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在場的鄭錢華、李靖,還有吳師亮他們卻清清楚楚,張欽豪這猛虎般的氣息,就如同當年他創建的猛虎突擊隊一樣,虎視兇兇,百獸惶恐,所以他們三人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雖然他們三人不敢在說話,但是那焦急二字卻早已寫在了臉上,就在這時,魏德兵突然再次跨前一步,將自己的腦袋抵在張欽豪的槍口聲,那雙眼睛如刀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反問道:
“首長,難道我攻入米國軍方系統,也算盜竊國家機密?”
當魏德兵朝着張欽豪跨出第二步的時候,現場的所有人,包括張欽豪在內,心中都不由得一震,因爲至少到目前爲止,他們還從未見過有哪個人在被老張的氣勢徹底壓制的情況下,還敢壯着膽子,一腳跨出,並且拿自己的腦袋抵在他的槍口上。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許是這個魏德兵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什麼叫死,又或許他也被焦急之心衝昏了頭腦,纔敢有如此驚人的舉動。
而魏德兵的這些行爲,已經讓張欽豪另眼相看了,但是當他聽到魏德兵說自己攻入的是米國軍方系統,張欽豪還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問道:
“什麼?你說你攻破了米國軍方防火牆,進入了他們的系統?”
張欽豪愣愣的盯着眼前這個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年輕學員兵,眼神中充滿着質疑和猜忌,他不相信,一個從農村出來,本來就條件有限的憨厚小子,能夠僅僅依靠一臺軍用大功率筆記本就攻入了米國軍方系統,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現軍刀特種部隊的電腦天才,具有驚人的記憶力,甚至對計算機擁有着獨特天賦的深藍,也是在依靠高負荷運轉的超級計算機的情況下,才堪堪險勝米國軍部的那些電子兵,攻破他們的計算機防火牆系統。
可是眼前的魏德兵,資料顯示,他真正開始接觸計算機,還不到十年,就算他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攻破米國的軍部防火牆,進入他們計算機系統,並且還下載了這麼一大段視頻呀?
“誰跟你說我攻破了人家的防火牆?”
魏德兵聽到張欽豪的話,忍不住不屑的回道,但是他立即從張欽豪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怒色,隨即轉口道:
“當然,這個是技術的問題,首長,術業有專攻,我的特長是技術,而天哥的特長是他的腦子,這也是我爲什麼說一定要天哥和我一起去的原因。”
“你說什麼?你知道吳天在哪兒?”一旁的吳師亮聽到魏德兵提自己的兒子,忍不住問道,雖然吳天的事他沒放在臉上,但是心裡卻一直牽掛着。
“吳叔叔,”魏德兵微微扭過頭,對着吳師亮說道:“您還記不記得當時天哥英雄救美關進了嵐山派出所,您作爲家長去領他的時候,見過的那個所長嗎?”
“額·······”
吳師亮聽到魏德兵的話,瞬間一愣,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按他的想法,魏德兵一定是希望自己能夠以領導的身份視察,甚至許以一定的回報,讓嵐山派出所的所長想辦法出點力。
這些小小的言語藝術,任何一個混跡官場的人都懂得,他吳師亮雖然戎馬出身,但在官場這麼多年,自然也深諳其理,但是他卻不屑於這麼做,畢竟這是他做人爲官的道德底線,但是現在挑戰自己底線的,很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命,這怎能不叫他爲難呢?
雖然吳師亮沒有立即回道,但是張欽豪的眼神中卻已經露出了一抹警惕之色,如果眼前的這個戰場上生死拼殺出來的老戰友,老兄弟真的這麼幹了,那麼他也就不再適合他現在這個位置了。
同樣,爲官多年的李靖和鄭錢華自然也看出了張欽豪的意思,滿臉祈求的看向一旁的張欽豪,希望他能夠看在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吳師亮動用自己的職位之便,畢竟許諾這種事,只是文字遊戲,語言藝術罷了,說到一定的份上,由對方去參悟,至於兌不兌現,都是自己說了算,沒有必要如此較真。
可他們同樣也知道,作爲戰場拼殺下來的這些老人,骨子裡的倔強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所謂的情分給抹殺的,他們的心中,依然是非分明,尤其是眼前的張欽豪,哪怕是自己兒子犯了不可饒恕之罪,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斃了自己的兒子。
如果吳師亮真這麼做了,那他就是依用職務之便,謀私利己,雖然沒有金錢權利的往來,但是誰知道這個頭一開,以後還會不會有呢?畢竟防微杜漸這四個字,是我們龍國軍政恪守的第一條例,任何人都不得逾越。
而張欽豪之所以能夠從他們四兄弟中脫穎而出,深受付老的賞識和重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這份倔強和固執,彷彿龍國的那一條條規矩和條例,就是刻在張欽豪骨子裡的符咒,讓他絕不允許自己逾越半分,當然,爲國爲民,這些規矩條例裡,也包括他自己的兄弟。
現場的氣氛在這一剎那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彷彿這四位老軍人老首長在那一刻,瞬間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是這一切,卻逃不過魏德兵的眼睛,畢竟跟了姜明浩這麼多年,對於人性和心理的判斷,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皮毛。
所以他自然看出了吳師亮心中的猶豫,於是他猛地一合自己面前的電腦:
“啪········”
電腦的屏幕和鍵盤在合閉的那一瞬間發出的聲音,突然將這詭異的氣氛給打破,而這四位老首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過來,只聽魏德兵對着張欽豪說道:
“浩哥曾經跟我說過,射人先射馬,打蛇打七寸,而在座的四位首長,一定也是以您爲首吧?”
