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林家一出別院內。
澹臺滅明揹負着雙手站在窗臺之前，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眉頭緊鎖。
身後不遠處，一位看上去七十多歲的老者躬身立着，一襲灰色的袍子袖口之上繡着澹臺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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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剛纔林家少爺前來問了一下，生死大陣的發動還需要什麼，他好找人備齊這些材料。”
老者咳嗽了幾聲，旋即說道。
“這林家小兒還真是把老夫當傻子看待，他那點花花腸子我怎會不明白？”
窗臺之前，澹臺滅明神色微微發生了些許變化，臉上帶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地轉身過來。
“就跟他們說一切都備齊了，隨時都可以發動。不過問問他，是否能夠承擔起着發動生死大陣帶來的後果？”
“偌大一個燕京城，一旦生死大陣當真發動了，可就真的要生靈塗炭了。”
說着話的澹臺滅明顯得有幾分悵然，許多事情不是他想要做的。
就比如這次佈置生死大陣，按照他自己的意願絕對不會佈置，林家對澹臺家族有大恩，他也只能答應對方。
“可是昨日，您還跟林家公子說還欠缺諸多材料，今日這般說，是否有些欠妥？”
背後家奴聽到澹臺滅明的話微微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有什麼用意。
“無妨，就按照我說的做便可，去吧。”
“是，家主！”
見澹臺滅明不想說，作爲家奴自然他也不好多問什麼，躬身答應了一聲，然後撤了出去。
就在家奴離開後不久，澹臺滅明轉身走進了這房間之中，做到了茶座之前。
“人都走了，你準備還繼續躲在屏風之後？你我也是有二十多年未見了，這日子過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澹臺滅明對着空氣說了這一番話，沒多久，靠着窗戶不遠處的屏風之後，閃沒出一道人影。
“我是該叫你人屠呢，還是叫你葉知秋呢？”
“這就隨你高興了，反正都是指的我。”
踩着懶散的步子，葉知秋雙手插兜的走了過來，然後直接坐在了澹臺滅明的對立面。
“還在家裡過二世祖的日子？”
擡眼看了一眼葉知秋，澹臺滅明開始沏茶。
“不做二世祖還能幹什麼？”
輕笑一聲，“倒是你，不在神農架呆着，跑來燕京趟這趟渾水，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接過澹臺滅明遞過來的一杯茶，葉知秋輕嗅了一口，這才小口啜飲了一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雖不在世俗間走動，不過想必你也應該清楚我澹臺家族和林家的一些淵源，人家找上門了，難道我能躲着？”
一邊說着，澹臺滅明看向葉知秋。
“你們也是夠狠的，我纔剛剛佈置下陣法，就被你們發現了。”
“我可沒這本事，純粹是你搞出來的玩意太過惹眼，生死大陣，你想置燕京所有人於死地？”
冷眼看着對方，葉知秋質問道。
“你覺得我會嗎？”
“你已經在做了！”
“是啊，我已經在做了。可這並非我所願。”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難道這句話你不明白？”
“我自然明白，你覺得林家會走上絕路嗎？”
斜着眼睛看着葉知秋，澹臺滅明又問了一句。
“林家未必會，可是林旭卻會！”
“什麼意思？”
“林旭掌管林家，他會這樣做，至於林家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我不是林家人。”
“倘若是林家上下不同意，我想林旭也不敢擅自決斷吧？況且，這生死大陣還需要我來發動。”
“我澹臺家可不想走上滅族，所以有些事情該不該做我心裡很清楚。”
輕笑一聲，“昨夜的事情給林家打擊很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林家有人正在對林旭逼宮呢。”
“哦？林旭在林家一向執牛耳，有人敢跟他叫板？”
葉知秋有些詫異。
林家這一代成才的不多，貌似嫡系之中只有林旭一人有才幹，至於其他人能和林旭對抗的貌似還沒發現。
“這個我其實也挺奇怪的，之前林旭的地位沒人敢有覬覦之心，不過最近我聽說林紫明這小子貌似膽子越來越大起來，而且林家現在流傳着一個謠言。”
“謠言？”
“不錯，我想依着葉家的情報網不可能不清楚這個消息吧，還是說，這個消息本來就是你們放出去的？”
澹臺滅明看着葉知秋，眼神帶着幾許玩味。
其實一開始他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有些吃驚的。
林家人竟然不是林家人，林家最優秀的人，竟然是別人的野種。
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醜聞。
“那你覺得這消息可信嗎？”
這邊，葉知秋也是輕聲一笑問了一句。
“總不會是空穴來風纔是，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上。我調查過林旭的母親，林旭的父親在二十五年前死之前，曾經受過一次重傷，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就是說，這林旭不可能是林旭父親和他母親所生，至於他是林家人還是那女人跟另外的人媾合所生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吧？”
“知道又能如何？大家族向來不允許任何醜聞的出現，何況這種醜聞？再這我葉家和林家的敵對關係，就算是我掌握了證據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信！”
“這麼說，你們真的知曉？”
澹臺滅明眉頭一揚，眼神一亮。
“有些事情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你應該清楚纔是。茶不錯，只可惜我沒有多喝的心情。”
葉知秋站起身來。
“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來找你的目的，我想你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
“你不是已經知曉答案了嗎？”輕輕一笑，澹臺滅明也是起身。
“我澹臺家族有恩報恩，有怨抱怨，這一次生死大陣是佈置成了，也算是還了他林家最後的恩情。當年我父親勸說林家老爺子，他不聽，鑄成大錯。今天，看在老一輩的份上，也也不能看着林家葬送在一個不是林家人的野種手裡。”
“你想保住林家？”
“不是我想保住林家，我想救下林家，可也要看你們的意思。”
“我告訴你，這很難！不管林旭是不是林家人，如今他們已經綁在了一起，林家衆怒難犯，你想保下他們，恐怕單憑你澹臺家的實力很難。”
“如果我讓你幫忙呢？”
看向葉知秋，澹臺滅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