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片廣闊的天空,紅花綠樹,清新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一處路標,一條巨大的橫幅,上書:美麗的深藍城歡迎您。
若詩的精神振奮起來,但是,她不知道,這個他們慕名而來的城市,雖然有讓他們刻骨銘心的幸福時光,卻也發生了讓他們想起來就心有餘悸的故事。
她問:“先去哪裡?”
他說:“要不,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了再說吧。”
她同意。
於是他開着車在紅花綠海的城市裡兜轉着尋找住的地方,最後看到一家叫“鳳舞九天”的酒店還不錯,外觀裝潢比較有氣派,而且,標誌是八顆星,很有檔次了。
照例兩人開了個單間,但她仍然是和衣而睡,把頭側向一邊。
他開玩笑:“看來就算我們走這麼遠地方了,你的思想都還在原地,不曾動搖啊。”
她“哼”了聲說:“那是當然,你以爲換個地方了,我的想法就改變了,什麼邏輯,真是。”
他嘆口氣:“你這是傷我的心啊。”
她說:“沒辦法,我不傷你的心,你就得傷我的心了,與其傷我的心,還不如傷你的心。”
他也開玩笑的故意說:“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她滿不在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要走的話,我就不送了。”
他笑:“你越這麼說我就越是要臉皮厚,不讓你稱心。”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也是那麼做的。
本來,他也不是很臉皮厚或特下流的一個人,但,這個晚上,他們最終還是發生了什麼,都是因爲,情難自禁。
或許,是因爲他的一句話,改變了這一切。
最開始,他只有一個簡單的願望,只是吻她,然後擁抱着,象她說的,若是真愛,就可以,只擁抱,不做噯。
當他輕輕的扳過她側在一邊的身子,她很順從,沒有一點反抗。
他說了一句話,嘆口氣之後說的:“說真的,我對你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躺在一張牀上,真的很想要,很難控制,你又會說下流。但事實上那感覺有一個很貼切的形容,乾柴烈火啊。要換別的女人,若是得不到,我早一拍屁股走了,這世界哪有相愛的人相愛成這樣呢?但是,對你,我不知道爲什麼,真的沒有怨言,想着尊重你,心甘情願的等,哪怕等到心裡發黴了,頭髮白了,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可以擁抱,就很幸福。”
她看着他很真誠而溫暖的眼神,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的心裡翻江倒海山呼海嘯,感動,喉嚨有點堵,甚至有想流淚的衝動,她很想忍着,但是沒忍得住。只是,她沒讓他看見,當眼淚涌上眼眶的剎那,她緊緊的抱住他,把頭緊靠着他的頭,臉側到了一邊。
她當然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努力的憋着,壓抑自己身體裡強烈的感受,會很難受,其實,她只是想考驗他,但是,事實證明,他是個好男人,真的,從剛纔他的這番話裡,她看到了他真摯的感情,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懂得委屈,懂得犧牲。
所以,那時候她有了一個很堅定的念頭,要把自己給他,給他,是值得的。
這一次,是她主動吻的他,吻她的時候,她的眼裡還有淚,熱淚。
他察覺到了,那溼溼的感覺,然後,看見她的臉,一臉的淚,他很不解,關切的問:“詩,怎麼了?”
她笑,很動人的笑:“沒什麼。”
他還不知道她已經作出了那麼大的一個決定,還在疑惑的:“怎麼可能,你哭了,什麼事,你對我講啊。你的難過我一定得知道,一定得爲你分擔的。”
她說:“真的沒什麼啊
,我是感動。以前我一直埋怨老天怎麼沒給我理想的白馬王子,一轉眼就過二十歲了,看到別人熱戀,無論是動真的還是玩玩的,那種纏綿都讓我莫名的羨慕,我卻始終放不下自己的堅持,二十年我纔等到你來,於是,我才知道,所以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看着她美麗的臉,純情動人的眼,真的,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愛如大海的無邊,如高山的巍峨,如花兒的芬芳,如古董的悠久山村的質樸,不攙雜着那些浮躁的功利的任何東西,此生,他只想和她擁有一份簡單的幸福。
但是,那個謊言,總如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他有預感,總有那麼一天,他會失去她,他覺得自己好擔心,好害怕。
他覺得自己的心在痛,撕痛。外面的哪處音響,偏偏卻在唱着那首老爹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爲什麼,明明相愛,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她又把嘴主動的湊向他。
他覺得自己的愛在那一瞬間爆發,越是害怕失去越是懂得珍惜,也許,這是一種珍惜的方式,他狂吻着她,心痛與幸福交織
今天,他覺得,她把他擁抱得比以前更緊,敏感的部位帶來強烈的刺激,還有身體的反覆的糾纏的摩擦。
他覺得自己在燃燒。
她的溫柔,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蕩人心魄的芳香,他覺得陶醉,身在夢中的感覺,不知不覺的,他覺得愛在自己的心裡,身體的每一處的血管裡,沸騰,洶涌。
情難自禁的糾纏,如膠似膝的糾纏。
於是,他忘了彼此的那個約定,相敬如賓的約定,只擁抱,不做噯。
他的手,有些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身體上溫柔地遊動。
可能,她的熱情和主動傳遞給了他一種什麼訊息,讓他敏感的嗅到了什麼味道,今夜,與以前不同,似乎,她熟睡的青春甦醒了。
