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級精神病院,一個滿是鐵籠子的地方,要是可以的話吳霜真的很不情願來這裡,事實上在接到主治大夫的電話後,她就有想放棄的衝動,唐小霞的病情加重,神智已經完全失控,她分辨不出任何人,甚至連身體你的自我控制都不具備,這樣的病人即便是在精神病院也都是屬於放棄的一類。
依舊是透過小小的窗口注視着裡面的人,她看起來很安詳,一個人呆呆的注視着某一個點,嘴裡不知道在嘟囔什麼,與她第一次見到的情況完全兩樣。“不用綁着她了嗎?”吳霜問着身邊的醫生,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這個人姓什麼。
“一般病人沒有暴力傾向或者是自殘傾向的話,我們是不會採取那樣的手段。”醫生對着裡面的女人也不由的發出嘆息。“向這位病人,我們院方也是很無奈,像她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無從下手。”
“怎麼說?”吳霜不是很明白醫生的話,她始終都是覺得唐小霞看起來並非那麼嚴重。“她看上去跟我們沒有什麼差別。”
“呵呵,是嗎?”醫生突然冷笑起來,吳霜不由的專注着她身邊的這個醫生。“吳警官,正常人和非正常人的區別是什麼?”
“思維吧!”吳霜想了想說道。
“我們可以很正確的分別出錯與對,但是對於她這樣的患者,她是沒有分辨能力的。”說到此處,醫生指着窗口中的人。“我們可以做一個實驗,來驗證一下我的理論。”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吳霜猛然回頭,她很詫異的望着身後的人。“就算患者已經失去了本身的一種自制力或者是陷入某種特殊精神領域,但他們終究還是人,最爲一個醫生,我想請問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來實踐你的理論?”
“你是什麼人?”醫生的臉立即黑了起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纔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盡然用這種不客氣的口吻來質問他,把他十幾年在精神科領域的研究地位往哪裡放。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來醫治裡面這位病人。”蕭凜目不斜視的注視着唐小霞的一舉一動。他與吳霜有着同樣的疑問。
“我剛剛已經說過這位病人的特殊性,我們對於這樣快速萎縮的神經表示遺憾。”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辦法治癒她?”蕭凜微微皺起眉,他剛剛注意到一個細節,唐小霞轉過頭注視着窗口時的渴望,這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會有的期待目光。“如果你沒有這方面的能力,那麼我希望將這個病人轉入燕大校醫院救治。”
“請問你是誰,在這裡大放厥詞。”醫生對於蕭凜藐視的態度。心裡有着十萬分的不爽,他當醫生十多年還沒有這樣被人無視過。“這位客人,這裡是精神病院,而裡面的這位病患有着嚴重的精神問題,燕大校醫院?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吳警官,我認爲你有沒有上報市級,這位病人不僅是你重要的證人,她更需要得到最好的治療。剛纔這位醫生已經很肯定的證實了自己沒有能力醫治,我想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加重病人的健康問題。”蕭凜轉頭對着吳霜,他眼底的認真並不像是在胡扯。
“蕭醫生。我想請問唐小霞的狀況還有醫治的可能嗎?”吳霜不敢做出任何的決定,蕭凜雖然是軍醫,但這畢竟是腦子的問題,不是身上開個洞縫合起來那麼容易。
“光從這裡來看是不能給你任何的確定,如果可以究竟探視或許能找到一點醫治的線索。”
“知道了,這個我會去申請。”
“你是醫生?”一邊的醫生睜着不信任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蕭凜,看吳霜對他的信任,他在心底思索着這個人的來路。
“周……周醫師是吧!”吳霜轉過對着眼前這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胸牌上的名字是姓周,主任級的醫師。有點級別的人。“請問我現在可以近距離與這位病人做一個簡單的對話嗎?”
