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動作,任何人都可以化解的招式,‘鬼魅’卻向後跳開了一大步,雙手握着子母刃。一滴汗水從他光潔的額頭上滴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蕭凜是如何救治那個被他割斷喉管的小孩,他看的很清晰。
他故意沒有將那孩子的喉管割深,是因爲他知道這樣的傷口雖然不能立即致人於死亡中,但是也不可能救治,因爲切入點的深淺不一,對於有縫製條件都已經是一種難度,何況這裡什麼都沒有。
但是他面對的是軍醫,傳說中那個像神一般的男人,只要他想救治,無論從西還是從中,都有一線生機的可能。
原本他是不信的,但是在看到他僅僅是用他的武器將十公分的傷口穿起,他害怕了!這不是對一個對手的恐懼,而是對他將成爲這個男人的敵人害怕。
“恐懼!源自於內心。‘鬼魅’我很不幸的告訴你,你動了我重要的東西,就要付出相同的代價。”蕭凜邪氣的噙着笑,揚起的嘴角有說不出的詭異。“你找錯了主子,我能搗毀一次,就能做很多次。”
“你以爲我會怕你?”男子伸出一隻腳放低自己的身子,前傾着上半身,雙手撐在地面上。他左右換動着身體,像是一隻爬蟲,隆起的肌肉顯示出他強壯的身體。
蕭凜冷哼了一聲,站在原地。雙眸鎖定着他手裡的雙刃,在他雙掌拍地彈起的同時,向後邁出一步,左腳站定在原地,側向一邊。
子在彈起時,人已經衝向了蕭凜,但並沒有直接朝着他的方向而去,在半空中定住自己的身形,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人已經有橫線切入轉換成了縱向的,雙腿彎曲成勾,張開的雙臂從蕭凜的頭頂上方直逼而下。
蕭凜不敢大意,看起開沒有什麼變換的身姿,蘊藏着不容小窺的變換。左手凝聚去一股力,朝着‘鬼魅’還未定型的身姿揮了過去,後者像是已經摸透了他的出招,藉着蕭凜推出力量向前輕輕飄去,落在了一邊。
“中國人的功夫!”‘鬼魅’的雙眸裡出現了興奮的神采,反手握起雙刃,撇開了所有花哨的招式,直接對着蕭凜的面門而來。
子母刃之間的呼應在氣流聲中叫囂聲,像極了嬰兒的哭泣聲。這是一對好兵器,蕭凜這麼想着,而‘鬼魅’就地而滾的奇異身姿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快速,每一招的落點處都是在蕭凜的左手方位。
蕭凜是個左撇子,這個沒有人知道,他運用右手已經比左手更有契合度,但是僅僅一面之緣的‘鬼魅‘看出來了,他之所以總是攻擊蕭凜的左手是想逼他出招。
“你確定要我使用左手嗎?”蕭凜很無奈,通常他都沒有使用這隻手的習慣,右手就夠了。“不想死在我手上,就拿出全力。”
“啊!”蕭凜笑而不語,人太過自信也是讓人討厭的地方。‘鬼魅’有張狂的地方,不過……右手打向了他的左臂,同一時間,左手已經擦着他的左腹而下,一股冷風從身下傳來,‘鬼魅’低頭一看,腰帶已經被削去了一半,布料躺在他的腳前。他瞪着雙眼,有點不相信的看着蕭凜。
“這是警告,下次一次就會直接見血。”說着他舉起自己的左手,張開五指,沒有尖銳的武器,沒有傳說中的神針,僅僅是用指尖嗎?
‘鬼魅’爆發出一聲吼,他雙掌相拍子母刃雙尾相接,成了一把兩頭刃,冷武器被加長,對於近身攻擊的蕭凜來說,不是好事。
呼呼風聲罩着他的頭頂而來,無論他是上竄還是下跳,‘鬼魅’都可以捕捉到他瞬間行動的方位,而手中的兩頭刃更是會在同一時間切入他與他之間,讓蕭凜無法近身靠近,剋制住了他的行動。
被削去的衣服掛在身上,蕭凜挑起眉。他不是他遇到過最厲害的殺手,但是他遇到過最會用腦子的殺手,與這樣的人纏鬥,不會輸,但會消耗精力。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擡起右手抹去下巴下的汗珠。而站在他對面的‘鬼魅’喘着氣,這是一場消耗戰,兩個人彼此對望着,最後的機會會在誰手中?
