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場的所有人聽到方隊長的話,心都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既然這是一場測試,而且就連吳師亮也知道,很顯然,這場測試的主導者是付老無疑了,而方隊長的意見和評分,自然關係到他們能不能去鵝國,這讓剛剛請辭的神行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可是接下來方隊長的話,卻讓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聽方隊長說道:
“但是,如果單單隻憑藉武力,便可以決定你們能不能去鵝國,那也就不需要這場測試了。”方隊長頓了頓,看着所有人期待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軍人,講究的是團隊協同作戰能力,如果把你們單兵作戰的能力比作一隻螞蟻,那麼你們這一隻只螞蟻,估計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可是在剛剛的測試中,我發現,你們不僅僅只是一隻只單個的螞蟻,而是一羣懂得配合,協同作戰的蟻羣,如果讓我給這蟻羣打分,我會打八分!”
“等等!”就在這時,葉狐突然打斷道:“老黑,你剛剛說滿分十分,你打八分?加上剛剛的三分,平均分過半了呀,哈哈!”
葉狐在部隊的時候,就知道這樣的評分制度,而當一個戰士的平均評分超過五分,就意味着他已經是中上等水平了,他們現在的平均分,依舊超過五分,很明顯,這個臨時組建的小隊,在將來的團結協作過程中,隨着默契的不斷增強,評分還會越來越高。
“對,八分!”方隊長肯定的說道:“你們這羣人,能夠將彼此的團結、勇氣、忠誠完美的結合,而這樣的結合,將會讓一個小隊在戰場上創造無限的奇蹟,所以,你們的這場測試,可以算是勉強通過了。”
只聽方隊長繼續說道:
“你們四人當中,葉狐和周淼是武力值擔當,他們剛剛的表現,雖然魯莽、囂張,但是卻充滿着無畏、痞氣和攻擊性,至於吳天和魏德兵,那份義氣、還有兄弟間的情義,尤其是在自己的戰友面臨生死考驗時的不離不棄,是我們龍國軍人最珍貴的東西,而在你們身上,這些東西都有。”
聽完方隊長的話,神行在一旁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濁氣,畢竟方隊長的話,意味着他們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去鵝國,但是接下來,吳師亮的話,卻讓神行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只聽他對着衆人說道:
“葉狐、周淼,小兵子,還有小天,作爲軍人,我很欽佩你們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品質,但是作爲長輩,我還是要提醒你們,此去鵝國,兇險萬分,你們都考慮清楚,而且,當你們踏出國門的那一刻,你們所有的行爲,都不在被龍國所承認,一切都是你們的個人行爲。”
吳師亮的話,並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卻讓吳天立即深陷自責和艱難的抉擇之中,只見吳師亮將自己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意味深長的繼續道:
“但是,你們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選擇去或者不去,畢竟你們四位,都是獨生子,尤其是·······”
吳師亮沒有將他想重點說明的那個人的名字說出口,因爲他的眼神已經告訴大家,那個尤其後面所跟的名字,就是他的兒子吳天,只見吳師亮的眼神中滿是祈求和不捨,繼續輕輕的說道:
“但是,如果你們非要去,那你們將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在鵝國的各大勢力的絞殺,還有無後援、無補給的困境,而這一切,都只能靠你們自己的克服,但是,我希望你們記住,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這兒,在這片龍國的土地上,依舊有期盼你們回來的親人!”
吳師亮刻意將親人兩個字加重,而當他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如觸電一般顫抖哽咽起來,尤其是那緊緊盯着吳天的眼角,更是老淚縱橫,但是吳師亮依舊強忍着不讓眼淚在這些後輩面前滾落。
吳天看着吳師亮的眼神,他明白最後的那些話,是自己的父親說給自己聽的,他希望吳天不要去,但是對於姜明浩,吳師亮知道,他這個兒子是非去不可,但就算去了,他也希望吳天能夠活着回來。
想到這兒,吳天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也跟着溼潤了,父子倆四目相對,透過晶瑩的淚花,看着彼此滿臉的憂愁和牽掛,吳天第一次覺得,自己和父親的距離是如此的近,彷彿兩顆心,第一次融在一起。
“爸·······”
吳天哽咽着聲音,喉嚨口勉強擠出一個字來,但是這個字,卻包含了他無數的愧疚和不甘,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自己的兄弟,吳天第一次覺得,自己面臨的選擇是如此的艱難。
吳師亮聽到吳天喊自己的那一聲‘爸’,渾身猛地一顫,彷彿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包含着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的父子親情,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翻滾而出,吳師亮立即轉身,背對着衆人,但是那眼眶中的淚水,卻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眼眶中不斷噴涌着。
他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哽咽着聲音說道:
“我走了,方隊長會安排你們去鵝國,你們好自爲之吧!”
