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看出蘇虹身子虛弱有兩個原因,她剛打過胎,氣血虧空的厲害,腎陰虛比較嚴重,這只是表象。還有一個隱藏原因,她最近吃了大量的補品,虛不受補的症狀很嚴重。
身子很虛的人,大都想要一下子變的很強壯,都想要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往往這是事與願違的。藥力很猛的補藥,對這類人不適合,這些人要一步一步來,即使吃了再多的補藥,也不會吸收,反而會被堆積在體內的藥力傷身。
現在的蘇虹就是這種狀態,她吃了大量的補藥。最讓蕭辰生氣的是,蘇虹還被庸醫用補法行鍼鍼灸過!這不是謀殺嗎?她現在非但不需要補,反而需要將體內堆積的大量藥力泄去,她這個情況可比鍾曉怡嚴重多了。
虛不受補的症狀和普通的虛症症狀差不多,蕭辰怕趙雲飛看不出來,從而鑄成大錯。
趙雲飛的臉色很凝重,他仔細的給銀針消毒。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蘇虹往裡吸氣的剎那出針。看到這個動作,蕭辰算是放了心。通過這個小動作,蕭辰知道,趙雲飛身上有功夫,他已經做好了向以氣御針靠攏的準備。其他人都緊張的盯着趙雲飛的動作,除了薛莫問。
薛莫問眼睛眯了眯,心中暗歎,鬼醫門的底蘊果然深厚,一個二代弟子就能有這水平!可笑錢學光還自以爲很牛逼!如果不是我動了小手腳破壞了趙雲飛人針合一的狀態,今天恐怕會無功而返!
趙雲飛第一針刺入的是腹部的中脘穴,刺入的速度很快!他的手指不停的捻動針尾,針尖轉動的角度很大。看到這一幕,在場懂鍼灸的人大都臉色大變,除了蕭辰薛莫問以及方文遠。
方文遠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在趙雲飛下針的時候,他心一直懸着。如果趙雲飛用錯了針法,他一定會制止,即使比試輸了也在所不惜,畢竟人命關天。還好,他的徒弟沒有讓他失望!
錢學光臉色大變,他憤怒的斥責道:“住手!趙雲飛你是要謀殺嗎?你怎麼敢用瀉法行鍼?你看不出蘇虹的身子很虛?你會害死她的知不知道?就你這樣的庸醫還敢妄稱中海第一針?我看不用比了!你直接把牌子摘下來吧!胡鬧!簡直是胡鬧!”
方文遠氣的吹鬍子瞪眼,這逆徒,修爲不到家還敢大放厥詞?但是他老人家自恃身份,沒有出言反駁。
劉海舟一臉擔心的說道:“小趙啊,這個姓錢的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他說的有道理啊!你怎麼可以用瀉法行鍼?這位姑娘的身子這麼虛,用瀉法行鍼怕是會出事吧?”
方文遠其他的幾個忘年交臉上也露出詢問的表情,不過他們的涵養比劉海舟要好,並沒有把疑問問出來。方文遠非但不着急,反而一臉的得意,很好!這幾個老東西都沒看出來,說明雲飛真的成長了,真的可以信賴!
看到有人贊成,錢學光更是了不得了,他感覺自己站到了道德的制高點。錢學光指着趙雲飛的鼻子怒罵道:“這個世上就是出了幾個你這樣的庸醫!所以纔會造成那麼多的醫療事故!你這樣的庸醫,就應該吊銷你的行醫資格證!”
趙雲飛懶得跟錢學光打嘴仗,他喜歡用事實說話。蕭辰點點頭,深以爲然的說道:“是啊,這年頭,庸醫害人的事太多了!這些庸醫就應該拉出去槍斃!”
聽到這話,錢學光興奮的滿臉冒光,他彷彿看到了趙雲飛被他踩在腳下,恣意的踐踏!他善意的對蕭辰笑了笑,然後一臉贊同的說道:“連這位朋友都看不下去了!趙雲飛,你還好意思自稱中海第一針?你不怕笑掉世人的大牙!”
蕭辰翻了翻眼皮,這人的理解能力怎麼這麼差?方怡一臉的不樂意,嗔道:“蕭辰,你幹嘛!你怎麼幫着外人欺負大師兄?”
外人?在師妹眼裡我就是外人?錢學光怒火中燒!方怡,別以爲你整天裝着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骨子裡其實是個騷丶女人?你牀上的電動小玩意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爬到我的牀上!錢學光毫不猶豫的發了一條短信。
“師妹,沒想到你這麼絕情!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今天我一定要讓鬼醫門從此一蹶不振!要是你沒地方去了,就來師兄這,師兄的牀上永遠有你的位置!”
錢學光發出得意的狂笑,方怡憤怒的揮舞着小拳頭,要不是被爺爺拉着,她能衝上來給錢學光幾個老拳!就在此時,樓下傳來喧鬧聲。一羣記者衝了上來,江嶽苦着臉對趙雲飛說道:“二舅,這些人突然衝了進來,怎麼攔都攔不住!”
