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在確認高壓電流已經切斷的情況下,吳天是不可能再出現觸電的情況,可是當吳天的手碰到門上的鉚釘時,他的身體立即被電流穿透,所以趙日天一定是在供電局把電流切斷的同時,啓用了備用發電機供電,所以這硃紅鉚釘大門就會立即被電流包裹,如果龍志文那一腳再晚上幾秒,估計吳天的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所以龍志文擡起自己的腳,用軍靴的塑料鞋底一腳踹在門的木料部位,在力的作用和塑料隔離電流的情況下,一腳把門直接踹來開了。
但是如果來犯的敵人都像吳天一般,自以爲將電流切斷了,便大搖大擺的去推門,那麼迎接他的便是電流穿透身體,只要達到一秒以上,那麼這個來犯的殺手必然喪生。而之前所設置的高壓電流不過是引敵深入的誘餌罷了。
試想一個商人,以極大的代價架設高壓電流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來犯之敵自以爲解除威脅,但卻因爲粗心而被髮電機發出的僅僅220伏的民用電流給斃命,這種放大博小的法子,可謂勘透人性的弱點,試想這樣的趙日天,姜明浩他們又怎敢掉以輕心?
“小天,小兵子,長明,你們保護好瑪麗,我們進去。”
龍志文堅定的說道,他的雙眼微微眯着,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殺伐氣息,彷彿這一刻他就在戰場一般,微微躬起的身子和渾身半緊張狀態的肌肉,讓人感覺他完全就是一隻即將捕食的猛虎。他的身體斜側在姜明浩輪椅的正前方,一旦有任何情況,便能隨時做出反應。
在硃紅鉚釘大門打開的瞬間,一堵照牆正對着門口,龍志文望着這漢白玉的照壁,忍不住嘖嘖稱讚,這塊漢白玉高約五米,長約四米,竟然是完完整整的一塊,尤其是上面雕刻的雙龍戲珠的圖案,鱗爪分明,栩栩如生,讓人不禁感覺這院落有股帝王的氣息。
“媽的,趙長明,老子知道你家有錢,可沒想到你家這麼有錢,富可敵國呀!”吳天望着參天聳立的照壁稱讚道:
“要知道,在古代,只有王公貴族纔有資格在家裡豎照壁啊,而且這龍,這氣派,哎,你老子不會是想謀朝篡位吧?”
吳天充分發揮他的聰明才智,把姜明浩和龍志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長明原本平靜的眼神中突然冒起了怒火,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齒,雙手的指節捏得啪啪直響,彷彿是要把吳天撕碎了一般。
“好啦,小天,別胡說。”姜明浩見勢不對,立即打斷道:“既然你知道這是照壁,那你總該知道他的作用吧?”
“知道啊!”吳天見姜明浩要考他,自然一臉欣喜,準備賣弄,甚至都忘了剛剛自己差點就給閻王爺當女婿了,他揹着手一副老學究的樣子說道:
“古代人覺得孤魂野鬼進入自家宅院,會把家鬧得雞犬不寧,所以在門口豎立照壁,讓鬼怪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害怕,不敢進屋。”
姜明浩看着吳天擺弄着知識,只是對着他淺淺的笑着,也不說話,那眼神彷彿是在告訴吳天,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咳咳!”吳天注意到姜明浩的眼神,立即清了清嗓子,也不敢在繼續胡說,他接着說道:“其實那都是迷信,照壁的真正作用就是把屋子和門隔開,以創造良好的視覺環境,同樣,即使大門敞開,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的屋子裡的情況。”
“小天!”姜明浩接着笑呵呵的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趙日天拒之門外的鬼?”
