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啊,這麼出神?”
不知什麼時候,若詩竟然已站到了他的身後,確實,是他想得太出神了.
他說:“沒想什麼,發呆。”
她上前,將手臂繞到他的背後,輕輕的擁抱着他,撒嬌的:“怎麼不說想我?”
是的,文東的那話是得沒錯,一個女人把自己的身體給這個男人以後,隨時隨地的,都會不經意的表現出一種對這個男人深深的依戀。若是換成平時,他會在這樣的一個場景裡感到莫名的溫暖、幸福。但是,此刻,他心裡有事,他沒有心情去感受。
甚至,覺得她有做作的嫌疑。
她似乎感覺到了,他對她沒有以前的那麼粘,她在他的表情裡看到了一種很鬱悶的東西,於是問:“怎麼,你不大高興,有什麼心事嗎?”
他看着她說:“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她覺得他今天確實有點反常問:“什麼事情?”
他問:“你認識一個叫二狗的人嗎?”
她的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是什麼事了,也知道瞞不過去,於是解釋說:“那時候,你的確很讓我生氣,我覺得一個男人那脾氣就是欠扁,所以我才讓他們來教訓教訓你。有句話怎麼說,不打不相識,難道你就這點氣量,爲這麼點事情還怪我啊。”
她不知道,他關心的重點不是這個。
他問:“你的爸爸是“名流集團”的董事長顏名流?山城首富?”
她點了點頭,還有些生氣:“二狗怎麼什麼都告訴你了?”
他沒回答,而是質問:“你爲什麼要對我撒謊呢?你出生豪門,身份尊貴,卻偏偏對我裝得那麼落魄,叫苦,爸爸媽媽都是下崗工人,你們掙扎在溫飽線上,小康還只是你們的夢想?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麼大個謊呢?”
她解釋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說我又不是故意騙你,我是有苦衷的,你應該理解我。”
他悲哀的一笑:“苦衷?我相信你能說出一大堆的理由,每一個說謊的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鄭源還有首歌
叫《一萬個理由》。”
她似乎有些生氣了,開始態度不滿的責怪了:“你這是怎麼了?不就說個謊嗎?很不得了的大事情,很要命嗎?”
他說:“不會要命,但是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不高興,覺得失望,你覺得我有這樣的權利嗎?我現在纔想起,難怪你不帶我見你的家長,你多顯赫,我哪裡見得了你那麼尊貴的家長啊,還美其名曰考驗我,真是可笑!”
她那時候很氣憤,覺得心裡憋屈,壓抑着什麼,想要發泄,所以話裡是帶着火的:“什麼都沒當,怎麼了,你覺得自己很稀罕嗎?”
他笑,心痛的,悲哀的笑:“我不覺得自己稀罕,你很稀罕,山城首富的女兒啊,多高貴,我景仰你,我崇拜你,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如同奴隸,任你玩弄,差遣,滿意吧。”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話裡深刻尖利的諷刺,她心痛,難受,覺得淚水在心裡山呼海嘯般,她忍不住,想哭,痛哭。但是,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不爭氣,她從小到大,都很好強,自尊薄如紙,一撕就破。
所以,她扔下了一句話,很有骨氣的一句話:“我滿意!你給滾遠點,以後別煩我,我就滿意了。混蛋,再見了,再也不要見!”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那一剎那,淚水洶涌,奔出眼眶,在臉上劃下長長的痕跡。
他站在那裡,象尊雕塑,又是一次結束。呵,再見,再也不見。他想起哪裡見到過的一句話:
有些再見,能再相見;有些再見,卻成永遠。揮手天涯,轉身輪迴。我與你的朝朝暮暮,再見以後,朝是朝,暮是暮,你是你,我是我。曾經,以後,永恆,幸福,再繁華的情節,只是露水。
再見,再也不見。
也許,真的就這樣結束了挺好,若不然,到最後,那個屬於他的彌天大謊被戳穿,她將他的真面目看清,他會找不到地縫鑽的。她會質問:你家不是開工廠搞企業的嗎?怎麼變成了種莊稼的農民?你不是年輕有爲很正直很有理想抱負的一個人嗎?怎麼變成了聲名狼藉臭名遠揚的混混? Wшw✿тt kдn✿co
介時
,他能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面對她的嗤之以鼻,他一定會無地自容的,所以,就這樣算了也好。其實,他知道這樣只是自己的自我安慰,其實,潛在的意識裡,深心裡,卻仍然想挽留她,捨不得斷了。
其實,他只想好好的愛一個人,只想要一份簡簡單單廝守的幸福,僅此而已,可老天卻總是要這樣,和他開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他突然想抽菸,一摸身上,纔想起他答應她把煙戒了以後,已經不帶煙在身上了。他爲她可以戒掉自己的習慣,多年的生活習慣,而她,爲他做了什麼?只是玩玩,媽的,難道因爲自己有張很帥的臉,有很男人的氣質,所以,就得有被女人玩玩的命運?
是該幸運,還是該悲哀?文東說,他們挖空心思的找妞泡呢,能被妞泡,那是一件很幸運且幸福的事情。
可是,天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從內心深處喜歡她,對她有感情,希望可以與她一輩子相依偎。
他突然想起了黃品源的那首《海浪》:我聽見,海浪的聲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想起,眼淚的決心,你說願意的那天起,後來怎麼消失去,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曾經,彼此說過永恆,說過廝守,信誓旦旦,到頭來,只是玩玩。他的心痛了,淚水忍不住涌上眼眶,難道,他寄予了最大期望的愛情,又一次的覆水難收了嗎?既然結局是傷害,又何必去深愛?命運,到底要將自己送去哪裡?
他咬了咬牙,他就不信命運總是低落,李白說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堅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殺出命運的重圍,迎來自己人生的輝煌。
只是,那一天,若詩,她還會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回頭嗎?也許,她已經是誰的新娘了吧。
他心痛的,轉身離開。
但是,他轉過身,目光不經意的看向前,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他心中的熱血一下子變成了憤怒燃燒起來,對,是仇恨!
真他媽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瞪着血紅的雙眼迎上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