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超強度的極限體能訓練,高溫、缺水,甚至食物短缺,讓他們受着多重的折磨。
才短短几天就有十幾人淘汰,不管是因受不了自願離開的,還是身體達到極限,不得不離開的。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林顏夕和符甜甜竟都堅持了下來,雖然每次都勉強過關,像隨時會倒下就再起不來的模樣,但之後卻依舊站起來,繼續堅持下去。
而這份堅持、這份韌勁,不但讓其他選拔人員驚訝,卻也刺激到了他們。
也許林顏夕不知道,可她的堅持讓許多男兵不好意思放棄,畢竟兩個女兵都堅持下來了,他們又怎麼說得出放棄兩個字。
所以當魔鬼周度過大半,牧霖竟發現淘汰的大多是身體實在受不了的,而主動放棄的,除了那天在山頂的那個人,竟再沒有一個。
這和每次選拔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其實選拔的新兵們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的。
看起來魔鬼周是正式選拔後的第一關,想來應該是最簡單的,如果第一關都撐不過去,後面的一定更難。
可牧霖清楚,這是給他們的假象,其實從審訊開始,就是最難的,能撐得過甚至得到高分的人都是他看好的。
如果說第一關的審訊是對他們身體上和精神上的折磨,那麼魔鬼周就是突破體能、忍耐力、承受力的極限,而這個突破卻不是僅僅說說那麼容易的。
做爲教官他太明白這些,所以他早已經做好了在魔鬼周淘汰一半的人選。
可現在,十幾個人的淘汰率,他看着都有些不相信。
“獨狼,怎麼了?”閃電看到他盯着名單發愣,下意識的問道。
牧霖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閃電聽了也伸頭看了過來,而看到他在人員名單上勾勾畫畫的,頓時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覺得淘汰的太少了吧?”
“你知道原因?”牧霖擡頭看向他。
閃電卻笑着提了指還在泥潭裡做着俯臥撐,別說長相,就是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的林顏夕,“因爲她啊!”
牧霖到也不傻,雖然聽着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看了一眼馬上就明白了,無奈的笑了下,“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當然是好事啊!”閃電沒有半分猶豫,“這件事如果按策略來講的話,也算是鮎魚效應了。”
“也許當初決定招收女兵的時候,都一定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效果。”
而說着,卻笑着看了他一眼,“不過這也是林顏夕在,我還在想,如果換了其他女兵,說不定早早就放棄了。”
牧霖搖了搖頭,“未必,之前我們是真的都太小看他們了,其實有的時候女兵在某些方面都比我們還要強。”
“這次是我們選拔的範圍太小,本身選上來的人也就不多,如果真的擴大範圍,能堅持到這裡的不見得只有她們兩個,而且比林顏夕強得應該也不少。”
閃電聽了卻詫異的看向他,“聽你這意思是認可了招收女兵了?”
