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一直吃了四個多小時,中途的時候,王春天說爲了感謝聶佳明他們,要請客,所以又加了許多的菜,不過最終也還是秦川買的單。
這個局本身就是秦川說好了要買單的,所以買單也合情合理,其次就是秦川的確也不缺錢,所以也就直接開口說道,畢竟他的確不太在乎這些小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秦川驚訝的發現,聶佳明和自己一路,而算是順路,此時此刻的秦川剛把車給開出來,也是直接開到聶佳明旁邊,而後鳴笛了兩聲。
“上車。”
秦川說道,而後就招呼聶佳明上車。
聶佳明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直接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兩個人都相對沉默,其實本身也沒什麼話說,終於,在良久的沉默之中,聶佳明先開口:“你開寶馬,爲什麼還要來當保安.......”的確,當保安應該是爲了錢,可是看秦川現在這樣,怎麼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生活所迫。”
秦川輕笑着開口,而後看了一眼聶佳明,對方的眼神如同是軍刀一般銳利,不過很顯然歲月已經抹殺了他原有的一些血性,現在聶佳明的眼神中更多的是面對現實的無奈。
“以前在哪個軍區?”
秦川直接開口問道,他已經確定對方一定是當過兵,不然的話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強的壓迫感。
聶佳明的瞳孔微微一縮,而後又恢復了原有的神色:“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而秦川也是瞭解,能看得出來,聶佳明一定是經歷了什麼,否則的話,一定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表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情。
“其實有些事情你哪怕是想要隱瞞也是瞞不住的,你覺得自己能夠回到平靜的生活,但是你覺得你回得去嗎?
還是說你要否定你是狂龍突擊隊的一員?”
秦川突然說道,他將車停住,而後緊緊的盯着聶佳明。
狂龍突擊隊並不屬於金陵區,所以秦川也只是道聽途說,作爲曾經的優異小隊,他們的使命就是無止境的奔赴前線,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讓人歎爲觀止。
光是在北極的剿滅行動,都足以成爲一段佳話,但是這些基本上都是被封鎖消息,因爲狂龍突擊隊是秘密執行,他們的任務也是絕對的保密。
秦川之所以能知道這些秘聞還是因爲他本身就是狼牙的隊長,所以對於這種秘聞有權限去了解,但是真正詭異的是,在五年之前,狂龍突擊隊就已經了無音訊了,甚至於說,這個所謂的部隊憑空消失了。
組織上沒有任何的消息,甚至都當這個隊伍沒有出現過,而秦川初時也只是覺得奇怪,但並未說什麼,畢竟不是在自己的軍區,而且自己也沒有這種權限去管理這種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是危害國家的事情,秦川也就放置在一旁了。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了疑似的人員,秦川也是饒有興趣的開口。
聶佳明看着秦川,如同一隻餓狼一樣,此時此刻他如臨大敵一樣的盯着秦川,一言不發。
“我沒有惡意,只是吃飯的時候你的刺青露出來了,我恰好聽過,那是狂龍突擊隊的標誌。”
秦川雲淡風輕的開口,他可不是對聶佳明有什麼敵意。
而聽到秦川這樣說,一開始聶佳明還有些懷疑,可是很快他就有些悲傷,又顯得有些黯然神傷,彷彿是回憶起一些他不想想起的事情。
“都過去了,能跟我說一下,爲什麼你會迴歸嗎?”
秦川知道,聶佳明一定有一段不能回憶起的往事,但是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秦川不多下定論,這畢竟是聶佳明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願意幫助對方破除心魔。
“組織上進行了一次殲滅恐怖分子的行動,而我也在其中,一槍,我爆了那的腦袋,可是在子彈來臨之前他拉過來一個人質,我的錯誤判斷導致這次行爲危機,差點導致我們隊伍團滅。”
聶佳明淡淡的說,雖然語氣平淡,但是秦川能夠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
“一個狙擊手其實在每次戰鬥中只有一發子彈的機會,一次失敗了,那這個狙擊手的生涯就已經結束了,組織上雖然沒有怪罪我,但是那是我的問題,我只能提前離開狂龍。”
秦川也是微微一愣,這聶佳明居然是狂龍突擊隊的狙擊手,那按理來說,他的實力應該是非常高超了!別的不說,秦川自己本人的崛起就是靠的高超的狙擊水平,如果單單是依靠衝鋒的話,那秦川恐怕還需要過段時間才能出頭。
一個對物質中,狙擊手是必不可少,而且是絕對的核心,有一個足夠優秀的狙擊手,那麼一切都會事半功倍。
而狂龍突擊隊究竟有多優秀,那就不用說了,來自狂龍的狙擊手,能差到哪裡去?
聶佳明很聰明的沒有問秦川是來自哪裡,既然對方認識狂龍突擊隊,那麼他一定也是軍人,但聶佳明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因爲這一切都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秦川沒有開口,於是聶佳明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在退伍以後,我首先先拜訪了人質的家人,我預想中他們會通罵我,會打我,會痛哭流涕,但是他們很平靜,還說不怪我。
怎麼可能不怪我,要是再等一等,這種事情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了!”
“他家屬,是怎麼樣的?”
秦川開口,對方既然願意和自己分享這個故事,那麼自己當然需要傾聽。
“他還有一個老婆,一個女兒,我回來的時候,小女孩纔剛學會叫爸爸,如果不是我,他們應該是非常幸福的一家。”
想到這裡,聶佳明有些悲憤的盯着後視鏡中的自己,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不能怪你,每個人都會出錯的,哪怕是最優秀的狙擊手也一定,他們已經原諒你了不是嗎?
在他們原諒你的情況下,你自己反而不放過自己,這纔是對他們最大的傷害吧?
你覺得呢,如果你一直如此渾噩的生活,你不僅沒有放過自己,恐怕也沒有放過他人。”
秦川默默的遞給聶佳明一支菸,車內煙霧繚繞,兩個男人在談論着心事,氣氛顯得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