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後,周天陽在經過再三的考慮了利弊輕重之後,覺得古人的有句話說得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所以,他選擇了向李志豪低頭,他並且用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在李志豪接受了周天陽的賠禮道歉之後,他開始考慮和若詩的問題,曾經他向若詩承諾,只有自己完成了選舉,然後就功成身退,退出黑道,去向若詩的父母爭取彼此的愛情鞥有個你好的結果。於是,若詩帶他去見了她的父親,山城首富的顏名流。
李志豪大膽的表達了和若詩的相愛,並承諾自己今後會好好待她,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今日他的地位以及經濟實力等等,已經讓他很有底氣,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去仰望。
顏名流問:“你覺得我應該成全你嗎?”
他不知道這話背後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說:“我覺得應該。”
顏名流問:“爲什麼應該?”
他說:“因爲我和若詩深愛,在彼此的生命裡不可或缺。”
顏名流“哼”了聲:“深愛?你對她說那麼大的謊,那樣的欺騙,到現在深藍人都還記憶猶新津津樂道,你讓我們顏家無臉對人。若詩多麼乖的一個女孩兒,你讓她被全深藍的人非議,鄙視,你還有資格說深愛?我能理解成是你對深愛的理解與我不同嗎?”
他覺得內疚,無言以對。
若詩幫忙辯解:“爸,志豪說謊也是情非得已,他真的喜歡我,怕被我瞧不起,所以才說了謊。但是後來一直對我很好,他對我是真心的。”
顏名流不以爲然:“真心?對你很好?那又能怎樣,生活是靠真心來繼續嗎?我對英國的女王真心,願意對她好,是不是她應該和我一起?他能拿什麼對你好?權力?財力?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好,讓她幸福,就不能讓她的生活充滿動盪?而他走的是黑道,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秒會與誰擦槍走火,象那個大哥吳德龍一樣的下場,殃及池魚,還能連累到你,他能給你的所謂幸福在哪裡?”
若詩說:“志豪已經答應我退出黑道了。”
“退出黑道?退出黑道了他還能做什麼,能如何給你的生活保障?”
李志豪說:“我可以試着做點正當生意。”
“正當生意?你以爲你還能做正當生意嗎?你從黑道走到至今,你結過多少仇?你是黑道大哥,他們不敢動你,但你退出了,他們還會怕着你嗎?說不準某個人背後給你一黑槍,你就與這個世界永別了。還有,你和人傑的仇恨,他身爲我們顏氏家族唯一的男丁,肩負傳宗接代大任,對我們顏家有多重要,而你卻廢了他,現在,你還想娶他的妹妹,你覺得這可能嗎?”
李志豪仍然辯解:“這各是一碼事,而且,我和顏人傑的仇恨,一直都是他在逼我,我只是不得已而爲之。”
顏名流說:“這世界上崗很多事情都只認關係,不認是非。無論你們是誰對誰錯,我,都只能站在我顏家人的立場上,
這就叫胳膊不往外拐。”
李志豪也無言以對了,他看得出來,若詩的父親根本無心贊成,他總是找着一些其實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來刁難他。
但若詩的態度很堅決:“爸,無論志豪和哥哥之間有什麼恩怨,也無論我跟了志豪是受苦,或者是危險,我也一定無怨無悔的和志豪一起,希望您能答應我們。”
顏名流的態度更堅決:“不可能!如果要我答應,除非我死了。”
若詩仍然懇求:“爸,你不要這樣好嗎?你知道沒有志豪我就沒有辦法幸福。”
顏名流仍然很絕情:“如果你堅持認爲和他一起纔會幸福,無所謂吃苦,我也不阻攔,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選擇,我管不了你,我也就只能當沒有養過你這個女兒,那麼你就只有離開這個家,不要留下來丟我的臉,在外面,不要說與我有關係就行了。”
話說得很明白,要斷絕父女關係。
若詩流着淚:“雖然您不認我是您的女兒,但在我心裡,會永遠記得您是我的爸爸。”
母親從外面回來,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也要死要活的和顏名流鬧。
但顏名流只是吼:“要走的都走好了,滾得越遠越好,我辛辛苦苦創立的生意,地位,名譽,會被你們一朝毀去,還有資格和我說什麼!”