是的,她已經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一種什麼被驚醒,象一根琴絃被不經意的觸動,發出了顫抖的,美妙的音符。
沉睡十八年的相思,在這時候探出了頭來,美好的,忘情了。
他已經忍不住的,開始爲她寬衣,但她還是意識到什麼,抓住了他的手,帶着一種潛意識的反抗。其實,那不是反抗,而是她仍然覺得有些緊張,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落落說的,很多朋友說的,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會痛的。可以想象得出,那樣巨大的一個東西,堅硬的,進入上身體裡面去,自然,難免緊張。
還有,這可是她這一輩子最寶貴的東西,開放了近二十年的花朵,將在一個瞬間,徹底的凋零。這一刻之後,她將向女孩這個名字告別,被稱作女人。儘管,她知道自己早晚有這麼一個告別的時刻,浴火重生,而且,她也作了準備,只是,這種準備對她來說,似乎太過匆忙,不夠充分。
她覺得緊張,害怕,又懷着些期望。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百感交集的複雜,矛盾。
所以,儘管她堅定的告訴自己在今夜給他,但事到臨頭,還是緊張的,作了絲毫的潛意識的反抗。
但他卻在今天的這時候無比的執着,溫柔卻又炙熱的說:“詩,聽話,就給了我吧,我是真的愛你,想要……”
不知道,是因爲他那帶着有點近乎乞求的話,還是他的手執著的用力,或是她又看清楚了自己的決定,這件事情是應該發生的,於是她漸漸的放棄了掙扎與反抗,任他,把身上的那些,都剝去了。
她緊閉着眼,心情一直格外的矛盾與複雜。
一步一步的,她將與過去告別。一種結束,一種開始。
他很快的將她身上的都脫掉了,他帶着溫度的身體,已經直接的,緊緊的粘住了她。
她的心一緊,有種要被熔化的感覺。
此時的他,已經狂熱。
她感覺自己不是被抱住,而是被緊箍住,動彈不得,她的潛意識還是想掙扎,但是卻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那時候,她已經象是一塊被包圍在熊熊大火中的冰塊,不由自主的融化。
後來,措手不及的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徹底的,得到了一種昇華。一種告別,一種開始。從此,她的生命裡,真正的被植入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她的生命,與他的生命,緊密相連了。
事情之後,剩下的,是回味無窮,那是一種意境,很飄渺虛幻,是那種當日誰彈琴,七日餘音繞樑不絕的感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屬於他了,是以,表現得比以前更依戀的,蜷縮在他寬闊而堅實的懷抱裡,幸福在心裡春暖花開般。
他還有些惶恐:“對不起,詩,我又違背了對你的諾言,我沒忍得住。”
她說:“我不怪你,但是,你得給我一個新的諾言。”
他問:“什麼諾言?”
她說:“你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準欺騙我,要一輩子對我好,不然,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會一輩子痛苦,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說:“我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欺騙若詩,一輩子都對若詩好。如有違背,我將一輩子不會幸福,一輩子痛苦,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時候,他的心已經開始痛苦了,他知道,彼此期望的廝守與幸福,只是一個美麗的童話。早晚,這個童話,會破碎。
她聽到他的發誓,心想他一定是真誠的,不會騙自己的,這一輩子,終於找了依靠,不自禁的把他抱得更緊。
他亦緊緊的擁抱着她,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彼此緊緊的擁抱着,陪夜入眠。
第二天,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去爲自己買藥,事後72小時避孕。她說:“得防着啊,萬一有了的話,可是一件麻煩事。”
他開玩笑:“有了怕什麼,生下來啊,還怕我養不了啊。”
她說:“我纔不想當那種未婚媽媽呢。”
他突然想起問:“我就想不明白,你昨天怎麼不強烈反抗了,後來也不怪我了呢?怎麼思想突然這麼大轉變啊?”
她說:“地球會轉,人就會變,很奇怪嗎?”
他笑:“我覺得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就是想,科學家都說,無論男的還是女的,青春期,是絕對有生理渴望的,你爲什麼能不食人間煙火?我還想猜疑過你肯定是有病的呢,還好,正常,只是努力的忍了忍。”
她被說得有些羞怯的打他:“你還說,想死啊,真後悔讓你陰謀得逞。”
他說:“我可沒什麼陰謀,仔細回想起來,其實昨天是你主動的哈,你想就想了嘛,很正常啊,沒什麼不好意思啊。我又不會向別人講。”
她說:“你還說,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不是看你那樣子可憐兮兮的嗎?什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張牀上,不做那事,憋得只能難受,同情你了,還倒打一耙。”
他故意的:“你真大方,把自己的身體拿來同情人,佩服。”
兩人邊開着玩笑,處理了瑣事,然後爲出發作準備,他們已經打聽好了,深藍城最美麗的地方,叫桃花山,桃花山上滿山桃花豔麗,還有清澈溪流,復古的亭臺樓閣,蝴蝶翩翩成羣,如詩如畫的境界。
但是,他們不會想到一件很小的,本來與他們全然無關的事情破壞了他們的雅緻,他們的此行,一路的荊棘坎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