吳天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吳師亮的背影,雖然肥碩的身軀顯得有些臃腫,但是那微微彎曲的脊背,抵不住時間的蹉跎,已經開始躬了起來,彷彿自己的這次離去,是父親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一次決定,讓吳天的內心被陰霾隆重,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
但是吳天並沒有哭出聲,只是用堅毅的聲音,對着吳師亮漸漸遠去的,只有輪廓,看不見喜怒哀樂背影喃喃的說道:
“爸,放心吧,我會回來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魏德兵突然上前,輕輕拍了拍吳天的肩膀,對着吳天說道:“天哥,放心吧!”
魏德兵沒有說他們一定能回來,也沒有說任何鼓勵的話,因爲他很清楚,這一次前往鵝國救姜明浩,吳師亮的表情,已然告訴了他們這次行動的危險性,而任何鼓勵,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和做作。
“走吧,各位!”方隊長朝着衆人輕輕說了一聲,便對着身邊的一個隊員微微點了點頭,只見這個隊員在得到方隊長的授意之後,一甩手中的突擊步槍,橫背在身上,便小跑着出去了,儼然是去安排車輛。
於此同時,方隊長不知從那兒拿出了三套迷彩服,給魏德兵葉狐和周淼穿好,彷彿那一刻,預示着這支營救小隊即將整裝待發。
就在這時,整個實驗室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實驗室的一面電子屏幕牆上,不知是誰,將一副衛星監控畫面傳遞到了實驗室。
而在這一連串的視頻畫面裡,吳天和魏德兵一眼便認出了那畫面中的鄭指導員和姜明浩,看着姜明浩奄奄一息,甚至還在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和多餘自己十幾倍的敵人激戰着,他們的內心就像有一股火焰一般,在身體裡奔騰着。
“浩哥·······”
“浩哥········”
吳天和魏德兵對着視頻忍不住喊出了聲,而此刻,他們所在的別墅幾乎也是破敗不堪,很有可能被隨時攻破,就連唯一能跑能跳的鄭指導員,此刻身上也被子彈叮了幾個洞。
作爲龍國人,作爲龍國軍人,尤其是作爲姜明浩的兄弟,吳天和魏德兵身體裡的血液終於沸騰了起來。
“這就是我們要救的人?不錯,傷成這樣,還敢和這麼多人拼命,是個漢子,我淼爺認這兄弟了。”
周淼說着,扭頭看了看一旁的葉狐,葉狐注意到周淼的眼神,立即嚴肅的說道:“水貨,別看,這三個傢伙可比你有種多了,我狐爺認這幾個兄弟。”
就在這時,神行突然沉着嗓音問道:“吳天,告訴我,軍人,除了自己和手中的槍,還能信賴誰?”
“兄弟!”吳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好,那我再問你,在戰場上,誰能替我們擋子彈?”
“還是兄弟!”
“那現在兄弟有難,在異國他鄉被****欺負,我們應該怎麼辦?”
“欺我兄弟的,再遠老子也揍他!”
吳天的話雖然痞氣十足,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笑出聲,因爲軍營,是男人的天下,而男人的兄弟,就是自己的手足,手足被欺負了,哪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此刻,魏德兵和吳天,被神行的句句話說的如同發怒的狂獅,就連葉狐和周淼也被說的熱血沸騰,兩人都忍不住默默的唸叨:
“好,揍他狗·娘養的,老子也是龍國人,身上流淌的是龍的血脈。”
此刻,葉狐、周淼、魏德兵,還有吳天身上都迸發出一股驚人的銳氣,而這股銳氣,竟然讓站在一旁,早已看慣了生死殺戮、茹毛飲血的方隊長也忍不住寒顫津津,因爲眼前的這四個人,此刻就是四頭狂怒的雄獅,四頭準備耀武揚威,展我龍國雄風的狂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