就這樣,若詩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與母親擁抱而泣,告別。
母親安慰她:“你放心,你爸只是一時氣憤,慢慢的他想通了,就會同意的。”
然後又叮囑李志豪:“若詩這麼對你,希望你不要辜負她,對她好一點。”
李志豪答應:“阿姨您就放心吧,生活裡一切的擔子我都會一個人扛着,不會讓若詩吃苦。”
就這樣,他們牽着手,爲了他們那經過磨難而再也不能分離的愛情,離開了嬌生慣養她二十年的家,離開了顯貴奢華的日子。
李志豪召集了文東等身邊最得力支持他的兄弟,告訴了自己將要退出黑道的決定,說自己對不起他們,無法兌現將他們帶向一個輝煌的承諾。
所有的兄弟都堅決反對,認爲他是在意氣用事。
但李志豪告訴他們,自己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文東問:“你退出黑道的話你能去做什麼?”
他說:“我是特種兵,算是這個社會的一個優質人才,什麼我不能做?”
文東說:“也就是說你將失去所有的輝煌,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
他說:“若詩爲我已經放棄了她的家庭,我沒有理由還貪戀這些所謂的榮華。”
龍伍說:“可是,做黑道大哥並不影響你和她在一起啊。”
他說:“本來並不影響,但是她不喜歡,所以我選擇放棄。而且,黑道之上,必然有鬥爭,我也不希望她跟着擔驚受怕。”
文東問:“這麼說,你去意已決?”
他點頭:“但在我心裡,你們仍然是
我最好的兄弟。”
文東說:“話不說那麼多了,你要去,兄弟們留不住你,但是我得很明白的告訴你,屬於“兄弟樓”的財產,一切的東西,你都不能帶走分毫,你要走,將連帶本來屬於你的榮耀和財產一起卸下。雖然,這裡面有你的份,但是,咱們當初說過,一切共享,而你背棄了兄弟。”
牛蛋說:“這樣不好吧,文東,屬於志豪的,我們應該給他帶走。”
但文東的態度很堅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讓他帶走,那乾脆咱們全部散夥算了,反正誰離開都能帶走自己的東西,是不是?所以,背棄必須有它的代價。”
張九流也說:“是啊,咱們打天下到今天,結仇無數,如果都帶着自己的財產散了,我們將會被人逐個擊破的尋仇,不是走上了絕路嗎?”
李志豪說:“好,我同意你們說的,我不希望因爲金錢的東西影響我們兄弟的感情,是我愧對你們,無論如何,我都忘記不了文東你曾爲我背叛顏人傑,無論你們是否還當我是兄弟,在我心裡,將永遠記着我們一起說過的話,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一天是兄弟,永遠是兄弟,不分貴賤。”
就這樣,李志豪孑然一身的離開了“兄弟樓”,他所有的資產都在兄弟的賬目上。他是真的沒有埋怨文東做得這麼絕情,因爲他知道自己先對不住兄弟,但他知道兄弟們比若詩更堅強,而若詩已經經不起自己的傷害。
他走後,狗娃還在責怪文東太過絕情。
文東說:“我能不絕情嗎?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一路過來,同生共死,曾經他說,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但是現在他選擇放棄了兄弟,爲了一個女人。他一直對女人有致命的弱點,爲楊洋得罪顏人傑,坐三年牢,引來一路生死逃亡;爲了若詩,差點命喪幻城,差點死在她爲顏人傑佈置的圈套裡,現在還爲她放棄兄弟。我只是希望用一種方式來挽留他,哪怕他走了,知道那條他所謂的愛情之路太艱難而知道回頭,生活裡,不可能只有愛情,哪怕再真的愛情,還需要有物質保障,所以,我不能給他這保障。他走了,我雖然守着這“兄弟樓”的榮華,但是我的心裡卻空了,我最好的兄弟,跟一個女人走了。”
說着,一個從不知悲傷,從不輕易流淚的,一個很堅強很個性的男人,眼睛模糊着,終於,大顆的滴落。
兄弟,一個多麼溫暖的名字,而李志豪帶走了他心裡那唯一的溫暖。浮華里漂泊,視女人如玩具,對那些所謂的只共利益或利用的大哥或兄弟,他沒當回事,而只有志豪,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在這紛亂的浮華里相遇,找到久違的快要麻木的感動與溫暖,面對着一場又一場的生死,熱血燃燒,坦然面對。兄弟,成爲內心裡最堅定的信仰,只要兄弟在,生死不懼。
那些回憶,象一場大火燃燒過生命,轟轟烈烈,慷慨激揚。
而這繁華的一切,用一個措手不及的方式,在他的心裡,黯然落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