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兩具屍體的口鼻像是被泡在水缸裡一般,整個嘴脣和鼻子都浮腫發白,而他們的胃裡和肺裡,全部充斥着積水,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部位卻都完好無損,他們兩人到死都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眼球中佈滿着血絲,瞳孔也急劇放大,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之事,他們的身體除了有些痙攣的症狀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外傷,很明顯在死的時候,經受着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
姜明浩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疑惑的自語道:“不會吧?他們是淹死的,而且還是就在這個地方被淹死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因爲在這兩個大漢的身下,有着很明顯的掙扎痕跡,尤其是他們的雙手,在水泥石板上的抓痕清晰可見,甚至連那十根手指,都被石板磨得血肉模糊,也就是說,他們就是躺在地上,被人活生生淹死的,而且死的時候,還經歷了極大的恐懼。
但讓姜明浩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淹死的,爲什麼他們身上的衣服,沒有一滴水漬,就算只是將他們的腦袋按到水裡,至少頭上和臉上還應該有水漬的痕跡吧?總不可能殺了他們之後,還幫他們把腦袋吹乾,再梳個髮型吧?
就在這時,姜明浩的透視眼注意到這兩具屍體的口鼻裡,分別有一些水漬的痕跡,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被水準確的堵住口鼻溺死的,彷彿這水有靈性,能夠準確的堵在這兩個大漢的嘴巴和鼻子上,直至溺死。
“難道·······難道有人能夠控制水元素?”
姜明浩的臉上瞬間被驚恐佔據,如果真像他所猜測的,這個傢伙能夠準確的控制水元素,也就能給完全解釋着兩個鵝國大漢的屍體爲什麼會有溺死的症狀,同時還帶着恐懼的表情死去,同時,這也意味着,即使姜明浩自己遇見這個能夠控制水元素的傢伙,也是束手無策。
畢竟除了空氣之外,水是唯一能夠無孔不入的東西,它完全就是有形的空氣,不過不同的是,水元素會隨着控制着的意念隨意變化。
如果說水只有在進入特定容器的時候,才能隨着容器的形態而變化,只有在成爲水滴的時候,才能擁有水滴石穿的威力,那麼當它受驅使於水元素的控制者時,這一切的限制條件都會規避,水,便成爲了這個控制者的奴隸,成爲了暴戾的水元素控制者殺戮的武器。
因爲水既能柔軟如棉,讓攻擊他的任何利刃如擊敗革,又能隨着形態的變化凝結成冰,變得堅如磐石,鋒利如刃,可以說遇上這樣的異能人,自己能夠活命就算奇蹟了,更別說出手反抗。
“不好!”
姜明浩看着這兩具被水元素溺殺的屍體,心中立即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兩個鵝國籍大漢是看門的保鏢,那就意味着這整座古堡的人有可能已經全部喪生,但是姜明浩心中依舊寄於希望,希望阿克塞能夠倖免於難。
這座古堡很大,幾乎所有的牆壁都是以石塊堆砌而成,石頭表面的紋理也清晰可見,尤其是那凹凸的石面,彷彿是經歷歲月滄桑的見證。
姜明浩掃視了一眼周圍,發現整個古堡陰冷潮溼,彷彿是地下室一般,昏暗不見天日,在這古堡的正中央,是一座依靠石柱和石條堆砌而成的石階,以盤旋式階梯形狀直接通往樓上,彷彿是通向天界的階梯一般,而古堡的摟層正好是八層,好像是在模擬什麼古老的儀式,在古堡的每一層,都有數不清的房間以盤旋式階梯爲依託,圍繞在周圍,從上至下,至少有幾百間。
這讓姜明浩想起了龍國風水學上的‘穿心煞’,如果把整個古堡比作是人,那麼這條看似壯觀的階梯,就好像是一道穿透人身的利箭,這樣的建築風格,必然讓房子的主人氣運不佳,甚至死於橫禍。
姜明浩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鵝國人從來不信這一套吧,但是這樣的房間設計,着實給搜查帶來了一些困難,尤其是這個古堡裡陰冷的氣息,讓姜明浩也感覺寒毛聳立,彷彿是有人在自己的後頸着冷氣一般。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查看這古堡內是否還有幸存者,便需要一間房一間房的查看,那樣即使花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夠查完,而且還是在這麼陰森詭異的地方,讓人一刻都不想多待,但是姜明浩不同,他的透視眼能夠讓他在不進入房間的情況下,也能看清每一個房間的角落。
於是,姜明浩迅速順着盤旋式階梯,一層一層的往上走,每到一層,便用透視眼環視整個房間,當姜明浩的眼睛掃過第一層的時候,發現這一層的所有房間擺放的,竟然是各種刑具和牢籠,尤其是那些刑具上的蒼蠅和血漬,彷彿這一層是專門用來刑訊的場所,而且還經常被使用,否則怎麼解釋這雜亂的污穢?
