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不止讓對方簽下了和解協議,還把兩人親口答應不追究的畫面給拍攝了下來,當然,屏幕中這倆個混混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證據確鑿,這回派出所也無話可說,所長看在李亞男的面子上,乾脆連趙星瀚的行政拘留也免了,既然得罪不起這位姑奶奶,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反正也是大潤發的人先鬆口,到時就算問起來,他也能拿出白紙黑字作爲交代。 女警花十分厚道親自開車將四人送到老街口,再往裡走地面上全是亂石碎磚頭,小車進去容易被刮底盤。 沈飛再次道了謝,拉開車門正要下去,眼看時間不早了,於是便主動邀請道“要不上去坐坐,吃了飯再走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別人幫了這麼大的忙,總的表示一下感謝。 李亞男下意識正要答應,不過她發現沈飛的舅媽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多少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只好搖着頭,委婉的說她還要回去工作,拒絕了沈飛的好意。 等到帕薩特調頭駛遠,四人才往住的地方走去,任可欣挽着趙星瀚走在前面,舅媽則故意落後幾步,和沈飛並肩走着。 “小飛,佳怡是好女孩,你可不能吃着碗裡還看着鍋裡……”舅媽拐彎抹角的提醒道,沈飛一聲不吭,卻讓她誤以爲沈飛真對剛纔那個女警動了心思,不由暗歎了口氣,女警雖然看上去也不錯,但她心裡更青睞漂亮又賢惠的張佳怡一些。 四個人沒走多久就要到家了,舅媽見他一直不吭氣,也就打消了繼續勸下去的念頭,沒走幾步,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還有乒乒乓乓砸東西的響動,聽着像是從他們住的那棟樓傳來,大家都是老街坊,就算事情發生在別人家裡,一般也會選擇過去看看。 衆人加快步伐,走到近前卻發現樓道入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街坊,聲音正是從頭上二樓傳來,隱隱夾雜着女孩壓抑的哭泣聲。 圍觀的人中大多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大媽大
嬸什麼的,指着二樓的方向,臉上的神色既氣憤又充滿無奈,舅媽不解的問旁邊的一位大嬸,樓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嬸嘆口氣,比手畫腳給他們解釋起來,原來出事的是許菱家,她爸爸患了腎病,長期需要做透析維持生命,這就算對普通家庭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何況老許身患重病根本就無力工作,父女兩個全靠每個月幾百塊的低保生活。 值得欣慰是許菱年紀小卻非常懂事能幹,成績優異人還漂亮,每天利用課餘時間就去勤工儉學爲家庭減輕壓力,老許也是因爲有這個女兒在,才撐到了現在,可長期的治療讓他們在身心疲累不堪的同時,也欠下一筆難以還清的債務,原本等到拆遷以後,這筆錢就有希望還上了,誰又能想到,黑心的房地產商給出的補償價格低到難以接受的地步。 許菱家就這麼一個棲身的小破屋,那點補償款在如今的渝州市纔夠買十幾個平方,老許自然不肯妥協,現在要債的人找上門來了,這幫人似乎也被房地產商收買,逼着老許在賣房合同上簽字,然後用補償款來抵欠他們的錢。 完全是要把他們一家逼死,老許死活不答應,所以就鬧了起來,家裡那些罈罈罐罐也沒砸了不少。 正說着,謾罵聲愈發激烈,只見七八個穿着黑色體恤,胳膊上紋龍刺虎的小平頭滿臉煞氣的從樓道口出來,許菱被兩人夾在中間,無助的哭泣着,她父親老許駝着背就跟在背後,不斷哀求着,臉頰上殘留着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可是這幫人鐵了心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根本就不搭理老許,強行拖着無助的許菱走出來。 “他們還動手打人,太過份了!” “就是,這根本就是黑社會嘛,快報警,不能讓他們把菱丫頭帶走……” 街坊們議論紛紛,年輕一點的,壯着膽擋在這幫明顯是社會人員的前面,這些胳膊上紋着紋身,脖頸帶着指頭粗細大金鍊的社會人員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大傢伙心頭
其實也有些七上八下,換了平時或許見到他們都會主動避開,以免招惹到麻煩,可今天不同,大家自覺認爲不能眼睜睜看着許菱這討人喜歡的小姑娘毀在這些壞人的手頭。 “求你們,放了我女兒,錢我一定想辦法還你。”老許苦苦的哀求。 “你這病秧子拿什麼還,滾遠點,別特麼在老子眼前晃悠,老子是帶你女兒去掙錢還債,以後你感激我還來不及。”領頭的是個大光頭,嘴邊掛着戲謔的笑容,一把推開老許,回身沒走兩步卻見一幫窮光蛋居然把出口圍堵的水泄不通了。 “臥槽。” 光頭嘴裡彪出句髒話,面對幾十雙憤怒的眼神,他卻沒有一點懼意,反而笑了笑,指着面前這些街上罵道“幾個意思,你們是想多管閒事?” “把許菱放開,不然不準走。”人羣中,一名斯斯文文的年輕人仗着身邊有這麼多街坊撐腰,壯着膽吼道。 “喲呵,你小子是想英雄救美?”光頭男帶着怪笑大剌剌走到年輕人面前,明顯看得出年輕人的雙腿在不自覺的哆嗦着,這讓光頭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手指頭搓着年輕人胸口,厲色的問道“你特麼想清楚沒,跟我作對是什麼下場。” “警……警察馬上就來了,你你不要得意。”年輕人說話有些不大利索,臉色也開始泛白。 “你拿警察唬我。”光頭男‘嘿嘿’笑着,渾然沒把對方的警告當成回事,輕蔑的瞥了眼四周的人羣,大聲問道“你們不是想幫她出頭嗎?讓我放人也行,把他們家欠的錢拿出來,我大頭不說二話立刻就走。” “滾一邊去。”見大家都不吭聲了,他一把將年輕人推了幾個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年輕人紅着臉,羞憤之下似乎忘了恐懼,坐在地上怒聲質問道“你怎麼打人!” “老子打你又怎麼了,誰上來老子揍誰!”光頭扯開身上的花襯衣,露出胸口那條猙獰的巨龍,手指虛點着四周圍堵他的街坊鄰居,一臉狠色的威脅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