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落落卻在不斷的在她講過的這個穿幫的過程裡找到了細節說:“可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應該是那樣的人,他對你的感情應該是真的。”
她悲哀的笑:“都這樣了,你還在說,本來當初我們分了手,也是你說應該相信他,結果我纔會有今天這樣狼狽。”
落落說:“你可別怪我,當初可是你認定他,我只不過是幫你找臺階而已。不過我現在是說真的,雖然他對你說了謊,可他不是也告訴你說謊只是無意的嗎?是因爲他喜歡你,而怕你看不起他,所以才說了謊的嗎?而且,他要不是真的愛你,深藍城的時候他怎麼會不顧生命危險而保護你?朱無恥綁架你脅迫他去他又怎麼會去?他明知道你和你哥哥設計陷害他,可爲了向你證明,他還是不要命的去見了你,只不過是爲了證實你對他的感情。如果單從平常我們見到的那些感情的騙子來推斷,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是,她承認:“我也知道,其實你說的這些都是讓我感動的地方,那天爲了這些感動,我對一直很疼愛我的哥哥都發了脾氣,在最後關頭擔心他的安危,我還提醒他。爲他的受傷而難過擔心,那時候,我知道一些真相以後,我還相信他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可是,嫣然的出現,能夠怎麼解釋,嫣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他也承認了,而且還跟她走了,難道這還能說明他很愛我,而且還愛得很專一,很真誠?”
落落也嘆口氣,是的,這件事能將所有的證據推翻,證明他背叛了她的感情,她也嘆口氣說:“如果他真的是這樣一個不值得愛的人,那就忘了吧,時間會帶走這一切的。無論現在陷得有多深,總有一天,你會有真正屬於你一輩子的那個男人。”
她除了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還能怎麼樣呢?生活,會埋葬掉很多東西的。但是,事實上,她無法做到把他忘記,深夜還輾轉反側,他的樣子以及與他一起的那些過去,潮水般洶涌包圍她的思緒,在她柔弱的心裡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衝擊。
她覺得自己真的崩潰了,心力交瘁,可是都無法入睡,閉上眼睛,腦子裡恍恍惚惚的,昏昏沉沉的睡不過去,沒過一兩個小時又醒來了,看牆上的鬧鐘還是深夜。
是的,她的心碎了,然後空了,唯一殘留在心中驅趕不了揮之不去的,是那種他帶給她的錐心的痛。
她以爲時間能治癒自己的傷口,可以淡去那樣的痛苦,但是,她發覺自己還是錯了,她心裡的那種痛與絕望非但沒能在時間的流逝裡減輕,反而在時間裡堆積得讓她更加的無法承受,痛越深刻,絕望越濃烈。
於是,就這樣,她做了一次傻事,轟動山城。
因爲失眠,讓她不得不承受痛苦在內心裡野獸般的撕咬,她爲了能讓自己熟睡,能夠逃避那種折磨,於是去買了安眠藥。
本來,買安眠藥她也只是爲了讓自己失眠,僅此而已,那時候再痛,再絕望,她還沒有過輕生
的念頭,她一直期望象落落說的,時間會治癒自己的傷口,自己會在時間裡獲得新生,自己可以忘了他,忘記與他的一切。
但是,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他已經在她的生命里根深蒂固,在她蜿蜒的血脈裡,在她每一寸呼吸的空間,都流淌着他的氣息,她對他象着了魔一樣的想念,一邊深刻的恨着一邊深刻的想念。
尤其曾經廝守的溫暖與幸福,在此刻變成最殘忍的利刃,她還仍然想念着他寬闊的懷抱堅實的臂膀,想念那種幸福包圍的感覺。他的樣子那麼溫暖,他的聲音那樣的帶有磁性,他們的第一次,那樣的,那樣的,值得懷念。
時間變得很蒼白,終於她知道自己的傷口無法癒合,她不想這樣痛苦的絕望的活着,行屍走肉一樣的。
父親罵她丟臉,是的,以後她怎麼出去見人啊,她被那樣一個人渣給騙了,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準備,太措手不及,承受不起。
於是,那時候她的心裡有了兩個字,一個很簡單卻很不負責任的想法:解脫。
是的,這樣做,她知道很不負責任,很懦弱,其實她知道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自己無法割捨的東西,譬如落落,譬如媽媽,哪怕是那樣責怪怒罵自己的父親,她也能理解。