“吳警官,這個恐怕不行。你知道的,這位病人……”
“周醫師,這是你最爲一個醫生角度的緣由,還是其他方面的緣由?上一次我要求進一步對這個病人進行了解的時候,你以她具有暴力傾向而拒絕了我。這次你的理由是什麼?”吳霜沒有準備退讓,她直逼着眼前這個主任醫師。“我之前有問過服務檯,以唐小霞現在這個狀況可以接收訪問,你這樣阻擾,我可以將你以妨礙公務罪落案。”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醫師一聽立即對着吳霜擺起手來。
“如果不是這個意思,那麼麻煩你讓我們進去與病人直接接觸。”
“這樣……”周醫師思索了下,隨後看向吳霜身後的蕭凜。“讓吳警官進去可以,只是你身後這位,有點不方便。”
“我不用。”蕭凜似乎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他對着他聳聳肩。
吳霜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這間白色的房間。牆是白色的,牀是白色的,牀單和杯子是白色的,桌子是白色的,病人的服裝也是白色的。她在想,如果一個正常人在這樣一間房間裡,也會因爲這樣的白而神經錯亂。
“唐部長!”吳霜試圖與一個人坐在白色凳子上對着牆壁發呆的人做一個簡短的交流,但事實上面前的女人好像聽不到她的聲音一般,面對着牆喃喃自語。她走上前想從背後接近唐小霞,卻被周醫師給阻止下來。
“不要從背後輕易靠近這樣的病人,很容易造成對對方的一個刺激。”
吳霜點點頭,她繞到了唐小霞的面前,半蹲在她跟前。“唐部長,我是市警局的吳霜。”
沒有得到迴應,低低的聲音似乎在重複着同一句話,吳霜想靠上前去聽個清楚,突然坐着的人大叫起來,一把推開吳霜發出尖銳的叫聲,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圍繞着房間到處亂竄,大聲喊叫着,狂躁着。
吳霜見到她這個樣子愣在了那裡,而一邊的周醫師已經投過房間內的對講機叫來了人,兩個壯漢硬是將唐小霞按在了牀上,又重新用專用的綁帶費力的將嬌小的唐小霞固定在牀上。
“爲什麼會這樣?”吳霜對着還在狂叫的女人露出狐疑的神情,剛剛還是好好的人,爲什麼突然抓狂起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位病人是很具有危險的,這下你相信了吧!”周醫師推過一邊的整理架上面放着藥劑和注射器。“現在請你在外面等候,我需要給病人注射鎮定劑。”
“等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凜已經走進了房間,他攔在了周醫師的面前。“你要給她注射什麼?”
“鎮定劑。”
“哦!”蕭凜笑了下,讓出了位置,注視着周醫師扎入唐小霞的靜脈中,幾分鐘後人像是熟睡了一般。“周醫師用的量是不是有點多了?”蕭凜隨手拿起一小瓶在眼前晃動着。“一般最大量不超過10毫克,而剛剛你給病人的用量差不多在15毫克。”
周醫師不由的心驚一下,他的雙眸濾過一絲慌忙。“因爲病人……”
“周醫師應該知道過多的使用鎮靜劑對腦部的損傷也是相當大。”
“這……這個我自然會有這方便的考慮,不需要你的擔心。”周醫師張開雙臂將蕭凜和吳霜推出了門外。“很抱歉,這裡還需要給病人做進一步的處理,請二位離開。”
白色的門當着兩位給砰的一聲關上。“你得罪了他,以後我還怎麼查案?”吳霜帶着埋怨的朝裡面看了一眼,咔嚓的一聲連小窗口都被關上,這是徹底的與裡面斷絕了聯繫。“你怎麼會來這裡?”
“當然是來見人的。”蕭凜摸着腦袋,蕭凜在走道上隨意遊走着。從剛纔探視的病房到他現在站立的另一端窗口當該有十幾米遠,這是整棟樓的距離,而市級精神病院有五層樓的高度,不算上地下室的存在,談不上華麗,但是也算的上比較舒適的環境。
“見到沒?”吳霜撇過頭,朝着唐小霞的房間望了一眼,剛纔她的確看到了對方眼底有流動的色澤,那不是一個患病人的眼神。
“沒!他們告訴我沒有這個人。”蕭凜並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他伸出頭往樓下看了看,這裡是三樓下面是花園,種植着常青綠,有專人維護,往上沒有什麼差別,就是普通的樓層。
“這樣,會不會是搞錯了醫院。”吳霜腦袋有點暈,她還在爲剛纔的變故表示懷疑。
“無所謂,總歸會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蕭凜縮回身體,衝着滿臉憂鬱的吳霜笑了笑。“你現在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有自己開車過來。”
“啊,你最近有在查北區的案子,自己當心點。”蕭凜走在前頭,對着身後的吳霜警告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