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之腳,煌煌兵勢連綿不絕,似是代表着一種至高無上的皇者威壓,亦或是在以這種居高臨下的氣魄震懾百家…
“咦!奇怪…胡亥他們帶來的這隊人馬,似乎並不全是兵魂修煉者,尤其是隊伍中央部分,竟然穿插着各種紛亂的魂勢氣息波動,這尼瑪什麼情況?”零南似是感受到了什麼,自錦寒身邊悄悄挪動着身子湊了過來,與衆人一同觀望山道下面。
“那是…名家與農家的人!”儒墨兩脈這邊不知是誰吐出這麼一句話來,很快傳遞到所有人耳中,頓時引起了一番規模不小的**!要知道這兩脈傳承自打出現後就一直沒能走進各學術中的前列,但卻都是依附於儒墨兩道的學派勢力,這會竟被朝廷的人強行易容成自己軍隊中的成員,其用意已然不言而喻!!
“哎…看來這些人沿途一定是沒少打壓弱小學派啊,名家與農家的掌門都未曾現身,然而他們的幾個首席弟子此刻卻都被強行冠上了兵家的名頭,只怕這兩脈傳承已是凶多吉少啊!”
大孟先師輕聲嘆息着道來,儒墨兩道的學者們臉上盡是陰鬱之色!這論道還未開始,就已經發生了如此見不得人的作爲,足見這一次親皇一脈妄圖顛覆百家傳承地位的決心!!
“大孟師長,這一次我兩脈的任務實在艱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親皇一脈一家獨大,須知道家而今名義上獨立於兩大陣營之外,實則根本沒有太大的話語權,若是我親民陣營自此沒落於另兩大學派,恐怕今後便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莫言塵一番話並非危言聳聽,孟子輕撫顎下長鬚輕輕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很快,胡亥帶領着代表皇家的大隊人馬登臨山巔浩浩蕩蕩朝着老子石像走來,在場不論何門何派所有修士盡躬身行禮。這是基於平民見到皇子的基礎上所進行的君臣之禮!除了王錦寒幾人攆頭耷拉腦矇混過去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免去這種禮節,否則就是斬首之罪!
正是在此刻,卻見三胖那傢伙趕忙從地上隨便抓起一把泥土,死命往自己臉上塗抹,同時嘗試着隱匿自己真實的氣息,讓自己看上去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方纔停下來。
“擦得,果然是一入皇門深似海啊,親兄弟之間都這麼大的仇怨!”
且說胡亥一衆人,沿途經過衆學派掌門面前卻仍馬上而行,這般舉動倒是引起了儒墨兩家衆學子的強烈不滿!
王錦寒掃了一眼衆人,也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畢竟人家可是當勢一脈,實力擺在那裡,大有順者昌逆者亡的派頭,即便如此無禮誰人又敢言語?好在那胡亥在左右兩大兵家首領的陪同下最終在石像面前下馬,而後來到道門首席長老長青子面前見禮。
“學生胡亥拜見道門前輩長老!此番代表兵家一脈前來參加論道大會。”不得不說這胡亥笑起來還是頗爲俊俏奪人的,只是那似有若無的桀驁氣息令儒墨一方的前輩們很不舒服。
“呵呵呵,幾十年一次的論道大會,一代新人換舊人。而今能看到百家之中傲然崛起的這麼多年輕俊才,老朽心之甚慰啊!快快入座吧!”
長青子老道的確是個老資歷,上一次論道他就在這裡,幾十年的時間對於秦地這片天地精華貧瘠的地方來說,足夠更替上幾代修士的了…要知道修魂者與南域那些修身者大有不同,他們中的也一些集大成者若想追求生命的延續,需要付出的代價與努力遠要比修身者大得多!除非能夠如蓋雲那般跨入天仙大境以諸天大道修己身,達到那種真正百川入海的境界方能從根本上延續生命。
此番長青子話音剛落,便見親皇一脈的陰陽家與法家兩方首領紛紛上前行跪拜之禮,尤其以陰陽家掌門玄黃子與無心老道,以及法家的臨沅爲首,在胡亥面前表現出的那副諂媚模樣着實令人厭惡……
然而王錦寒等人很快發現,這幫老傢伙湊上去巴結胡亥只是表面,真正需要他們卑躬屈膝的,還是胡亥身邊那個身形頗爲高大卻有些陰鬱的內務總管趙高!!
幾大派的首領交談了好半晌方纔告一段落,各自進入親皇一邊的陣營入座等待論道大會的開始。正是在此刻,墨家鉅子莫言塵對着那邊胡亥等人朗聲開口:“十八世子殿下,敢問貴派沿途可否看到百家其他勢力的學者入山?”
莫言塵此言一出,便見對方陣營各派首領臉色皆是一沉!整個峰頂廟場很快陷入死寂之中!無數道眼神在這一刻掃向墨家鉅子,當中充滿了冰冷寒意。
“哦!真是抱歉,方纔一時頭腦發熱,竟是有些怠慢了儒墨兩道的師長們,學生這廂賠禮了!只是說起百家其他一些傳承微弱的學派,學生忽然間想起一件事!”胡亥一臉人畜無害的輕笑着揮了揮手,便見身邊趙高手中猛地幽然光一閃,憑空出現一紙詔書。
“之前一些學派傳人深感大世動盪人心躁動,已然不適合再將本脈傳承發揚下去,一時本着良禽擇木而棲的原則,紛紛對我兵家一脈發起歸併一處的請求,後經父皇陛下親自恩准,學生方纔做出了歸併的決定,當中包括以名家農家幾大傳承爲首共十幾脈學術傳承掌門的印記銘刻,還請長青子師長遞於衆師長過目!”
胡亥此言一出,衆皆譁然!方纔心中猜測得以證實,使得這場學術論辯還未開始,就已經讓儒墨兩門的學者們心緒大動勢氣銳減。好在大儒孟子適時釋放出一道頗爲凝實的淡色魂力擴散向自己一方學子身外,方纔漸漸平復了他們躁動的心緒。
見此狀一出,玄黃子與臨沅紛紛蹙起了眉頭:“沒想到大孟先師竟然還活着!上一次論道他便是儒家一大頂尖主力,而今又過了這麼多年,老傢伙的魂力修爲恐怕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他的出現恐怕算是這一次我們論道計劃唯一的變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