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警員的突然進入,姜明浩一點也不驚訝,畢竟這裡四處都有攝像頭,但這幫傢伙依舊能夠明目張膽的動用私刑,可想這鵝國莫斯城的警局有多黑暗,所以姜明浩絕不懷疑,他們會趁機對自己開黑槍。
姜明浩立即轉身,將身體躲在那大鬍子警員的身後,但是他的右手依舊死死的捏着這大鬍子的脖子,埋着頭吼道:
“草,你丫會將龍國話嗎?”
傻子都能猜到,對方剛剛的話,無疑是所有警察面對罪犯的口頭禪,但是姜明浩既然打算裝傻充楞,索性一裝到底,他用調侃的口氣說道:
“你們別老拿槍對着我,我膽小,看見槍就緊張,一緊張手就情不自禁的用力······”
姜明浩一邊說着,右手一邊緩緩的努勁,他右臂上的肌肉隨着姜明浩的努勁,一塊塊的凸顯出來,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的一條條蟒蛇,在皮下蠕動,隨着姜明浩手臂肌肉的每一次蠕動,他那成虎爪的手掌就一點點收緊。
“咯咯·······”
那大鬍子警員被姜明浩掐的面色青紫,尤其是那被鬍子包圍的嘴脣,此時已經還是發黑,這是典型的缺氧症狀,大鬍子警員的喉嚨口不時的發出窒息般的掙扎聲,如果姜明浩再繼續用力,他必死無疑。
“好好好,你別衝動,我們把槍放下!”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警員突然鬆手,扣在扳機環上的手指一鬆,槍口便立即轉頭朝着天花板掛在手上,其他兩名警員也緩緩的把槍放在了地上,雖然姜明浩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但看着他們的動作也明白了什麼意思,不過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走出這個警局,總不可能靠着一個人質,大搖大擺的衝出去吧?
就在他危難之際,審訊室外立即傳來了一聲鵝國語言的叫罵聲,這聲音彷彿具有極高的威嚇力,竟然讓這三個人精神一震,原本凶神惡煞的樣子陡然一轉,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紛紛低着頭不敢做聲。
只見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鵝國大叔走了出來,看着這幫警員尊敬的樣子,這位大叔赫然是他們的領導,他一邊走着,一邊用鵝國語言罵罵咧咧的訓斥着。
而這位領導的身後,竟然還跟着一位年紀大概五十多歲,身穿黑色夾克的老伯,滿臉堆笑,一副和藹慈祥的樣子,看外表,應該也是個龍國人,只聽他用純正的龍國語言對姜明浩說道:
“年輕人,放開他吧,你難道真想在這兒殺死一個警察嗎?”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讓姜明浩聽不出一絲憤怒和威脅,但是這句話卻像是一聲擂鼓,讓姜明浩不自覺的鬆開了右手,心中莫名的產生一種崇敬感,因爲姜明浩從這老伯的身上,竟然看到了爺爺的氣質。
而那個被姜明浩如小雞一般捏着脖子的大鬍子,如蒙大赦一般遠遠的躲開,後背緊貼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咳嗽着,因爲剛剛,他彷彿真的看到了死神一般,如果再繼續僵持,這個年輕的龍國人絕對會殺了自己。
“嗯!”這位老伯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年輕人,跟我來吧!”
姜明浩沒有說話,但卻毫不猶豫的擡腳跟在了這位老伯的身後,雖然他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誰,但是姜明浩有種預感,似乎這五十多歲的老伯是帶姜明浩走出這警局的引路人。
就在姜明浩轉身跟着那老伯離開的時候,幾個警員便扶起被姜明浩揍的兩個同伴,嘴裡用鵝國語言嘀嘀咕咕的罵着,大致意思就是這個龍國人真可惡,太無恥了,居然裝病之類,甚至暗暗發誓,以後遇到龍國人,就算死在審訊室,也絕不給他們開鎖。
而那個呵斥警員們的中年大叔,見老伯離開,原本憤怒的臉上陡然一轉,露出一絲尊敬和諂媚,他加快幾步,跟上老伯的步伐,帶着姜明浩和老伯走進了一間辦公室,而辦公室的門牌上赫然寫着幾個鵝國字母,在這些字母的下方,還附有幾個鷹國文字:director,secretary。
姜明浩雖然不懂鵝語,但是卻懂鷹語,一眼便看出了這幾個鷹文字母的意思,他喃喃的自語道:“局長?”
