,“既然你先瘋了,那我就陪着你瘋好了。”
她的確是瘋了,不管不顧的帶着牧霖趁着獨狼小隊離開後的間隙走出了那片墳地。
甚至憑着她對部署的熟悉,兩人精準的穿插在各部隊的縫隙間,趁着黑夜越來越靠近邊境。
牧霖的傷並不像他說的那麼輕,子彈卡在裡面、失血過多,都影響到了他,不但體力在下降,注意力也會有些分散。
一路上如果不是林顏夕的照顧,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的跑到這裡。
如果僅僅是這些人,自然難不倒牧霖,就算是受了傷的牧霖,這些人也不是對手。
只不過會拖慢他的速度,到時被獨狼小隊殺個回馬槍,那結果就會有更多的不確定性,一旦他們相遇,不管是誰出事都不是林顏夕想看到的。
所以到不如由她帶着牧霖避開追兵,也避免了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眼見離邊境越來越近,但林顏夕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雖然她知道兵力的部署,可在通訊器被她捏碎到現在已經過了兩三個小時,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
於是也不得不謹慎起來,更是不敢太相信自己的記憶。
“等一下!”卻在這時,牧霖突然一把拉住她。
林顏夕一驚,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一個很是隱蔽的詭雷。
“這是你教出來的吧?”兩人停下來,看到那個熟悉的設計,牧霖突然笑着問道。
聽了他的話,林顏夕頓時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羣菜鳥學的這麼快,還敢用上。”
“你選的兵不錯。”牧霖邊低頭摘下詭雷的引信,竟還有心思誇起他們來。
而看到了這個,林顏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對,他們不應該在這裡的,可這裡怎麼會有他們的痕跡?”
說着看了牧霖一眼,“是隊長改變部署了。”
之後也不待牧霖回答,一把拉住他,“我們快走,這裡不能留了。”
顧不得樹林中的光線,更顧不得隨時可能會出現的詭雷,快步的向邊境方向走去。
可還沒走出多久,兩人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相視一眼,不用說什麼,也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東西來,因爲兩人都感覺到情況不對,之後很是默契的躲到了樹後。
牧霖下意識的伸手摸槍,卻被林顏夕一把拉住,搖了搖頭道,“不要,應該是我帶的兵,他們沒有狙擊手。”
“你……”牧霖看了看她,有些遲疑。
但林顏夕卻用力的點了下頭,“他們不是你的對手,也沒有處理過突發情況,既然可以智取,爲什麼一定要兵戎相見呢?”
牧霖見她堅持,只能看了看她,最後用力的點了下頭。
兩人不再躲藏更沒有繞開防守,徑直向邊境方向跑去,憑着對地形的熟悉,林顏夕可以確定他們離邊境最多也不過一公里了。
雖然山路難走,但地形複雜卻也是一個掩護,反而對他們更有利。
而還沒走出多遠,遠處傳來聲音,牧霖一把將林顏夕拉在懷中,他卻背靠一棵大樹躲在林顏夕的身後。
幾乎同時,刷刷的聲音傳來,幾人迫近將其包圍。
可才一靠近看清眼前的情況,絕對是傻了,一時都愣在那裡。
看到這情況,牧霖卻一聲冷笑笑出聲來,“我還真是高看他們了,也不過如此嘛!”
“是獨狼?”蕭小筱率先認出他來,而在看到被劫持的林顏夕,頓時又有些驚訝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明白嗎,我們這一夜要找的人就是他。”這個時候反而是吳月萱更清醒,雖然也認出了牧霖卻沒有那麼驚訝。
說着擡槍指着牧霖,“不要再抵抗了,你是跑不掉的,放了林顏夕你也許還機會。”
其他人經她一提醒,也終於都反應過來,擡槍指向牧霖。
只不過牧霖的經驗又哪裡是他們的能比得了的,這個時候整個人躲在林顏夕的身後,沒有任何的機會,所有的方向都是死角,即便是專業的狙擊手也都找不出破綻,更何況是他們。
看到一羣菜鳥的動作,牧霖卻收起笑意,“我看放下槍的應該是你們纔對,我手裡的人是你們應該都認識吧?”
說着手下的動作一緊,“如果不想看着她死,就把路給我讓開!”
林顏夕沒有什麼動作,一直任牧霖鉗制着,只是在他用力之時,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