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液晶顯示屏前,正欣賞着這真實的槍戰大片的伯恩忍不住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喃喃的說道:“凱勒,你確定有把握將這幾人全部幹掉?”
“說實話!”凱勒看着那顯示屏裡的畫面,原本枯瘦的臉龐在這一刻也如同麻花一般擰成了一團,變得更加猙獰,他嘖着嘴道:“如果僅僅憑藉咱們的人和希伯來指派的那些廢物,確實沒有把握,不過現在不同,我的老闆給我送來了一把利劍。”
“你是說那個叫蠍尾的狙擊殺手?”伯恩一臉懷疑的樣子反問道:“你覺得米國人可信嗎?”
“可不可信我不知道!”凱勒摸了摸自己那如錐子一般的下巴上的花白鬍子,老謀深算的說道:“但是目前來看,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至少現在可以當做合作的朋友。”
“這個我知道!”伯恩略顯心痛的說道:
“但是凱勒,你也看到了,這個傢伙剛剛一槍就把他們連車帶人全部撂倒,可爲什麼到現在爲止,他卻一槍未發,眼睜睜看着咱們的兄弟一個個倒下,這還是合作嗎?分明就是那我的人當靶子,在消耗這個叫姜明浩的傢伙手中的彈藥,好撿便宜。”
凱勒這一次沒有回答伯恩,反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的樣子說道:“對了,老大,你還得再派些人過去,依我看,希伯來那邊應該不會再派出人了,所以,只能靠咱們自己了。”
“什麼?”當伯恩聽到凱勒還要讓自己再派人過去,立即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道:“凱勒,你確定還要再派人過去?”
“我確定!”凱勒看着伯恩猶豫的樣子,立即義正言辭的命令道:“必須得派人過去。”
伯恩聽着凱勒略帶命令的口氣,心中立即升起一絲厭惡和憤怒,滿頭的紅髮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一怒沖天,而他那緊緊握着的雙拳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用力,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
而伯恩面前的酒杯裡,猩紅如血的紅色酒**體也在這無形的威壓下開始沸騰,甚至如同失重一般,漸漸脫離杯底,凌空懸在高腳杯中,翻滾着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彷彿映照着伯恩心中的憤怒。
凱勒看着那腥紅的酒水在杯中凌空翻騰着,他自然看得出來,眼前的伯恩憤怒了,甚至憤怒到忍不住使用自己水元素的控制能力,但是凱勒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感,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即將榮登黑雲黨老大之位爲一生追求目標的伯恩,不僅僅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更是一個目光短淺的笨蛋。
雖然伯恩憤怒了,甚至有可能一怒之下,依靠自己那獨一無二的水元素控制異能,將凱勒殺死,但是凱勒卻並不慌張,彷彿一切依舊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般。
只見凱勒突然舒展開自己那猙獰的面孔,略帶微笑的輕聲安撫道:
“老大,其實我知道您心疼自己的兄弟,我凱勒又何嘗不是跟您想的一樣,這些兄弟陪着咱們一起打天下,如果咱們再派一批兄弟出去,確實會動搖根基。”
凱勒的話,立即如暖風一般說進了伯恩的心坎,讓他那原本怒目而視的眼神瞬間淡定了許多,就連他面前那在酒杯翻騰的液體也漸漸平息下來,沉入杯底,如同一攤死水,凱勒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於是立即補充道:
“但是老大,你可曾想過,如果咱們畏首畏尾,又如何再繼續向前,這些兄弟如果在這次拼搏中死了,等到時候您坐上了黑雲黨老大的位置,自然有足夠的錢財來彌補他們,祭奠他們爲您所付出的努力,可如果現在您收手了,那麼之前的那些兄弟,還有您的努力,便全部白費了!”