也就是說,剛剛那個鵝國中年大叔是這個警局的一局之長,試想一個龍國華人老伯,能夠讓一局之長肅然起敬,甚至滿臉的諂媚,可想這老伯該是什麼樣的身份?這不禁讓姜明浩心中一陣驚訝,可就在姜明浩的腳剛剛踏進辦公室的大門,他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女聲:
“爸,怎麼樣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自己多管閒事,反被坑了的女醫生的聲音,姜明浩心頭一驚,這老伯如果是那女醫生的父親,可想她的背景該有多大?而她這樣的背景,一般的小混混絕不敢輕易招惹,除非是·······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小爺這回可算是闖禍了。”
姜明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意味着他暫時無法脫身回國,如果真像自己猜測的,那剛剛被自己打死的鵝國白人男子是某個集團或者黑·道的大少爺,就算有眼前這位老伯出面,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其實黑白兩道,無論是誰,當他的身價地位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譽和麪子,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何況現在是自己的兒子被殺,任誰都不會就此罷休,趙日天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不過不同的是,這傢伙是想借助自己的事件發酵,策劃更大的陰謀罷了!
“哎!”姜明浩一邊走進辦公室,一邊自語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姜明浩怎麼就這麼悲催,每次惹的都他媽是身價背景極深的人呢?”
就在這時,那名年輕女醫生見到姜明浩完好無損的樣子,激動地衝上來,一把握住姜明浩的手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
姜明浩的手被她那冰冷的皮膚觸碰到的瞬間,感覺整個人都如觸電一般的一顫,他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竟然讓姜明浩有心跳的感覺,甚至渾身的血脈都噴張起來,那堅毅而帶一點青澀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雖然那女醫生的聲音很小,但卻滿是擔憂和欣喜,尤其是那水靈靈的眼睛,幾滴淚花已經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彷彿是在爲自己心愛的人擔驚受怕一般,這一幕,也讓那身穿夾克,滿臉慈愛的老伯一陣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關心。
要知道,知女莫若父,他這個女兒,雖然外表潑辣,蠻橫無理,但是內心卻溫柔無比,極念舊情,自她七歲那年從龍國移民來鵝國之後,她便一直念念不忘兒時的玩伴,所以無論是多麼優秀的男人,無論是哪國精英,在她這個寶貝女兒這兒,沒有一個看上眼的,沒想到這麼個赤膊的鄉野村夫,竟然走進了她的心底。
他作爲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終於放下過去,肯接受別的男孩,心裡自然高興,但是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堂堂鵝國華人商會主席的女兒,竟然找了個不知名的臭小子,而且還是個殺人犯,關鍵是你殺誰不好,偏偏殺了鵝國黑雲黨二把手的獨子,就算自己出面,人家都未必肯給面子,這也是他爲何頭疼的原因。
“咳咳·······”
這位身穿夾克的老伯看着自己女兒癡情的樣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那個,小慧啊,這不是在家裡,注意點。”
“哦,對了,我叫歐陽慧,你叫什麼名字?”
當一旁的老伯聽到自己女兒當着自己的面,纔開始自我介紹,他驚訝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折騰了半天,自己的女兒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就傻乎乎的爲人家哭天搶地,剛剛爲了讓自己出面保他,還差點就跪下了,結果兩人竟然是第一次正式認識·······
不過姜明浩卻沒有歐陽慧的父親那般多想,因爲當他的耳朵裡聽到歐陽慧四個字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自己八歲那年,緊跟着一輛別克轎車跑了一路的畫面,因爲那輛車裡,有一個小女孩,是他兒時全部的幸福和回憶,眼前這個女醫生的名字,讓姜明浩想起了那個心底的幸福和快樂。
“丫頭········”
姜明浩在心底喃喃的念着這兩個字,臉上不自覺的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當時,他拼命的追着那輛別克,因爲姜明浩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丫頭,但是,即使他再拼命的邁着雙腿,依舊無法追上那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視野裡的別克轎車,自那以後,姜明浩便再也沒見過丫頭。
也許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竟然連姜明浩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臉上的表情,但是歐陽慧看着姜明浩幸福的樣子,她的臉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說真的,她還是第一次和男孩子這麼親密的接觸,在她心底,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