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死那個鵝國二當家的獨子開始,一直到走出警局,再到有人送鍍金m2000手槍,最後到自己被埋在廢墟下,彷彿這一切,都是圍繞自己展開的陰謀。
所以姜明浩突然有了這大膽的想法,就是束手就擒,跟着這五個絕對算不上專業的軍人,去看看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那五個軍人看着姜明浩始終未舉起自己的雙手,他們也不敢隨隨便上前,彷彿一瞬間,雙方就像是被時空定住一般,僵持在那一動不動。
但是不同的是,他們這五人好像突然感受不到姜明浩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似乎在那一瞬間,眼前的這個年輕的龍國人就像是個任人拿捏的孩子。
“踢踏········”
是皮鞋的鞋底和巷子裡的石板地面摩擦的聲音,只見剛剛勸說大家的那個軍人,故意加重自己的步伐,稍稍往前試探的挪動了一步,彷彿是在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反應。
姜明浩看着這個試探自己的軍人膽怯的模樣,心頭不由得一陣好笑,這樣的人也配稱得上軍人二字?真不知道鵝國政府是怎麼培養軍隊的,不過姜明浩也看出來,眼前這個試探自己的傢伙,應該是他們這五人小隊的隊長,所以他索性開口道:
“喂,哥們,真麻煩,要抓就抓,痛快點,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那個上前一步的隊長看着姜明浩說着自己陌生的語言,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他用鵝國語言問向旁邊的人:“這傢伙說什麼?”
“嗯,不知道,大家還是警惕點!”另外四個人都紛紛搖頭,但是依舊舉着上了膛火的手槍,彷彿眼前是個極具危險性的恐怖分子一般,只聽其中一個人頭也不擡的說道:
“隊長,老闆說了,這傢伙是個怪胎,咱們得小心·······”
還未等他說完,這個和自己隊長說話的傢伙只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隨後滿眼都是金星閃爍,晃晃悠悠不知道東南西北。
“啪········”
那如擂鼓一般的巴掌聲,就像是嫋嫋餘音,在他們另外四人的耳邊繞着,就像是永遠不會消散的魔咒,嚇得這四人一陣愣神,竟然都忘了自己還有武器。
沒錯,就在那個鵝國軍人說話的瞬間,姜明浩腳下一滑,彷彿是一顆出膛的炮彈,朝着正在說話的鵝國男子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扇得原地轉了三圈才迷迷糊糊的倒地不起。
“呸,廢物·······”
姜明浩朝着被自己一巴掌扇暈的傢伙罵了一聲,如果說之前在屋頂上,姜明浩判斷出這五人是軍隊中的人,而現在,當他看到這幫傢伙膽怯的樣子,尤其是那幾乎未接受過任何嚴格訓練的軍事素質,姜明浩瞬間感覺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所以,那一巴掌,也算是爲自己報仇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巴掌,竟然讓那其他四個傢伙紛紛握着手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是習慣了這種姿態一般。
“草,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
姜明浩看着這四個人的姿態,忍不住惡狠狠的罵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判斷失誤,因爲眼前的這四個人,當然,還有那被自己一巴掌打暈在地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軍人,完全就是一幫混混,姜明浩感覺自己給自己玩了個烏龍。
因爲此刻,他們的姿勢,說難聽點就是蹲坑的姿勢,完全就是在警局看守所養成的習慣,尤其是他們手腕上像黑雲一般的紋身,試想哪個國家的軍人身上允許紋這鬼畫符的東西?
