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既然鬧到警局,想必是已經報了案。可是,昨晚確實是黎小仙自己甘願跟那些人走的……茹貝陷入兩難,這個證詞,她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說。
“茹貝同志?”警察見茹貝怔愣着不說話,敲敲桌子低聲提醒一下。
茹貝一驚,“啊……這個——”
“你作爲被害人案發前最後見過的人,提供的證詞至關重要,希望你能如實道來。”見茹貝精神有些恍惚,警察同志公事公辦的說道。
茹貝心裡還在糾結着,可想到違着良心說謊話實在是不安,猶豫片刻只好將昨晚的事情一一道來,包括自己後來跟林嬌、陳懷恩一起找黎小仙等三人的經過。
孩沒沒麼。警察同志一一記下來,茹貝關心的道,“那個……你們警方確定犯罪嫌疑人了麼?”
“這……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根據受害方提供的信息和我們在現場採集到的證據,犯罪嫌疑人應該有四五個的樣子,除去我們在KTV的錄像裡查到的兩人,剩下幾人現在還無法完全確定。”
“哦,謝謝。”
出了警局,茹貝心裡很亂,腦海裡想象着那幅畫面就覺得噁心難忍。出了這樣的事,不知道黎小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想去黎家看望黎小仙,可是又怕自己現在上門反而更加刺激她,茹貝左思右想,最後只好給林嬌打電話傾訴。
林嬌雖然一向不喜歡黎小仙,可當聽到這樣的消息,同樣是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茹貝無力的坐上公交車,“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碰到他們的時候,很明顯那兩個男人對她圖謀不軌,可是我勸她,她卻對我——”
“貝貝,這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林嬌聽着茹貝的口氣,就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不是的啊,如果昨晚我堅持一下的話,肯定是不會出這樣的事情。”茹貝想着昨晚自己跟那麼多同學一起來的,還有五六個男生呢,如果當時堅持要帶黎小仙走,那兩個男人估計也不會拿她們怎麼辦。即使她一個人打不過,還有那麼多同學、男生壯膽呢。
“貝貝,說實話……黎小仙那種女生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對她好也沒什麼用的。我早就說過,初中那會兒她接近你,從一開始都是衝着你家石磊落的。你們後來鬧成那樣,以她的性格,怎麼會還跟你聯繫。昨晚你幸虧沒管閒事,不然,我看她可能連帶着把你都拉扯進去!”
“不是的,嬌嬌……黎小仙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她就是家裡寵慣了,不能接受有什麼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哎,我想去看她,可又怕——”
“得!”林嬌趕緊阻止,“你現在去看望她,她會覺得你是去看好戲的,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不放心。縱然知道黎小仙曾經陷害過自己,可當她出了這樣悲慘的事情,茹貝還是無法坐視不理無動於衷。
“沒有可是!你要是閒得慌,就坐高鐵去看你家男人,別成天慈悲爲懷大發善心,人家都不買你帳!”
跟林嬌完全說不到一塊兒去,貝貝心裡的鬱悶更甚,可知道林嬌說的話也都是事實,她最後還是沒有去黎家。不過,回了家,找到了一本很舊的電話簿,翻出了黎小仙家裡的座機,想要打過去關心一下。
這不打不要緊,一打過去,居然得知黎小仙割腕自殺的消息。茹貝問明瞭情況,匆匆掛了電話又衝出門。
醫院裡,黎小仙經過搶救保住一命。黎夫人哭的妝容凌亂,見茹貝過來,愣了一下才認出來,可也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坐着。
茹貝攥攥手走過去,“阿姨,小仙兒……她怎麼樣了?”
黎夫人已經沒有心情去管茹貝怎麼知道這件事,只是無力的擡頭點一下病房的方向,“……還在昏迷着。”
失血過多,即使輸了血搶救過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茹貝隔着門上的玻璃看着裡面躺在一片雪白中的人兒,心情無比沉重。
好好一個女孩子,如花似玉的,怎麼就是這麼任性呢。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以後的人生要怎麼過?
黎夫人也站過來,看着房間裡的女兒,心痛的道,“小仙兒這輩子算是毀了。”
茹貝回頭,“阿姨……對不起,昨晚——我在KTV裡碰到了小仙兒,但是我勸她回家,她不理我……”
黎夫人倏地一驚,瞪着茹貝的模樣彷彿她是仇人,“你碰見了?你碰見了怎麼不阻止!”