“當然不是。”牧霖瞪了他一眼,“就算是現在,我也不贊成她們進血刃的。”
“爲什麼,林顏夕的成績到現在也是靠前的,而且這可是和一羣男兵比啊。”閃電很是不解的看向他。
而牧霖卻沒有回答他,反而有些擔心的看向林顏夕。
卻在他看過來時,林顏夕手下一軟,一個沒撐住跌進泥裡。
牧霖見了目光頓時一變,甚至還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最後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林顏夕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還能撐得起來,邊吐着跟裡的泥,邊劇烈的咳嗽着,剛剛那一下別看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可和自己下去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下沒撐住,臉直接拍在了泥裡,一口髒水也腔到了嘴裡鼻子裡。
而這泥潭雖然是人工做出來的,可原料都是從附近的沼澤中挖出來,每做一個俯臥撐臉趴下去,就算是閉着氣也能聞到一陣陣腐爛的惡臭味道。
可剛剛那一下,不但沒閉氣,因爲沒有準備,不和泥都嗆到了嘴裡,甚至還有一些直接嚥了下去,頓時感覺嘴裡、喉嚨裡,都是一陣陣的惡臭味道。
邊咳嗽着,就忍不住一陣乾嘔,可太久沒有吃東西,胃裡幾乎是空的,竟什麼也沒吐出來。
“繼續,加快速度,不想做就放棄,別磨磨蹭蹭的!”一旁巡視的特種兵看到林顏夕停下來,邊說着毫不客氣的一腳踩了下去。
剛剛緩過來的林顏夕再度趴到了泥裡,再擡起頭的時候,鼻孔裡都已經滿是淤泥。
“好了,停下吧!”卻在這時,牧霖突然開口了。
聽了他的命令,幾乎所有人都體力不支,直接半趴在淤泥裡。
林顏夕邊用手擦着臉上的泥,邊坐了起來,卻發現越擦越多還不如不擦,而剛半坐起來,卻發現另一隻手已經陷在淤泥裡拔不出來。
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才發現是她體力消耗過大,爲了坐起來手只能用力的撐着,可這麼一用力整個手臂都陷了進去。
用力的拔了兩下,卻動也沒動,見此另一手狠狠的砸在水裡。
一陣委屈襲上心頭,自己託着手一起用力,邊忍不住帶着哭腔說着,“我到底圖個什麼啊,來這裡受這份罪……”
她的聲音不大,可剛剛結束訓練的訓練場一片寂靜,她的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臉上表情各異,不知是在同情她,還是因爲她想到了自己而深有感觸。
邊抱怨着,林顏夕一個用力,手是拉出來了,可卻用力過猛,一下跌坐到在地。
頓時再忍不住,抽泣着哭了起來。
“大小姐……”陳東明看過來,想要安慰她,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說什麼好,只能看着她的哭聲越來越大。
而其他人聽着,情緒卻都有些低落了。
“林顏夕,你給我閉嘴。”牧霖卻在這個時候突的走了過來,“想哭給我回家哭去,這裡不是你哭的地方,你委屈就憋着,有不服就給我忍着!”
林顏夕抽泣着擡起頭來,擡頭看到牧霖,狠狠的瞪向他,“你管我們訓練、選拔,你還管我哭不哭,我就是哭了怎麼着吧?”
牧霖聽了,也不再冷着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啊,你想哭就哭,不過你再哭一次我就扣你五分,按你現在的分數,應該也不夠哭幾次的了。”
“這我到是也省事了,免得爲了淘汰你們,我還得絞盡腦汁。”
聽到他的話,林顏夕心裡一怔,可也是體力消耗過大,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可想了下,終於反應過來,猛的站了起來,“牧霖!”
“林顏夕!”陳東明見了一驚,再顧不得多想,一下跳了起來,衝過來按住林顏夕,“冷靜、冷靜……”
林顏夕一把甩開他,盯着牧霖看去,“選拔扣分我也忍了,可憑什麼哭也扣分,你這是哪的規矩?”
“我的規矩。”牧霖邊笑了下,“指了指地下,這裡是我的地盤,想怎麼選拔、想怎麼扣分我說的算,換一種說法就是——憑我的高興!”
隨後不管林顏夕已經冒火的眼神,扭頭走開,可邊走着卻邊說道,“他們也休息夠了,讓他們把圓木整理一下,太亂了,我看着不舒服。”
“是!”閃電馬上回答道,隨後也不懷好意的看向他們。
牧霖所謂的收拾圓木,依舊是體能訓練,只不過從泥潭裡換到了訓練場上。
一個個扛着圓木從訓練場的一端跑到幾百米外的另一端,之後再回去扛起另一根。
聽起來似乎不難,可已經做了盡一天的各種體能訓練,又要扛着一百多斤的圓木跑起來。
林顏夕也不是第一次槓圓木了,幾乎每天早上的訓練都要經歷一次。
但在一天的體能訓練後,圓木壓在肩膀上,如千斤般沉,不但壓得她腳都擡不起來,肩頭也生疼生疼。
一旁還有人大聲催促着他們加快速度,這個時候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邊跑着,擡頭看了一眼一旁翹着二郎腿的牧霖,心裡有些憤憤不平,卻也只能不理會他,用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向前跑去。
而眼看他們體力透支,只憑着最後一點毅力堅持着,可牧霖卻絲毫沒有同情他們。
卻在這時,他突然喊道,“閃電,他們身上太髒了,把我的訓練場都弄的這麼髒,給他們洗洗!”
