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偉軍對他說,暫時先擔任一排排長,等偵察分隊有了正式編制命令,我會建議上級由你來擔任偵察連的副職。周鵬飛眼含熱淚,說曲高和寡,我的文章你看懂了,謝謝!樑偉軍說,我也有知音難覓之感,不過知音需要你我的培養。周鵬飛衝動地想擁抱樑偉軍,說我懂了,來偵察分隊是我值得自豪的決定!
就此,樑偉軍以周鵬飛、段擁軍、肖路爲骨幹拉起一個教員隊伍,按照他的想法按部就班地開始訓練。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決定偵察分隊命運的時刻到了。三輛吉普車組成的車隊載着考覈組拐上通往旅綜合戰術訓練場的煤渣路,一直開進訓練場還沒看見人影。旅長、政委跳下車,看着迎風招展的彩旗、立好的槍靶,笑着問魏峰:“這個樑偉軍又在搞什麼鬼?”
“樑偉軍!”魏峰吼了一嗓子。
“到!”樑偉軍冷不丁地從吉普車後的樹叢中鑽出來,立正敬禮說,“旅長同志,偵察分隊正在組織潛伏訓練,請指示,分隊長樑偉軍。”
“稍息!”旅長饒有興致地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報告旅長,今天旅考覈組將對偵察分隊進行綜合性考覈。我接到的命令是九時整開始,現在是八時四十七分。”
旅長哈哈大笑:“我們來早了,小樑不想接待啊!”
樑偉軍見魏峰正瞪着他,連忙報告:“偵察分隊參加考覈應到六十一人實到六十一人,請旅長下課目!”
旅長再次大笑:“你把兵都藏起來了,我下什麼課目,都出來吧,我們見個面。”
“是!”樑偉軍一個標準的向後轉,大喊,“偵察分隊全體注意,面向我成分隊橫隊,集合!”
話音未落,戰士們從樹叢、樹冠、覆蓋僞裝網的掩體中冒出來,眨眼的工夫就在樑偉軍面前站成整齊的隊伍。
旅長、政委從排頭走到排尾,仔細地看着兵們,最後忍不住笑起來,扭頭說:“小樑啊,難怪有人向我反映說,偵察分隊藏龍臥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準備得怎麼樣了?”
樑偉軍說:“報告旅長,我分隊指戰員翹首以待!”
“你呢?”
樑偉軍笑嘻嘻地說:“信心十足地等着旅長下達正式編制命令。”
“好啊!”旅長對魏峰說:“參謀長,開始吧!”
魏峰說:“是!蔣禹堯,由你來組織實施對偵察分隊進行考覈!”
“是!”蔣禹堯從人羣后走出來,皮鞋鋥亮軍裝筆挺,還戴了一副雪白的手套。肖路在隊列中撇撇嘴,低聲說:“這傢伙裝腔作勢,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國民黨軍官。”大瓢閉緊嘴巴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肖路討了個沒趣。
樑偉軍覺得這名帥氣的軍官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面,正在苦思冥想,蔣禹堯已經越過他,走到隊前不客氣地指點着說:“你、你、你,還有你,出列!”
肖路等四名戰士應聲出列,蔣禹堯逐一檢查他們的武器保養情況,雪白的手套專向標尺下、託底板這些槍支上最容易髒的地方上摸。
蔣禹堯在肖路的槍托上摸了一手的灰,舉着滿是污漬的手套問:“這是什麼?”
“首長,條令規定持槍時託底板要着地。”
蔣禹堯慢慢擡頭,目光似劍,厲聲喝道:“我問你這是什麼?”
肖路氣哼哼地說:“手套!不乾淨的手套!”
“你的武器保養不及格,記住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武器!明白嗎?”
託底板就是放在地上保護槍托的,肖路氣急敗壞地說:“明白,從今天開始我天天擦拭眼皮,讓它更好地保護眼珠子!”
蔣禹堯笑吟吟地看着呼呼喘粗氣的肖路說:“很好,現在你聽我口令!靶臺就位!立姿一百米射擊,預備——”
肖路剛跑上靶臺,蔣禹堯射擊的口令就出口了。肖路舉槍射擊,槍槍十環。蔣禹堯翹起拇指對樑偉軍說:“好!爲將者,必先制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行於左而目不瞬。”
樑偉軍不冷不熱地說:“蔣參謀好像用錯了地方,肖路目前還是個兵。”
“但我聽說你已經教授了一個月的戰術理論,這些知識應該是由軍官掌握的。”
樑偉軍搞不清蔣禹堯的真實意圖,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蔣禹堯避開他的目光,摸摸扣得嚴絲合縫的風紀扣說:“假定你已陣亡,敵一個加強班配屬重機槍一挺,佔領我左翼制高點,威脅我空降場側翼,命你部組織相應兵力在十分鐘內消滅這股敵人。”
樑偉軍命令說:“周鵬飛由你組織實施!”
“是!”周鵬飛應聲出列,大喊,“隱蔽,一排正面火力掩護,二排左翼佯攻,三排右翼建立陣地待命!”
偵察分隊迅速展開完成戰鬥準備,戰士們的戰術動作到位,隊形佈置合理,一絲笑意爬上旅長的臉龐。蔣禹堯卻微微搖頭說:“戰術中規中矩但老套了一點,戰士們動作雖然很熟練,但呆板了一點,火力配系合理,但編組亂了一點,可惜!”
話音未落,在左翼接敵的二排陣地中,突然躍出兩名戰士大範圍地向制高點側翼迂迴。接着,一排突然對制高點進行火力急襲,剎那間,槍聲大作硝煙瀰漫。但就是不見發起進攻。
蔣禹堯低頭看看錶提醒說:“你部距敵陣地四百餘米,全力衝擊至少需要五分鐘,現在發起進攻還來得及!”
樑偉軍一聲不吭地對着制高點揚揚下巴,蔣禹堯微笑着搖搖頭。
突然,周鵬飛做了個蔣禹堯看不明白的手勢,三排陣地中的兩門迫擊炮“嗵嗵”地打了兩發炮彈,稍停片刻又各打了一個三發急促射。制高點上,二排的兩名戰士露出頭,大搖大擺地走下來,接着周鵬飛也爬起來開始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