“阿姨,我勸過了!但是小仙兒她根本不理我的,後來我也追出了KTV,還跟我朋友一起找了整條街,問過很多賓館的前臺,他們都說沒有類似的人進來開房……阿姨,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您可以去那一圈的賓館打聽一下。”茹貝沒想到自己說這句話居然會招來對方這樣的質問,便趕緊解釋道。
黎夫人忽然像是泄了氣一般,帶着哭腔道,“小仙兒是凌晨四點多跟我們聯繫的……等我們趕到荒郊的廢倉庫時,她已經昏過去了,身上一絲不掛,全是傷痕——”
茹貝想象着那幅畫面,心裡也緊緊一縮。透過玻璃窗看進去,黎小仙臉上也傷痕累累,“阿姨,真的對不起……”
黎夫人心力交瘁,也無心責怪於誰,況且這件事本就不是貝貝的錯。
“算了……說來,小仙兒也只有你這個朋友是真心對她的——她自己不聽話,誰也沒辦法……”
茹貝原本是想等着黎小仙醒來的,可是臨近畢業,學校裡事情很多,她接到同學的電話只好離開醫院,“阿姨,等我有空再來看小仙兒。”
“去吧……”
出醫院時,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景程棟。作爲兄弟的準媳婦,景程棟當然是趕緊關心的問,“貝貝,你身體不舒服?”
茹貝看到景程棟也是意外,“沒有啊,我身體好好的。”
“那你來醫院……”
“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我來醫院探望的。”
“哦……我還以爲你不舒服呢。”
“呵呵……沒有,你呢?怎麼來醫院了?”
景程棟一把扯出懷裡的女孩子,“我沒事,是她不舒服,肚子疼,怎麼弄都不行……只好帶她來醫院了。”
茹貝這才發現景程棟臂彎里居然摟着個女孩子,小小巧巧的個子,長的也很清秀,眼珠子大大的一閃一閃,可人極了。茹貝笑着招呼,“你好。”
那女孩子面色有些蒼白,一隻手也捂在肚子上,很是難受的模樣,見景程棟逢人就說自己肚子疼,好像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來大姨媽一樣,女孩兒不好意思的勉強一笑,“你好……”
茹貝也猜出這女孩肚子疼的原因,再看向景程棟時眸中不免多了些異樣的神色:她倒沒想到景程棟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他還這麼心細呀,對女朋友挺緊張的。
“呵呵,你們趕緊去看醫生吧,我回學校有事。”
景程棟一邊點頭,一邊已經半摟半抱的拖着懷裡的女孩往裡走。茹貝看着景程棟緊張急切的模樣,心裡不由得笑了。哈哈,石磊落肯定還不知道這事吧!
“喂,那女孩那麼漂亮,你們那麼熟稔的模樣,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啊?”與茹貝分開,景程棟懷裡的女孩一翻美眸,“居下臨高”的問身邊的男人。
景程棟隨即變了臉色,“我說你可不可以消停啊!我發誓除了你以外,我跟別的女人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當然,我家人親屬不算啊!剛纔那個女的,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一個哥們兒是特種兵不?那女的就是那哥們兒的女朋友,不!準確的說,媳婦兒!這不哥們兒常年不在家麼,我們一個大院的,自然是得多關心一下。就這我問候幾句,你又要想半天!”
“哼,是你說的這樣麼?”女孩兒有些懷疑,而後自言自語道,“誰讓你平時身邊那麼多女孩子……我怎麼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我怎麼那麼多女孩子了……那不是沒遇到你之前麼……哎呀,你都疼成這樣了,別胡思亂想了!”
茹貝漸漸走遠,可是他們的對話她還是聽到一些,頓時又止不住笑。想不到景程棟這麼調皮的男生,居然也有怕一個小姑娘的時候,得跟石磊落爆料爆料。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所以茹貝爆料景程棟的八卦時,石磊落立刻抓住話裡的關鍵詞,“你去醫院做什麼?”
“呃……一個朋友住院,我去看看。”
“林嬌?”她關係好的朋友,就屬林嬌了。
“不是!石磊落,你瞎詛咒人呢!”
“那還有誰啊?男的女的?”
“女的……”本來這件事茹貝是不打算跟石磊落說的,可沒想到黎小仙居然會割腕自殺,茹貝心裡也是震動太大,當下就忍不住道,“其實那個朋友你也認識的,就是黎小仙。”
石磊落的口氣很是意外,還帶些對茹貝不成器的怒意,“黎小仙?你跟那個女人還有聯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