‘鬼魅’沒有把握,因爲蕭凜還沒有使用任何武器,而他已經把最後的殺手鐗露在了兩個人中間,他已經沒有把握自己可以戰勝眼前的人,甚至連最早前認定他心軟的弱點,此刻看起來也是百無一處。
他在結束對孩子救治後,再也沒有去看過他一眼,時間在消耗,孩子的什麼在消耗,但是他卻可以如此坦然自若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可以拖,但是他不能拖。
蕭凜直起身,脫掉身上那身衣服,看起來瘦弱的人,充滿着力量,勻稱的體型讓‘鬼魅’也不由的在心底暗暗稱好和欣賞。
蕭凜自顧自的發出嘆息,從腰間抽出他的短刃,慣用的反手拿捏着。
“來吧!”蕭凜對着‘鬼魅’招招手,短刃交付在左手,右腳向前跨出一步,挑釁的神情讓‘鬼魅’再次暴呵而出,提高了速度的不僅是手裡的武器,還有他進攻的方式,大有最後一擊的氣勢。
嚴峻的神情在蕭凜的表情上凝聚而起。一擊,只有一擊的成果。他隨着‘鬼魅’的速度遊走着,尋找着可以切入的實際。可以說他‘鬼魅’的防禦是無懈可擊的,雙頭刃將他整個人很好的保護在身下,從上面切入的可能性遠不如從下而入。
想到這點後,蕭凜一個腳踏,用來作爲牀的木板被踏出了一個窟窿,他整個人陷入進去。‘鬼魅’沒有料到蕭凜會給自己挖一個坑,這樣的意外讓他進攻的速度降低了幾秒鐘,而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蕭凜出手了。
他貼着地面一個翻身,雙腳陷在窟窿中,背部貼着地面,‘鬼魅’已經從他頭頂上而過,左手上臺,反手的短刃貼着他膝蓋處滑過。
砰的一聲,人倒地,被切斷的靜脈已經無法支撐起‘鬼魅’龐大的身軀。蕭凜不想殺他的,對於一個能力的人,他總是想要保存着,畢竟能有這樣一聲技能的人,學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因爲尊重猜纔想留有一條命,然而,生命並不無常,他越是想要留下,卻越是離他遠去。
‘鬼魅’沒有死在蕭凜的手下,卻也是間接死在了他手上,然而真正致命的是他的子母刃,母刃插進了他脖子,由前進,由後而出。
他瞪着雙眸,黑瞳已經無了光彩,銀瞳卻像是一顆閃爍的星星。有人說他的這隻銀瞳是假的,蕭凜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簾,他不想知道這隻眼瞳的真假,僅僅是從他醫生的角度來看,他相信這是天生的。
‘鬼魅’死的很直接,沒有痛苦,沒有叫聲,一口氣在母刃進入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呼吸的可能,死在自己的武器上,也算是一種諷刺,蕭凜通知了外面的人進來收屍,他走到孩子的跟前,將他抱起。
院長似乎並不知道剛纔在裡面發生的事,無法打開門的她還在用力着。
蕭凜抱着孩子,將門向着她的方向推去。“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險些被門撞倒的院長在看到孩子脖子上的傷口時,嚇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是沒有執照的私人幼稚園,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僅是以後沒有了收入,還有是將被判刑的刑事罪在等着她,想到這樣的結果,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站立起來的勇氣。
“沒事的!”蕭凜衝着院長說着。“裡面的屍體,會有人來處理,你不需要擔心。”
因爲這位院長的好心和努力,蕭凜給院長一個保票,但是後者顯然已經嚇破了膽。
抱着孩子出去的蕭凜正在疑惑爲什麼還沒有人進入,問題已經在他站立在門口時給出了答案。一羣拿着槍支的警察和防爆盾的警察正以一種戒備的狀態對着他,他儼然成爲了一個恐怖分子。
“把孩子放下,雙手舉過頭靠牆站類,你已經被包圍。”蕭凜越過這羣警察,瞟向遠處的一輛警車,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喇叭正在向他宣佈他的罪行。
蕭凜抱着手裡孩子走下臺階,擋在身前的警察向後退着。
“再說一邊,把孩子放下,你已經被包圍,不要再做任何掙扎。”喇叭中傳出了警告聲。
蕭凜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在院子裡玩耍的孩子與老師已經被帶離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他埋伏在四周的人正在對他做着手勢,要他等待。
蕭凜無奈的嘆着氣。“把你們最高指揮叫過來。”他對着身前的一個警察說道。“另外給我找一條手術用的縫合工具,這孩子需要做傷口資料處理。”
“站住,不要再靠近!”手裡捏着喇叭的人,見蕭凜絲毫沒有投降的準備,反而抱着孩子向他靠近,不由更將緊張起來。
“你是誰?”蕭凜抱着孩子來到這個拿着喇叭的人跟前。“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嗎?去讓讓你準備我需要的手術工具,遲了,你擔待不了任何責任。”
“來人,給我抓住這個劫匪!”在蕭凜方向孩子的同時,那個警官立刻下達了命令。
被控制住的蕭凜冷笑了聲。“報出你的名字。”
“北區警局局長,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