伯恩聽着凱勒這中肯的勸解,漸漸陷入了沉思,而他的那雙眼睛也由原來的怒色瞬間轉爲猶豫和優柔,彷彿是一個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凱勒的眼裡,凱勒可以更加確信,眼前的這個黑雲黨的二當家,將來在自己的輔佐下,即將掌控整個鵝國黑雲黨勢力的伯恩,絕對是個不堪大用的傀儡,而凱勒心中的那絲擔憂,讓他不得不得事先爲自己準備後路。
因爲當趙日天通知凱勒,告訴他將會有希伯來和另一名殺手參與進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這個趙老闆心中的地位受到了動搖,而他準備大選,當上鵝國總統的計劃,自然也會被其他人選所替代。
凱勒甚至可以肯定,這個替代自己的人,正是希伯來,否則又怎麼解釋希伯來危機公關時支出的那一大筆財富?相信除了趙日天,也沒有誰能夠有如此巨大的財力。
就在這時,凱勒的眼睛撇過桌上隨意擺放的一張報紙,報紙的頭條赫然是大選參與人員的名單,尤其是當他的目光在衆多人名中驟然停頓,最終鎖定在希伯來這個名字上時,凱勒的眼睛也跟着瞬間眯成了一條縫隙,彷彿是一隻預見了威脅的狐狸。
因爲在他心裡,還有一個更壞的結局,那就是趙日天已經將整個黑雲黨當做一個供敵人吞噬的誘餌,而自己,也將成爲他的犧牲品,爲的就是牽制住姜明浩,以防止他破壞趙日天竊取整個鵝國政權的陰謀。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說服伯恩,讓他派出自己所有的勢力,以給趙日天製造一個全軍覆沒,甚至毫無反擊力的假象,然後自己暗中蟄伏,依靠苦心經營多年的鵝國軍中勢力,乘着趙日天鬆懈之際,直接反撲。
當然,凱勒的這些心思,是絕不會跟眼前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伯恩交心的,就連凱勒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鵝國軍中勢力,伯恩也毫不知情,一直以爲眼前這位集智慧和義氣於一身的老軍師,是個忠心耿耿輔佐自己的好兄弟,好下屬。
終於,伯恩那猶豫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堅決,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他猛地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砰········”
只見那厚實的手掌和桌面接觸的瞬間,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敲擊聲,嚇得端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都猛地一個跳頓,杯中和酒瓶中殘留的紅酒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孩子一般,在透明的玻璃中搖擺不定。
只聽伯恩咬着牙狠狠的說道:“好,凱勒,就聽你的,老子賭一把,把所有兄弟全派出去,一定要把姜明浩這個龍國人的腦袋給我帶回來。”
伯恩說着,緩緩的擡起自己的右手,微微曲着自己的手指,彷彿手中已經捏着姜明浩的人頭一般,他放肆的一邊笑着一邊說道:“哈哈,到時候,我看那些老傢伙還有什麼資格反對我。”
看着伯恩瘋狂的樣子,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坐上黑雲黨老大的位置,甚至已經提前體會到了他對黑雲黨那些擁有絕對否決權的長老們啪啪打臉的快感,凱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運籌帷幄的篤定和興奮。
於此同時,躲在車底的姜明浩他們,正把那些準備撲上來的槍手打得四散潰逃,讓他們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快感,那是軍人殺人如麻之後,心中對嗜血的興奮,對勝利的渴望,之前撞車產生的不適,都被那刺鼻的火藥味和濃烈的血腥味徹底麻痹。
但是那一顆顆傾瀉而出的子彈,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敵人,卻讓姜明浩他們有些得意忘形,甚至連阿龍都感覺到一絲驕傲,彷彿眼前的這些敵人,都是一隻只一捏便碎的紙老虎。
可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個槍手,突然用鵝國語言朝着自己的同伴吼了一句:
“別上去,快躲起來,用手榴彈炸!”
這如鬼話一般生澀難懂的鵝國語言,就像是特立獨行的颶風,瞬間與那嘈雜的槍聲和慘叫聲區別開來,席捲整個戰場。
隨着這一聲嘶吼的聲音結束,這些槍手像是得到了統一的撤退命令一般,紛紛掩護後撤,就連他們手中一直叫囂不停的槍聲也瞬間同時禁聲。
這陡然逆轉的一幕,讓姜明浩和鄭指導員一陣疑惑,因爲他們根本聽不懂這鵝國語言到底是什麼意思,甚至還以爲這幫傢伙知難而退了,但是擁有足夠的戰場經驗的阿龍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叮········”
是手雷的保險彈開後的聲音,就像是死神拔出了手中的鐮刀一般,讓躲在車底的姜明浩三人不由得神經緊繃,瞬間瞪大了自己的眼珠,那如海嘯般的死亡氣息瞬間席捲而來,讓他們不由得渾身寒毛豎立,冷汗直冒。
“不好,是手雷!”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原本的得意之色瞬間被恐懼所佔據,率先反應過來的姜明浩立即擡起腳,朝着背對着自己的鄭指導員就是一腳踹了過去,將他整個人連同破爛不堪的車門一起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