趙雲飛沒有怪罪江嶽,淡淡的說道:“諸位記者朋友,還請你們肅靜,我正在行鍼。患者爲大!有什麼事等行完針再說!否則,我有權將你們請出去!”
衆位記者聞言安靜了下來,錢學光怒道:“趙雲飛,你還敢行鍼?你是不是怕蘇虹死的慢了?出了事你擔待的起嗎?你這樣的庸醫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一個記者越衆而出,他悄悄的和錢學光對了對眼,錢學光給他一個放心的表情,他頓時放了心。記者一臉公式化的笑容說道:“趙館長你好!我是中海日報記者劉偉,聽說這裡正在進行一場醫學交流會,我們過來採訪一下。這位錢醫生對您的指控,您打算怎麼解釋?”
趙雲飛是個樸實厚道的漢子,面對攝相機鏡頭,他梗着脖子愣是說不出半句話。深深了吸了一口氣之後,趙雲飛繼續行鍼,事實勝於雄辯!只要蘇虹病情得到好轉,那錢學光的話就不攻自破。
蕭辰翻了翻眼皮,既然是跟方怡來的,趙雲飛又有點水平,就幫他說說話吧。蕭辰淡淡的說道:“庸醫確實可惡!”
錢學光走了過來,一把拉住蕭辰的胳膊,然後激動的說道:“知音啊!沒想到今天在這會碰到一個知音!回頭一定請你喝一場!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蘇虹是虛症,趙雲飛居然敢用瀉法行鍼!兄弟,一看你就是個專業人士!你幫我作證,趙雲飛就是個草菅人命的庸醫!”
看着錢學光趾高氣揚的樣子,薛莫問微不可見的後退了幾步,表示不認識這個逗比。蕭辰的胳膊微微的抖動,錢學光的手被震開,蕭辰淡淡的說道:“誰是你兄弟?這年頭別亂攀親戚好嗎?庸醫確實有,不過卻不是趙館長。趙館長用瀉法行鍼一點問題都沒有!我說的庸醫是昨晚給蘇虹行鍼的人,他居然用補法行鍼!一針下去,差點要了蘇虹的命!”
聽到這話,蘇虹突然睜開雙眼,然後惡狠狠的瞪了錢學光一眼!昨晚錢學光用補法行鍼給她紮了一針,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正因爲錢學光對蘇虹的病情束手無策,他纔將蘇虹安排在這裡,想要爲難一下趙雲飛!老天爺也算是幫他!沒想到趙雲飛這麼大膽!居然敢用瀉法行鍼!
錢學光聽出蕭辰話裡的味道不對,他梗着脖子說道:“胡說八道!真是笑話!對一個剛剛人流的女人用瀉法行鍼?這跟謀殺有什麼區別?蘇虹,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幾人說話間,趙雲飛已經收針,他淡淡的說道:“我幫你回答吧,蘇虹現在的感覺應該不錯,頭不會暈了,身上也有力氣了。”
錢學光怒道:“趙雲飛,你閉嘴!蘇虹你說!你有沒有不舒服?”
趙雲飛搖搖頭,懶得搭理錢學光,現在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蘇虹狀態好多了!她的臉上出現了幾絲紅暈,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蘇虹搖晃了一下腦袋,她的眼睛一亮!自從人流之後,她的頭一直昏昏沉沉的,現在她卻感覺腦子一片清明!蘇虹激動之下,把和錢學光商量好的說辭全部拋到了腦後!
蘇虹激動的說道:“太棒了!我的感覺好極了!兩個月了!我從來沒這麼輕鬆過!”
劉偉對錢學光遞了一個無能爲力的表情,然後指揮着同事們開始採訪:“看來事實勝於雄辯!趙館長不愧爲中海第一針,針到病除!我們一定會據實報道!”
趙雲飛憨厚的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讓蕭辰很贊同的話:“師傅教導我,要每時每刻把患者放到第一位!所以我纔會有今天的成績!”
劉偉臉上拿捏出敬佩的表情說道:“觀衆朋友們,你們看到了吧?大家應該重新對中醫充滿希望!好一個爲人名服務的好醫生!”
錢學光額頭上鼓起了根根青筋,劇本不是這麼安排的啊!我費盡心機安排了這麼多,難不成是爲鬼醫門做了嫁衣?蘇虹這個婊丶子怎麼會感覺很好?她明明是虛症啊!
方怡在蕭辰的耳邊小聲的把錢學光和他們鬼醫門的關係說了一遍。蕭辰眨了眨眼,他想起了昨晚鄭龍的一句很經典的臺詞,他鬼使神差的說道:“錢學光,我知道雖然你被逐出了鬼醫門,但是你的心卻一直留在鬼醫門!真是難爲你了,身在曹營心在漢!處心積慮的幫着鬼醫門做宣傳!記者同志,像這樣有情有義的好漢子,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報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