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會院落內。
徐長青手捂一本古書正在閱讀,紅衣如一縷衣般飄到面前停下來行了個禮,輕聲叫道:“夫人。”
“是他有事了?”徐長青問道,目光卻並沒有從書上移開,顯得胸有成竹。
紅衣點頭應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徐長青眉尖輕挑,放下手中的古書講道:“有話直說吧。”
“是。”紅衣又行了個禮,這纔講道,“黑道追殺令又出現了,這次酬金提高到了五百萬,早些時間有人在酒店裡埋伏了他。”
“他沒事。”徐長青說。
“是的,他沒事,關鍵時刻有個狙擊手出現替他解了圍。”紅衣回道。
“狙擊手?”徐長青眉頭輕皺,無形中散發出一股煞氣,兩眼冷冷地盯着紅衣,不滿地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是那個狙擊手的話,你和黑衣什麼事也做不到?”
紅衣明顯哆嗦了一下,顯得非常恐懼。
事實確實也像徐長青所說的那樣,當時的情況非常特殊,她和黑衣不可能現身於天台,而槍手又躲在其他樓上。
如果不是狙擊手及時出現的話,那趙國慶八成會死在槍手之下,而她和黑衣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這是一次失誤。
如果趙國慶真的遇難,那她和黑衣將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好在他沒事。”徐長青突然講了一句。
紅衣長長地吐了口氣。
是呀,好在趙國慶沒事,而徐長青的意思是說她和黑衣不用受到處罰。
“那個狙擊手是誰?”徐長青問。
紅衣又哆嗦了一下,低着頭說:“對方是一個高手,我們……不過據奴婢推斷,那個人可能是蘇珊。”
“可能?”徐長青又皺了下眉,顯示她的不滿。
紅衣和黑衣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做事一向讓她滿意,可是今天卻連續發生了兩件讓她不滿意的事。
“奴婢知錯了,請夫人處罰!”紅衣慌忙跪在地上叫道。
徐長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做大事的人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才行,而她正是做大事的人。
不過,徐長青卻並沒有讓紅衣從地上起來,算是對她的一種小小處罰吧。
“他現在呢?”徐長青問。
紅衣將趙國慶前往公墓的事說了一遍,接着講道:“黑道追殺令他一定會自己解決的,讓奴婢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也正是這件事奴婢才親自跑過來一趟的。”
“什麼事?”徐長青問。
“他發現了五芒星,而且在網絡上發佈了相關的消息,想要查找關於五芒星的事。”紅衣急忙回道,想要挽回自己在徐長青心中的地位。
“哦?”徐長青直接站了起來,顯得非常意外,追問道,“他是怎麼發現五芒星的?”
紅衣回道:“早些時候巴黎師大發生了一場襲擊事件,是那些人襲擊蘇珊的,結果卻被蘇珊給全殺了,五芒星就是他從那些屍體上發現的。”
“哦?”徐長青再次意外,隨後輕嘆一聲說,“這麼說來是那些人做事太不小了。怎麼會這樣,那些人的實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竟然連一個退役的傭兵都解決不了。”
“夫人,那些人不找他的麻煩已經是萬幸的了,他這樣查找關於五芒星事,勢必會招惹殺身之禍。”紅衣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如果真的招惹了那些人,就算是拼上了整個青龍會也未必能保全趙國慶。
“你說的沒錯,那些人會因爲他對五芒星感興趣而殺他滅口的。”徐長青來回踱着步子,走了十幾步後突然間又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說,“這樣或許沒什麼不好。”
紅衣面色微怔,擡頭看着一臉淡定的徐長青問道:“夫人,你的意思是說要任由那些人殺了他?”
“如果那些人真的有那個本事的話。”徐長青輕輕一笑,話語裡對趙國慶充滿了信心。
紅衣低頭不語,始終想不透徐長青爲何會如此看好趙國慶。
沒錯,這幾天來趙國慶的所作所謂確實出彩,可和五芒星……那個組織比起來的話不過是小打小鬧,連青龍會都不敢招惹的組織,小小的獵人傭兵團真的能對付得了?
徐長青笑而不語,她說過巴黎的格局會隨着趙國慶的出現而改變,青龍會藉助這次變化吞併金姆的勢力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而趙國慶驚訝那個組織纔是一個真正的開始。
“繼續監視着他那邊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立即向我報告。”徐長青吩咐道。
“是。”紅衣應道,面色猶豫地說,“夫人,那萬一那些人出現對付他的話,我和黑衣要不要……”
徐長青一臉正色地說:“如果是其他人對付他,那在危機關頭你和黑衣可以出面幫他一下,可萬一是那個組織的人……你和黑衣絕對不要露面。”
“那他啓不是會死在那些人手中?”紅衣擔憂地說。
“死?”徐長青搖了搖頭,低沉地說,“未必!”