魏德兵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張欽豪,絲毫不懼他身上的威壓和氣勢,彷彿是一頭出水蛟龍,身上的氣勢和張欽豪直衝對撞,沒有一絲恐懼和挫敗,儼然如同初出的牛犢,只聽他繼續說道:
“浩哥深諳人性和心理,而天哥則工於陰謀詭計,至於阿偉,可以說是一個極好的突擊手,優秀的戰士,至於我,或許在各位的眼中,我只是一個可以被任何人所代替的電子兵,但是各位首長別忘了,現在我們所面對的,不,是我們兄弟四人所面對的,完全就是一場戰爭,而戰場上,勝負的關鍵在於信息,而我,就是能夠在戰鬥和硝煙燃起之前,獲取敵人的信息,爲戰鬥的勝利取得基本前提和保障的人!”
說到這,魏德兵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興奮和自豪,因爲這些話,是當年在炮兵學院,姜明浩對魏德兵說的,當時的他,自認爲是一無是處。
可就是因爲姜明浩的這幾句鼓勵,讓那個憨厚老實,任人欺負的魏德兵,在那以後,身上便多了一份銳氣和衝勁,只聽他繼續說道:
“我之所以敢讓吳叔叔去找這個嵐山派出所所長,其實並非像首長們想的那般,以不符合規矩的方式去利誘,其實我讓吳叔叔去,是爲了逼迫、威嚇!”
“什麼?逼迫?威脅?”
吳師亮聽到魏德兵的話,原本猶豫彷徨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點星芒,彷彿是沙漠中水盡糧絕的瀕死者看到了綠洲一般,他不顧自己的身份,激動的握住魏德兵的手問道:
“怎麼逼迫?怎麼威嚇?”
魏德兵見吳師亮激動的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凜然一驚,現在的吳師亮,完全不像是吳天口中的嚴父,不苟言笑,固執頑固,可轉而一想,現在的吳師亮,完全就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擔心自己的兒子,想到這兒,魏德兵心中不自覺的產生一絲感動,他輕輕拍了拍吳師亮的手道:
“吳叔叔,您先別急,聽我說!”
魏德兵安慰完吳師亮,徑自打開剛剛合上的電腦,手指一邊在電腦上飛快的跳躍一邊繼續說道:
“其實哥收到匿名挑戰信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的目標是他自己,而天哥,只是用來牽制浩哥的羈絆,所以他乾脆把我也逼走,其實就是讓我去利用自己的電腦特長,將這一切捋清楚!”
魏德兵說到這兒,腦海中浮現當時在嵐山商場的后街,姜明浩把他趕走的情形,臨走的時候還刻意囑咐他不要忘記自己的特長,其實就是在提醒魏德兵,用他的電腦技術,去查清楚這幕後的一切,因爲像他這樣的電子兵,一向是被強者認爲一無是處,任人拿捏的,想要抓他隨時手到擒來,而這,也恰恰給了魏德兵時間和機會,去查清楚一切,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和把柄。
“啪········”
隨着魏德兵的手指最後在回車鍵上重重的一擊,一份國外瑞獅銀行的電子賬單記錄便浮現在了電腦屏幕上,而這份賬單的開戶者,正是那位嵐山派出所所長的兒子。
當張欽豪他們四位老夥計盯向電腦屏幕的瞬間,四人八眼,都忍不住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那滿臉的驚訝之色,彷彿是見到了他們這一生都難得一遇的驚訝之事,只聽吳師亮顫抖的將這份電子賬單的最後幾個數字報了出來:
“兩········兩百億········米金?”
吳師亮的語氣中不僅僅是驚訝,更多的是不可思議,試想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的兒子,怎麼可能有兩百億米金,這要是摺合成龍幣,至少也得一千多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