“是!”閃電大聲回答道。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高壓水槍的水噴射而來,打在身上不但生疼,原本揹着圓木想掌控平衡就難,現在更是艱難。
林顏夕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只能頂着高壓水槍向前跑去。
可身上卻是真的沒了力氣,本已經保持了平衡,可高壓水槍突然一個變向,腳下突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肩上的圓木直接掉了下來,又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
後背一陣刺痛,林顏夕忍不住輕呼一聲。
“大小姐!”正在返回的陳東明見了,忙衝了過來,搬木頭要扶她起來。
卻沒有注意到,牧霖在林顏夕跌倒之時就突然站了起來,而走過來看到林顏夕沒事,卻突然一把推開陳東明,“跑你自己的去!”
陳東明一個踉蹌跌到一旁,牧霖卻冷聲說道,“讓她自己站起來!”
原本已經被扶起的林顏夕,被他這麼一推,不但推開了陳東明,她也一陣無力,又摔回到地上。
卻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牧霖卻已經一腳踩在了她的後背上,直接把林顏夕踩在地上,冷眼看向她說道,“林顏夕,我不和你講什麼大道理,也不管你生氣也好、憤怒也罷,可只要你一天不放棄,一天就是選拔人員,那麼你就要靠自己給我站起來,沒有誰能一輩子幫你。”
“想活着,想活得久點,那就一切靠自己,要麼乾脆現在就放棄。”
林顏夕聽了猛的推開他,再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爬了起來,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牧霖,“我知道我要靠自己,也知道這是選拔,你是教官得聽你的,但是——”
說到這裡,不禁加重了聲音,“下次再用腳踩我,那就打斷你的腿!”
說着也不管牧霖如何反應,撿起地上的圓木深吸了口氣扛在肩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跑去。
卻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牧霖露出幾分複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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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消失不見,轉身向後走了過去。
又一天的訓練結束,林顏夕拖着疲憊的身體幾乎爬回自己的寢室。
不過她現在卻沒心思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真的能用爬的,她絕對不用腳。
整個人灘在牀上一動都不想動,可一擡頭卻看到符甜甜難得比她還精神的趴在那裡,嘴裡不停的在嘀咕着什麼。
林顏夕頓時忍不住問道,“你這幹什麼呢,嘴裡嘀咕嘀咕的,不過你今天精神到是不錯,比我還強呢!”
被她誇獎,符甜甜卻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算的分呢……”
“分怎麼了,你第一關的分數不是也挺高的,別人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林顏夕沒有注意她的反應,下意識的問道。
“我怎麼能不擔心?”符甜甜說着一下坐了起來,“你想想我這些天雖然都撐下來了,可哪一天不扣分的,我剛剛算了下,基本上都快不及格了。”
林顏夕聽了一愣,也顧不得累,一下坐了起來,“真的?不會吧,你那麼高的分呢。”
符甜甜沒有回答,卻只是點了下頭,一時情緒不禁有些低落了起來,似乎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了她的表情,林顏夕也沉默了下來,而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也伸手掰了下手指,“咦,甜甜,我們這體能訓練都幾天了?”
見她看了過來,林顏夕突然笑着問道,“你說既然是魔鬼周,那是不是隻有一週啊?”
符甜甜聽了,眼前不禁也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