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老將,一個心思沉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總參皇甫義,在聽到汪友良也在找夜明珠,竟然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威嚴,如同一個緊張的孩子一般,這怎能不讓人心生疑惑?
“總參,葉狐和夜明珠,還有魏德兵、吳天,以及京城的吳首長,都在醫藥者那兒療傷,哦,對了,神行新收的徒弟也在那兒。”
歐陽錦故意將周淼說成神行的徒弟,一來,爲周淼進入軍刀特種部隊總部找個理由,二來,他想看看衆人在聽到神行這個悶葫蘆收徒弟之後,會不會將驚訝之情轉嫁到神行身上,但是顯然,歐陽錦的做法沒有起到效果。
別說是神行,就連火焰者和冰封者他們,那一臉的疑惑也並未因歐陽錦的話而改變絲毫,因爲在這些老隊員看來,雖然資料顯示那顆夜明珠是東海深鮫夜明珠,拳頭大小,雖然價值連城,但他們相信,皇甫義絕不是貪財之輩,所以讓歐陽錦去找夜明珠,只是爲了給她找茬罷了,這也是爲何冰封者敢在給歐陽錦的資料裡做手腳的原因。
但是現在看來,至少從皇甫義那焦急的表情裡,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夜明珠並非尋常的珠寶那麼簡單,而皇甫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的說道:
“歐陽隊長,這樣吧,既然這個葉狐已經是軍刀特種部隊預備役的隊員了,那就讓他把夜明珠交公,算他立功一件,我到時候向上面申請,授予他上尉銜,歐陽隊長,你看如何?”
此刻的皇甫義,全然沒了之前對歐陽錦的囂張和不屑,反而是一副商量的口吻,這一變化,更是讓所有人驚訝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在地上,但是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皇甫義之所以會有如此變化,根本原因還是在那顆夜明珠。
但是歐陽錦卻並沒有因爲皇甫義這好聲好氣的商量態度而心存感激,她看着皇甫義如同孩子般的渴求眼神,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道:
“那好吧,總參,我會盡力說服葉狐的!”
歐陽錦沒有把話說死,畢竟之前她和神行已經說明,這夜明珠屬於葉狐的私人物品,而當時看到這顆夜明珠的人,相信也不會告訴皇甫義,這夜明珠是葉狐從汪友良那兒順手牽羊來的,所以她並不擔心這謊言會被戳穿。
但是歐陽錦卻擔心葉狐的性格,以這小自己貪得無厭的痞子性,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用命換來的好東西隨隨便便交公的。
“嗯,好!”
皇甫義雖然看出了歐陽錦的話裡留了三分餘地,但還是朝着歐陽錦滿是期望的點了點頭,隨後又伸出手在歐陽錦的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錦啊!”
皇甫義突然改口歐陽隊長爲小錦,這不僅讓歐陽錦一陣心驚,受寵若驚,更讓皇甫義器重的火焰者、冰封者和獸化者大跌眼鏡,剛剛還是又爲難又鄙視的,甚至還一再做套想要擼了對方,可如今,卻是上下級恩愛有加的樣子,這完全就是領導器重下屬的表現啊!
‘不會吧?這老傢伙,說好了一致對外呢?’
冰封者的內心此刻就如刀絞一般,看着皇甫義對歐陽錦親切的樣子,恨得直牙癢癢。
不光是冰封者如此,就連獸化者和火焰者,此刻內心也是憤憤不平,各自心懷鬼胎,在內心碎碎唸叨着:
‘媽的,說好的一起擼了這個黃毛丫頭,然後讓我當中隊長的呢?’
如果此刻,像姜明浩這般稍微懂點心理學的人都會明白,皇甫義這只是最簡單的御臣之策罷了,許以臣子心中最期待的東西,甚至開出一張空頭支票,讓這些臣子心甘情願的爲自己賣命,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嘎嘣········”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糖果嚼碎的聲音立即打破了這陡然的寧靜,也許是無意的,也許是故意的,只見侯夢瑤將手中棒棒糖的白色塑料棍子從嘴裡抽出來,狠狠的吸允了一下嘴裡的甜味,無所謂的嘀咕道:
“哎呀,你們大人真沒勁,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聽着煩就算了,還這麼肉麻,嚇得我把糖都嚼碎了!”