生活裡,還有很多讓她眷念的東西。只是,更無法承受生活給自己的壓力,痛苦與絕望的壓力,他不會再回到她的生活,而她,也不可能再接受他進入自己的生活,而他,卻又偏偏是她的唯一。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她看着瓶子裡的安眠藥,想起它可以讓一個人在不知不覺的永遠的睡去,不會再有絲毫的痛苦,她不想被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
淚流滿面的臉上浮起一絲絕望的笑容,她將瓶子裡的安眠藥倒了出來,然後一粒一粒的吞服下,想着,很快就要與這個世界永別,一種難言的悲傷淹沒內心,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直到,她感覺倦意的感覺爬上眼皮,繼而佔據腦子的每一處神經。
但是,她的命大,命不該絕。
她媽媽突然頭痛,保姆去告訴她,讓她陪着去醫院,也幸好她忘記了關自己的房門,保姆敲門和喊她沒答應,試着自己開了下門。
燈還是亮着的,但她的人卻很不規則的倒在牀上。
保姆一開始以爲她躺着睡覺,但是卻突然覺得不對,她睡覺不應該在這個冬天不脫衣服就那樣的歪斜的倒在牀上,鞋子都還沒脫呢。
然後,保姆看到了一邊歪倒在地上的藥瓶,地上還掉了好些藥片,她撿起藥瓶一看,看到了“安眠藥”三個字,一下子明白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趕忙驚叫着跑出去喊:“出事了,黃姐,出事了……”
保姆對若詩的母親平常就以黃姐稱呼。
若詩母親看她驚慌的樣子,忍着痛問:“怎麼了?”
保姆說:“若詩吃了安眠藥,躺在那裡不動了。”
若詩母親一聽急了起來,也不管頭痛,馬上跑到若詩的房間,見她倒在牀上,她邊推邊呼喊着若詩的名字,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才趕忙吩咐保姆:“小張,趕快扶着,送醫院。”
說着幫着一起扶出屋,可憐花園裡停了幾部車,卻都不會開,顏名流又在外沒回,打電話給司機只怕都來不及。
但是,幸好,扶出花園大門,立馬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跑過來問是怎麼回事,保姆說了情況,那人便忙說自己有車,就停在馬路邊上,於是幾人急忙的將若詩擡着上了車。若詩母親一個勁的求他開快點。
他安慰說:“你放心吧,我見她身子還軟着,有溫度,肯定還有得救的。”
若詩母親感激涕零的:“今天真是多虧你了,不用耽誤等車的時間,以後一定好好報答你。”
保姆倒覺得奇怪說:“你怎麼這麼晚了停車在我家門外啊?”
男的說:“我不是壞人,是記者,這兩天你們家發生了很大新聞,本來白天想進去採訪一下你這女兒與那李志豪的事情,可是白天那保姆拒絕了,說不準進去採訪,所以我就自己在外面守着你女兒出來呢,想不到等到了這樁事情。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她怎麼還這麼放不開?”
若詩母親嘆口氣:“其實她一直都是很聽話的孩子,對待感情也看得比較重,不知道爲什麼會和那個李志豪扯上關係,我們也勸過她很多,可是,可能還是輿論壓力太大了吧。”
保姆也在旁邊說:“你們記者可不能再去說了,若詩本來就被這事情傷害很深了,你們再一宣傳,對她的傷害就更大了。”
男的嘆口氣:“好,我不去報道了,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脆弱,唉。爲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
他又突然想起提醒:“你趕快給120急救中心打個電話,讓醫生作好搶救準備,在醫院門口等着,爭取時間。”
若詩母親也才猛然醒悟,趕忙打了電話,然後又謝謝了記者的提醒。
風風火火的趕到人民醫院,醫生已經準備好等在那裡,若詩母親拉着醫生懇求幫幫忙,一定要我自己女兒救醒過來。
又一次,若詩母親謝了記者,並且從身上拿出一千塊錢表示心意,但是記者沒接。
等待是很漫長的,尤其是這樣的等待,顏名流接到電話也趕了過來,對於若詩所做的事情仍然是感到氣憤:“我算是白養她這麼大了,活着難道就這麼沒出息,動不動就尋死尋活的!”
若詩母親也開始對他憤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總看得不得了,你非得看見自己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才高興嗎?動不動就是罵,你就不能好好的安慰安慰嗎?等下要她真醒了,你再敢罵,我跟你沒完。”
顏名流很想對她再發點脾氣,但想到這是公衆場合,而且她又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基本上能引起她母老虎一樣的脾氣,所以把想發的脾氣都忍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