但是下一刻,姜明浩立即覺察到了不對,一股威脅的氣息瞬間鎖定自己,彷彿這個傢伙就是在等姜明浩發現這自己玩的烏龍,然後自嘲自諷,甚至懷疑自己的觀察力時,乘着精神和身體都在那一瞬間放鬆時,抓住這唯一的時刻,將敵人擊斃。
“不好········”
姜明浩心中凜然一驚,彷彿自己是一隻即將被獅子撲下的兔子,尤其是那子彈的破空聲,在姜明浩的耳邊清晰的呼嘯着。
姜明浩能夠判斷的出來,這顆子彈的目標,正是自己的心臟,而此刻,這顆子彈距離穿透自己心腸的時間,只有不到零點五秒。
這意味着,姜明浩的身體必須挨這一發子彈,只是現在這零點五秒的時間,不過是讓姜明浩選擇死亡還是重傷。
這些想法在姜明浩的腦海中以電光火花般的速度一閃而過,姜明浩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只要不死,終有一日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噗·······”
是子彈穿透肩膀的聲音,隨着一陣血花飛濺,那顆子彈正如姜明浩所預料的那般,穿透了自己的肩膀,子彈威力不見,帶着飛濺的血點,直接一頭扎進了對面的牆壁裡。
如果再多出一點點時間,哪怕是一秒,姜明浩也有把握完全躲開這顆子彈,但是現在,他卻只能棄車保帥,用自己的左肩的貫穿傷,來換取活命的機會。
“嘩啦······”
如同一個滾圓的肉球,姜明浩在中彈的瞬間,一邊將自己的身體縮成球狀,以減小自己的目標,降低被擊中的機率,一邊朝着巷子的拐角滾去。
而他的身後,滾過的軌跡上立即迎來一顆顆子彈,彷彿是掃地一般緊跟着姜明浩的身子,直到他整個身子進入拐角,那一顆顆子彈在石板上跳得正歡的子彈才悻悻然的停下。
“呼·······”
姜明浩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他的右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左肩,感受着溫熱的鮮血從自己的指縫間流逝,姜明浩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畏懼,反而是興奮,那是他自站起來後,第一次真真實實的感覺自己活着。
因爲這時,隨着鮮血的流淌,姜明浩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臟在‘砰砰’的跳着,彷彿那一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隨着這破體而出的子彈興奮得狂躁起來。
這是天生的戰士,優秀的職業軍人身體所獨有的素養,那瀰漫的硝煙,就是他們的興奮劑,那死亡線上和死神的一次次賽跑,就是他們的榮譽牆,當然,在興奮的同時,他們也有着一顆清醒的頭腦。
而姜明浩,無疑就是這種天生的戰士,優秀的職業軍人,當那顆原本瞄準了心臟的子彈射來的時候,姜明浩便判斷出了,這個開槍的人和眼前五個混混假扮的軍人絕不是一夥的。
如果這五個人單純只是要將自己活捉,那麼從他背後開槍的傢伙,絕對是打算將自己一槍斃命的狠人。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傢伙很顯然是一隻黃雀,而那五個鵝國男子,絕對是螳螂,他竟然有足夠的耐性跟在五個蠢貨後面,甚至很好的利用人類心理在大起大落之後帶來的身體短暫鬆懈來殺死自己。
想到這兒,姜明浩的額頭不由得冒起了一陣虛汗,因爲這完全就是和姜明浩連續交手三次的獵人一貫的手法,但是當他的手掌感受到自己肩膀上那彈頭般大小,甚至連一丁點撕裂痕跡都沒有的傷口,姜明浩不由得一陣疑惑。
他忍不住緩緩的扭過頭,看向斜對面那穿透自己肩膀,在牆壁的撞擊下稍微有些變形,並淺淺的鑲在牆壁上的彈頭,姜明浩的內心不由得一喜,可隨即便轉爲驚訝和恐懼。
他之所以喜,是因爲這顆子彈雖然是經過狙擊手精挑細選的專用高質量狙擊彈,但卻並未經過任何改造,而這,根本不符合獵人的習慣。
因爲前兩次和獵人的接觸,姜明發現,獵人每次使用的狙擊彈無一例外,都是經過自己精心改造過的,而狙擊手的習慣,往往會跟隨他們一輩子,所以姜明浩敢確定,對方絕不是那令自己都感到恐懼的獵人,這便是他欣喜的原因,畢竟自己現在是赤手空拳,能逃走就算萬幸,更別說反擊了。
但是讓姜明浩感到驚訝的,是這個狙擊手現在所躲藏的位置,竟然是在兩千五百米外,而且從這子彈的口徑和材料上,姜明浩可以判斷出,這顆子彈是從無彈殼狙擊步槍中射出來的。
也就是說,一個超高技術的狙擊手,拿着一把價格昂貴的高精狙,竟然在計算的時候漏算姜明浩的規避和移動距離,這對於一個專業的狙擊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狙擊手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他完全可以瞄準自己的腦袋,幹嘛要大費周折,甚至不惜以錯失目標爲代價,來打自己的心臟位置?
想到這兒,姜明浩那早已冒出冷汗的額頭再次反角一陣陰冷,彷彿是死神在朝着自己吹着冷氣,那是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姜明浩的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似乎在那一瞬間,恐懼充斥在周圍空氣的每一個分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