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偉軍把溼毛巾一掄,濺了張愛國一臉水。
張愛國有些火:“你……”
“我什麼我?”樑偉軍抓住毛巾兩頭擦洗着後背說,“爬到上面去幹什麼?死了心吧,這地方沒女人洗澡!”
張愛國不想跳下洗漱池,氣哼哼地罵了句:“媽的!”
樑偉軍也不回罵,只是一個勁兒嘿嘿冷笑。張愛國胡亂把衣服洗了洗,逃出洗漱間。
新兵經過兩個月的刺殺基礎訓練,戴上護具正式進入對刺課目。就如擒敵拳、捕俘拳是格鬥術的基礎訓練一樣,對刺才能真正取得實戰經驗。樑偉軍、張愛國當兵前沒少打架,實戰經驗豐富,對刺當中沉着冷靜、應對自如,新兵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一般的老兵要是不注意,也會被他們刺個人仰馬翻。
訓練了一下午對刺,臨近收操,天氣涼爽了許多,杜懷誠組織全連進行刺殺會操。對刺是真功夫,新兵一般不是老兵的對手,會操按各班老兵對老兵新兵對新兵展開。
訓練中,對刺雙方都留個情面相互點到爲止,偶爾手重了還說聲對不起。可會操關係到集體榮譽,兵們就瞪起眼來把對方當成了敵人,出手就是殺招。雙方勢均力敵尚能你來我往纏鬥一番,如果一方稍遜,三五個回合就結束戰鬥。勝者一般會故作謙虛地說,你今天發揮不好、你今天不在狀態等。敗者脖子一橫,“少扯淡,你等着,我早晚把你刺個四腳朝天”。杜懷誠領着幹部們在一邊添油加醋:“不錯,革命軍人就應該有這樣的血性!”
老兵們基本瞭解相互之間慣用的刺殺招數,很快決出勝負。蘇明一時大意沒防住四班長的下挑刺,把掛在班裡三個星期之久的刺殺紅旗送給了四班。四班長就笑:“哈哈,刺殺紅旗又回到四班了。十一班長,你看我是收操後去拿,還是晚飯後去拿?”
蘇明是“鋼六連”的刺殺冠軍,班裡的兵在他的調教下也是一個賽一個厲害。刺殺紅旗掛在其他班從未超過一個星期,他不以爲意地撇撇嘴說:“隨你大小便,拿去你也留不住……”
四班長扭頭告狀:“連長,你看十一班長什麼態度嘛!這是對我們班……”
“吵吵個屁!”杜懷誠看着還在閃躍騰挪的新兵們說,“這次會操看新老兵綜合成績。”
四班長好不容易擊敗蘇明一次,不高興地說:“不公平!”
“屁!”杜懷誠橫了四班長一眼說,“就你四班有新兵?”
新兵的對刺在老兵大呼小叫的指點聲中接近尾聲,對刺場上只剩下氣喘吁吁的樑偉軍和張愛國。杜懷誠有些無奈地笑起來,弄不好這個星期的刺殺訓練能搞出一個並列第一來。
他用商量的語氣對蘇明和四班長說:“這次會操看新同志的成績怎麼樣?要不然你們加賽一場。”
四班長心想,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戰勝蘇明,但張愛國實力不弱,如果勝了四班自然就是第一,於是說:“我同意!”
蘇明清楚四班長的小九九,見樑偉軍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點點頭說:“我也同意!”
“我來當裁判!”杜懷誠走到刺殺場一側,喊了聲,“開始!”
張愛國率先發動進攻墊步突刺樑偉軍左側胸,樑偉軍擺槍去擋卻發現這是虛招,右胸甲上重重地捱了一槍,連退三步一**坐在地上。
“停!”杜懷誠小旗一擺,對樑偉軍喊,“下身不穩,下去多練蛙跳,負重深蹲。”
“明白!”樑偉軍跳起來。
第二回合,兩人你來我往地對刺幾個回合,引來老兵的叫好聲。樑偉軍故意示弱連連後退,張愛國精神大振越戰越勇連續墊步突刺,眼看就要把樑偉軍逼出刺殺場。樑偉軍突然停止後退,輕輕一擺槍,搭在張愛國的木槍上就勢下滑,槍頭重重地打在張愛國左手上。張愛國疼得抓不住木槍,樑偉軍乘機把胸門大開的張愛國刺了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