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蘇沐雪袁野廖玲玉往大廳另一邊走，途徑好幾個正在交談的人羣。
“秦少這一趟軍營去的，整個人都變了不少啊。”
“是啊，看上去筆挺了許多。和那身白西裝真的配哇。”
“這叫什麼，這就是軍人嘛，不進部隊後悔一輩子。進部隊就是脫胎換骨。”
“連蘇大小姐都改變了對秦少的看法，她過去可是一直都沒有接受秦少的追求，再看現在。兩人在一起簡直郎才女貌。”
……
一路上都是這樣的話語傳入耳中。雖然他們是在跟旁邊的人交談，但很明顯是故意說給秦川蘇沐雪聽的。
秦川對此置若罔聞，只管走路。但下一刻，他停下了腳步。
“聽說秦少好像進了戰狼。”
“戰狼？那個咱金陵軍區的戰狼特種部隊？”
“就是那個！”
“聽說秦少入伍沒有半年就被選進了，而且是以綜合第一的成績被破格入選的。要知道戰狼的標準可是很嚴格的，許多老兵都不一定能被選上。”
“秦少當真脫胎換骨了，國之棟樑！”
秦川皺緊了眉頭，他繼續站在原地，聽着那羣人的談話。
跟在他身後的三人見他突然不走了，紛紛疑惑地看着他。特別蘇沐雪，她覺得秦川又開始奇怪起來。
“怎麼了秦川。”她走到秦川面前，輕聲問道。
“……沒什麼。”秦川搖了搖頭，衝蘇沐雪微微一笑。“我們繼續走吧。”
說完他繼續邁動腳步。蘇沐雪見狀也就沒再說什麼，她示意廖玲玉袁野繼續走吧。
“聽說秦少已經軍銜少將了！”
“真的嗎？年紀輕輕就成了將軍嗎？真不愧是秦家的少爺。”
“當真年少有爲啊！”
“我還聽說秦少已經是戰狼的隊長了。”
“隊長？”
“好像指揮着一支小分隊，叫什麼……狼牙？”
“咚！”秦川的右腳重重踏在了地面上。腳上褐色的皮鞋與地面接觸，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響。
周圍的人一驚，蘇沐雪三人也是。
秦川面色鐵青，直直盯着剛纔聲音來源的方向。在那裡，有幾個年齡看起來稍微小一些的人。他們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一臉茫然地看着秦川。
秦川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全身漸漸繃緊，看起來就像是要……
“秦川。”蘇沐雪喊道。語氣有些急促，聲音也高了不少。她站在了秦川身前，或者說擋在了秦川身前，擡頭嚴肅地看着他。
“冷靜一點。”她語氣裡沒有一絲感情。
秦川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直直盯着那邊的幾人。
蘇沐雪也回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幾人。秦川身後的廖玲玉忙衝他們擺手。
那幾人反應過來，立刻四散而去，很快消失在人羣裡。
蘇沐雪回過頭，繼續望着秦川，秦川此刻也低頭注視着她。
二人就這樣面對面無言而立。
……
良久，秦川擡起手，拽了拽領口的領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蘇沐雪仍舊面無表情地望着他。
“謝謝。”秦川說道。只有他和蘇沐雪能聽到。
蘇沐雪什麼也沒有說，臉上從面無表情漸漸變爲淺淺的擔憂。“秦川，你沒事吧？”她輕聲問。
“不要擔心，別在意。”秦川將臉別了過去。事到如今還說沒事誰會信。
“你……”蘇沐雪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問，該不該問，該問什麼。
“嗡——”什麼東西在震動。
秦川從口袋取出手機，瞥了一眼，神情又嚴肅起來。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他看向蘇沐雪。
“嗯……”蘇沐雪點了點頭。
秦川這才邁動腳步離去。他邊走邊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秦川，我在樓下。”
“知道了。”
他向電梯走去。
燕尾樓外，路邊，何志軍正坐在車上，注視着燕尾樓的入口。他看到一個白西裝的男子走了出來，於是他按下了一個按鈕。
秦川走出燕尾樓，掃視四周，他看到路邊有輛車閃了兩下大燈。秦川向那輛車走去。
“怎麼樣大舅。”一上車秦川就問道。他的旁邊坐的正是何志軍。
“你說的那些情況我已經向上級反映了，但你我都不在軍區，通過電話能表達的內容有限，而且也不安全。”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你我一起親自去向上級彙報。”秦川說着拉上了安全帶。
“小川，不要着急。”何志軍勸道。
“大舅！”秦川加重了語氣。“事關重大，我們需要迅速行動啊。”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小川！”何志軍也加重了語氣。“你現在優先需要做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舅！！”
“秦川同志！！”
二人幾乎是吵了起來。
“聽着小川。”何志軍使自己儘量平靜。“你說的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了，上級也是。該採取的行動我們已經採取了。其他的方面暫時沒有開始，但是準備工作已經在做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何志軍忍不住提高了嗓門。“秦川，你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嗎，你太緊張了，太焦急了，就像一把拉到了極限的弓，總想着能快速準確一擊斃敵，但是這樣下去你會先繃斷自己。”
“我……”
“你提出的那些，確實很有道理，分析的很對，但是你記住那些全是你的預計和猜測，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確實發生了那樣的情況。而你卻一直在思考對策，拼命思考所有情況的對策，同時自己還在行動或者指揮別人的行動，做着各種事情。人的大腦是有限的，我承認你確實神通廣大身懷絕技，但是你的腦呢？有開發過嗎？同時進行這麼多的事情，你就不怕腦袋爆開嗎？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情況好吧。你要是崩了，我們的行動還有意義嗎？準備工作還有意義嗎？全都完蛋！”何志軍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周圍的行人被突然響起的笛聲嚇了一大跳。
看着一臉怒容的何志軍，秦川突然感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