“我草?這不會是阿克塞執行什麼黨規家法的場所吧?”看着絞索釘板,姜明浩不禁一邊自語道,一邊忍不住打着寒顫。
但他還是得硬着頭皮往上走,當走到第二層的時候,姜明浩再次環顧四周,竟然發現這第二層的每一個房間擺放的,是各類酒瓶酒桶,但幾乎每一個酒瓶和酒桶裡,都存儲着猩紅的液體。
姜明浩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想嘗試着聞一聞這酒香,可是當他的嗅覺感受到一股腥臭時,姜明浩突然感覺自己所有的神經都開始緊繃起來,因爲他聞到的這股氣味,讓他的內心瞬間充滿着慾望和恐懼,讓他忍不住口乾舌燥。
所謂的慾望,是姜明浩內心嗜血的慾望,而恐懼,則是身體對死亡所獨有的恐懼感,這一次,姜明浩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開始緊縮起來,就好像整個人掉進了冰冷的血窟,周圍冰寒的氣息就像是無數的銀針,一根根精準的紮在自己每一處毛孔裡。
但是姜明浩的身體依舊對酒瓶和酒桶中的液體充滿着渴求,那種痛並快樂的奢望,讓他的雙腿不自覺的邁着步子,試圖控制姜明浩的意志和身體,在一步步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是血·······”
突然,姜明浩的精神一震,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喃喃的自語道:“難怪我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興奮,這些瓶子裡,還有桶裡的液體,是血,還是人血,這個阿克塞是變態吧?”
“啪·······”
姜明浩說完,擡手朝着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臉上立即傳來熱辣的刺痛,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爲趙鎬說過,血液對自己有着獨特的吸引力,楊柳的血已經徹底激活了姜明浩魁的本性,一旦他的意識也被魁的嗜血暴戾佔據,那姜明浩就會變成一頭徹徹底底的吸血怪物。
他不敢在二樓逗留,加快腳步,繼續往樓上走,可是當姜明浩走到三樓的時候,他的眼睛掃過周圍的房間,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滾,嘔吐感立即佔據整個身體,因爲他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一個個儲存着屍塊的瓶子,那被泡得泛白的皮肉屍塊,竟然連姜明浩都忍不住一陣噁心。
“嘔······他媽了個巴子的,這個傢伙絕對是變態?把屍體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在這兒,有病吧?”
從一樓開始到三樓,姜明浩的心理承受底線在一次次被迫降低,如果是普通人,估計此時早已經徹底崩潰,要麼被嚇死,要麼被嚇瘋,姜明浩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叫阿克塞的黑雲黨老大是不是個變態殺人狂,或者說是有戀屍癖。
姜明浩甚至猜測,這個傢伙把自己的仇人,或者犯了規矩的小弟在一樓的刑具房折磨,然後放幹了血儲存在二樓,再將屍體存放在三樓,在屍體不被外界發現的情況下,誰會去報警?就算有人報人口失蹤,以黑雲黨的勢力,誰敢來這古堡查一個黑老大的家?
當然,姜明浩的這一猜測,自然也就能夠解釋出租車司機告訴他的,爲什麼晚上會有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從這古堡裡傳出來了。
感受着這古堡的詭異和陰冷,姜明浩再次打了個寒顫,他用自己的牙齒狠狠的咬了咬舌尖,一股刺痛感讓他立即清醒過來,神識也跟着一震,身體裡那股嗜血的慾望也漸漸被封鎖,他擡腳繼續往三樓走去。
此時,姜明浩的心中,更多的是恐懼和好奇,如果說恐懼是人的天性,那麼戰勝恐懼,就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勇氣,而姜明浩現在更多的是戰勝自己內心恐懼的勇敢,或者說,他很好奇,這個阿克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躲藏在地底幾千年的趙鎬還要可怕的人?
可是,當姜明浩走到通向四樓的階梯時,姜明浩的眼睛瞬間亮了,因爲他的雙眼,此刻正被一塊閃閃發光的石塊吸引着,那一整塊半透明的石頭,在光亮的照耀下,如湖水一般微波粼粼,散發着寶石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