同一時間內,傭兵之堡中的泰山也得知了關於趙國慶的這兩件事。
和徐長青比起來泰山明顯欠缺了一點什麼,沒有徐長青那種無形中掌控全局的天才視角,重要的是他比徐長青更加關心趙國慶的生死。
“這麼說他已經前往公幕了?”泰山問。
迪克回道:“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幕那邊勢必會有一場惡戰。”話音微頓,接着又講道,“頭,要不要讓我帶人過去保護他?”
泰山輕搖了下頭說:“不,黑道追殺令奈何不了他,真正讓我擔心的是五芒星。”
聽到五芒星,迪克也是面色突變。
五芒星是一個神秘的組織,知道它存在的人是少之又少。
徐長青對五芒星這個組織有着一定的瞭解,卻並不深入,而泰山和迪克對這個組織的瞭解就更加的膚淺了,甚至只是聽聞過一些簡單的傳聞。
傳聞很簡單,卻透露着一個事實,那就是任何一個人或者團隊最好都不要去招惹這個神秘的組織,否則換回來的就只有滅亡的可能性。
“頭,要讓我去警告他不要再查五芒星的事嗎?”迪克猶豫之後問道。
泰山苦笑一聲說:“你認爲他會聽你的話嗎?”
迪克愣在了那裡,他和趙國慶基本上沒有什麼接觸,卻從相關的資料中得知趙國慶是一個倔強的人。如果趙國慶認定了一件事要去做,那不管是警告還是威脅對他都不會起做用的。
“頭,那怎麼辦?”迪克擔憂地問。
泰山苦笑一聲說:“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場的談話顯得異常沉重,在得知趙國慶就是趙愛國的弟弟時,泰山和迪克都表示就算是犧牲了自己也要保護趙國慶,可現在……兩人都覺得無助,非常的無助。
“迪克,先監視着他地邊的舉動吧,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我們也就只有……”泰山說着突然停了下來。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迪克卻完全明白。
照這個勢頭下去趙國慶鐵定會得罪那個組織,勢必會遭到那個組織的滅口,而那個時候他和泰山就只有拼命一戰了,這是還趙愛國的一個恩情。
公墓。
即使是在白天公墓上空還瀰漫着濃重的陰氣,一旦到夜裡這裡就是充滿了死亡氣息,敢在深夜行走於公幕中的人都是膽子大的人。
丹尼自認爲膽子比較大,可位於這陰氣沉沉的地方卻也忍不住打着寒戰。
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真到這裡就不一樣了。
活人害怕死人,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馬那蛋,怎麼還不出現?!”丹尼心裡罵了一句,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是十二點五分了。
就在丹尼以爲要被放鴿子時,遠處出現一雙燈光來,宛如鬼火一般在公墓裡緩緩移動。
終於來了。
丹尼鬆了口氣,本能地看了眼身邊的箱車,膽子跟着也壯了起來。
駛過來的是一輛黑色雷諾轎車,在距離丹尼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接着從副駕駛上就走下一名彪形大漢,遠遠地就衝丹尼叫道:“屍體呢?”
丹尼伸手指了下旁邊的車子講道:“在車上。”說着目光看雷諾轎車後排。
透過車內儀表盤發現的燈光可以隱約看到後排坐着一人,他纔是正主,那個重啓黑道追殺令的傢伙。
“如果你們想見屍體的話,那就讓真正的老闆出來說話吧,我不想和小嘍囉談!”丹尼不客氣地叫道。
這話讓走下車的壯漢非常惱火,可還是伸頭到車內進行了請示,隨後就伸手打開了後排車門。
一名男子從車內走了出來,身材偏瘦,頭髮向後梳的非常整齊,戴着一副金邊眼睛。
今夜的月光還算是明亮,隨着對方的走近,丹尼也看清了男子那張臉,眼睛也隨之瞪大,心裡暗叫一聲:“法蘭克!”
出現在丹尼面前的正是金姆的副手法蘭克,他站在丹尼五六米遠的地方冷笑一聲說:“丹尼,你不是已經加入了獵人傭兵團嗎,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團長?”
“譁。”跟在法蘭克身後的壯漢拔槍指着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