雖然侯夢瑤已經十八歲了,但是他說話的口氣,聲音,以方式,完全就像個可愛的十五六歲的孩子,但是她說的,卻是大實話,而這大實話讓皇甫義聽了瞬間一陣尷尬。
看着皇甫義尷尬的樣子,尤其是那在臉上瞬間凝固的表情,所有人都爲侯夢瑤捏着汗,這小丫頭簡直就是膽大包天,至少現在整個軍刀特種部隊裡,也就她一個人敢這麼說皇甫義,可接下來,侯夢瑤的話更是讓衆人大跌眼鏡。
也許是侯夢瑤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只聽她再次輕輕的嘀咕道:
“皇甫爺爺,我都是您的孫女,你都沒叫過我小瑤瑤,竟然喊錦姐姐小錦,哼,倫家吃醋了。”
皇甫義聽到侯夢瑤的話,臉上那凝固的表情瞬間融化,原本如冰塊一般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只見他微微躬腰,伸手在侯夢瑤的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道:
“小丫頭片子,你還吃醋?你都多大啦?”
歐陽錦見侯夢瑤臉上那通紅的擰痕,心中凜然一驚,看來皇甫義只是不好當面發火,所以故意狠狠的擰了一下侯夢瑤的臉蛋,而侯夢瑤也識趣,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咬咬牙忍住了疼,於是歐陽錦立即替她求情道:
“總參!夢瑤還小,童言無忌,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着丫頭一般見識!”
“哈哈!”沒想到皇甫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的右手又在侯夢瑤扎着兩個馬尾的腦袋上狠狠的揉了揉道:
“歐陽隊長,放心吧,這小丫頭剛剛不是說了嗎,她是我孫女,我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孫女記仇,我的乖孫女,要不你先去玩你的遊戲?”
皇甫義見侯夢瑤這丫頭滿嘴跑火車,而且還是出了名的天才智商,萬一再說些亂七八糟的,惹得心煩,索性先將她遣走了,而侯夢瑤聽到皇甫義讓自己先走,也賴得再繼續看他們勾心鬥角,假言假語,扭頭狠狠的揉了揉自己被皇甫義掐得生疼的臉,悻悻然的離開了。
但是在侯夢瑤的心裡,卻惡狠狠地罵着皇甫義:
‘你個老不死的老變態,倫家的小臉蛋多嫩啊,嫩得都能掐出水,你個老變態真下得去手,哼,活該你斷子絕孫········’
皇甫義見侯夢瑤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心中也算清靜了些,不過他卻不知道侯夢瑤已經在心裡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只見皇甫義扭頭繼續說道:
“對了,歐陽隊長,你剛剛說的,神行把他的徒弟也帶進了總部,不知道他這個徒弟是不是我軍方人員呀?”
皇甫義的突然轉折,讓神行心中一驚,因爲周淼的情況,吳師亮在來的路上已經和他說清楚了,雖然他是詠春宗師黃華寶的傳人,但卻是混混出身,並無軍籍,按照正常程序,周淼根本沒有任何資格進入軍刀特種部隊。
很明顯,皇甫義是想借此來打壓一下剛剛爲歐陽錦出頭的神行,而面對皇甫義的質疑,神行只能實話實話,畢竟軍刀特種部隊的資料系統,哪怕是街頭的一個乞丐,都能將你的祖宗十八代背景查的一清二楚。
可就在神行準備報告周淼的情況時,歐陽錦突然插話道:
“報告總參,神行的這個徒弟叫周淼,是吳師亮首長的師兄黃華寶的徒弟,是一位詠春高手,在和汪友良對戰過程中受了重傷,所以此刻正和吳首長一起,在醫藥者那兒接受治療。”
歐陽錦很聰明的把吳師亮搬了出來,將周淼和吳師亮的關係挑明,畢竟京城四大家的地位和影響力在那兒擺着,皇甫義就是再想刁難,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看着皇甫義不停轉動的眼珠,似乎在權衡這其中的利弊時,歐陽錦再次扔出了一顆對皇甫義來說,絕對稱得上有說服力的重磅炸彈,只聽她繼續說道:
“總參有所不知,這個周淼,和葉狐有着過命的交情,兩人的傷,就是在共同對抗汪爺的時候受的,所以,我想要勸服葉狐,將他手中的夜明珠充公,或許還需要周淼的從旁協助!”
“好!讓周淼留下,儘快安排一次任務,讓他立功,破例進入軍刀特種部隊預備役!”
衆人:“······”
他們在這一刻徹底無語了,除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皇甫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連歐陽錦也沒想到,皇甫義竟然連想都未想,便直接答應了下來,不僅如此,皇甫義還扭頭對着神行讚許道:
“神行,做的不錯,這纔是軍刀特種部隊老隊員應有的作風,高瞻遠矚,慧眼識珠啊,好!哈哈!”
看着皇甫義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之詞,就連神行都被誇得有些懵圈,但他卻抓住了這次絕好的機會,朝着皇甫義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道:
“總參,我想派周淼他們去鵝國,救回姜明浩和李玉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