“浩哥,你的意思是·······”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照壁的作用就是讓門口的人看不到屋子裡的情況嘛!”姜明浩一邊說着,透視眼早已經穿過那漢白玉的照壁,看到石壁後面那一個個人頭攢動,手握武士刀的黑衣人,彷彿是一個個躍躍欲試,隨時準備爲主人粉身碎骨的死侍,姜明浩的嘴角突然淺淺的一笑道:
“我想在這兒,趙日天應該看得到我們了吧!”姜明浩挪動着輪椅原地轉了一圈朝着天空吼道:
“趙日天,小爺知道你看得見,也聽得見,怎麼,慫啦?讓你照壁後的那些殺手出來殺我們呀?等了這麼久,不就是想看看我們會不會知難而退嘛,告訴你,做夢,我師父的仇,我兄弟的仇,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嗎?告訴你······”
姜明浩頓了頓,雙眼頃刻間血紅得像是要吃人一般,他咬牙切齒的吼道:
“此仇不共戴天。”
姜明浩的話一出口,龍志文和吳天他們立即拔出腰間的手槍,只聽到兩聲輕微而迅速的子彈上膛聲,兩把槍各自瞄準了照壁的兩側,就像是兩條吐着信子的眼鏡蛇,只要有人出來,他們就會立即將之擊殺。
而此時,在監控顯示屏前的趙日天,將自己的拳頭狠狠的砸在金屬桌面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擺在桌面的顯示屏似乎也被趙日天的怒氣所恐嚇,跟着跳動了一下,他的眼睛就像是兩根鋼釘,死死的盯着屏幕,彷彿要將這屏幕中的一個個人都一一釘死。趙日天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
“好,我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日天原本以爲姜明浩他們在那硃色鉚釘大門那兒會損失一員戰將,如此便能很好的震懾到他們,隨後那堵雙龍戲珠的照壁,可以讓這羣土鱉知道自己財可通神,在這樣的威懾下,只要有一絲私心,甚至有一點恐懼感的人,都會不戰而敗。
可令趙日天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六個人裡面,除了他的兒子和妻子外,其他的每一個人都經歷了生死的磨練,尤其是龍志文,一次次從敵人屍體裡爬出來的他,早已經不知道恐懼是什麼,相反,在面臨恐懼和威脅的時候,他的身體本能的產生亢奮,彷彿是一隻看到了紅色綢緞挑釁的公牛。
“給我殺光他們。”
趙日天拿起桌上的吳天步話機,咬牙切齒的吼道,隨着他這一聲令下,在照壁後的那些拿着武士刀的黑衣人,不要命的從石壁的兩側涌了出來。
“砰······”
“砰······”
吳天和龍志文手中的手槍就像是上了弦的機括,子彈不要命的從槍膛裡往外冒,可這一個個身穿黑衣的死侍彷彿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以極其詭異的步伐和動作規避着他們的子彈,龍志文手中的槍一共有十二發子彈,可是以龍志文的身手,他的命中率竟然不到一半,吳天就更別提了。
從那石壁後面黑壓壓的竄出來十五個人,倒在吳天和龍志文槍下竟然才只有五人而已,其他是個人上前提刀就砍。
“媽的,要是有挺機槍就好了,老子一梭子全給你們突突嘍。”吳天一邊躲避着砍過來的武士刀,一邊撤掉空彈夾上膛,擡手就是一槍。
“鐺······”
竟然是彈頭和武士刀碰撞的聲音,吳天愣愣的看着那個拿刀劈子彈的傢伙,這還是人嗎?但他吳天就喜歡玩不是人的傢伙,只見太擡起手中的槍,瞄準了那個舉着武士刀的傢伙。
“砰······砰······砰······”
隨着這一聲聲的砰砰響,吳天握着槍的手彷彿因爲手槍的後坐力而一陣陣有節奏的顫抖着,那個之前劈子彈的黑衣人更是一臉的懵逼,說老實話,剛剛完全就是運氣,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才劈中了子彈,這一次,面對吳天的連環射擊,他就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亂砍了一通,但卻發現自己依舊毫髮無損,嚇得直喘粗氣。
吳天看着他閉着眼睛亂砍,哪裡還不知道他剛剛的那一刀是運氣,於是笑呵呵的再次學着剛剛的樣子,嘴裡喊着“砰”,手往後輕輕抖着,原來全是吳天裝出來的,氣的那個黑衣人大罵:
“八嘎······”
見這傢伙提刀劈來,吳天毫不猶豫的瞄準已經亂了方寸的黑衣人的腦袋就是一槍,子彈直接穿透眉心,帶起一陣紅白相間的液體,這個黑衣人隨着一聲槍響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呸······”
吳天對着那具屍體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奶奶個熊的,島國鬼子。”
“喂,吳天。”
“啊?”
吳天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立即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龍志文左手捏住敵人握刀的手腕,一個翻轉反關節,將敵人的腦袋按到自己的槍口處,隨着砰的一聲,血花飛濺,這個敵人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好,漂亮!”吳天看到龍志文近身槍戰的技術,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卻沒想到惹來了龍志文的謾罵:
“老子好你一臉,快去保護姜明浩。”
“砰······”
龍志文的話音剛落,擡手就是一槍,姜明浩身後那個追着他砍的黑衣人應聲而倒,吳天這纔想起來,姜明浩癱患着坐在輪椅上,他都已經習慣了打架的時候由姜明浩衝鋒打頭陣,自己撿漏打着玩,如今看到姜明浩被人追着砍殺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痛,也得虧魏德兵手藝不錯,輪椅移動自如,不然十個姜明浩都不夠人砍的。
“浩哥,我來啦!”吳天一邊朝敵人開着槍,一邊迅速接近姜明浩,他射完手槍中所有的子彈,迅速換上彈夾。
這時候魏德兵也跟着跑到了姜明浩的身邊,他除了背上的筆記本,幾乎是手無寸鐵,完全就是靠着身體的躲閃和自己的拳頭,硬打出了一條通向姜明浩的路,身上的一處處刀痕皮肉外翻,不停的往外滲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