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這才迫不得已,令人鳴鑼退兵。而那個面具人,亦是始終都跟隨在鄭森的戰馬後面。自鄭家軍攻城戰打起來之後,一直到了此時,退兵渡過了大洋河回返聯營之內,是一句話都不曾對其開口說出。而這位少主也並沒有詢問與他隻言片語的,簡直就是對其視而不見。更是不曾提及,是否要派個人,去知會與李永芳一聲?也好讓他將八旗鐵騎派出來,好一同來攻打復城?如此一來,豈不可使得東北軍顧此失彼,最終復城是就此陷落無疑??
一撥緊隨一撥的鄭家軍校,默然無語的,緩緩順着浮橋撤回到聯營之內。那面的李永芳看了大半天的戲,心內倒也甚覺痛快以及。雖然鄭家軍不曾把復城得過來?可畢竟也使得東北軍,因此次的攻守之戰而折損了不少的軍校。最起碼,自己可以肯定,這位東北軍主帥用來守禦城池的東西,是絕不會剩下很多就是了?但此時,依舊不是自己揮兵攻取復城的最好時機。最好,就是這位鄭家的少主人還亦如今日這般,不計任何代價,多進攻幾次復城才爲正好。想到這裡,李永芳是破天荒的,沒有帶着人馬渡過浮橋,回到大洋河那面的大營之內。?
反而是帶着手下的一衆額真和牛錄們,將軍隊攏聚在大洋河這面,這座用來看守浮橋的,重新被搭建起來的軍營之內。而原先的那處,被東北軍所偷襲過的聯營,卻被李永芳給棄之不用,並且吩咐其手下軍校,無故不得入內。那座聯營,就此便荒廢下來。至於其中的原因?卻是根本就無人知道。既然主帥吩咐了,自然照辦就是。這一夜,八旗鐵騎的聯營之內處處盡是燈火輝煌,火把和牛油蠟燭的光輝,幾將半邊的夜空都給映澈的通明。?
而那個面具人,在鄭森收了兵回返大營之後,二人各自翻身下了坐騎,將馬交與軍校牽管。其便趁着二人正奔着大帳而去的路上,這才淡淡的對其提點了一句。當面告訴鄭森,還應當命人趁夜裡去與李永芳打個招呼。讓他當於明日,待鄭家軍在與東北軍再次會戰之時,盡率八旗鐵騎馳援與鄭家軍。如此一來,定會令東北軍深感壓力劇增。也會盡快的將復城給攻取下來,自然,這位少主也便可以早早的帶着勝利和榮譽回返福建,去繼承家主之位。可令這位面具人甚感驚訝之處,便是這個鄭森,聞聽他道出這麼幾句話出來??
竟然對其是大發雷霆,對其暢而直言,鄭家的軍隊是絕不會與韃子同流合污。並對這個面具人毫不留情的斥責道:“殺父之仇雖然是不共戴天,可我鄭森還不需要藉助於外人之力。尤其是這些滿洲人,此乃是我大明的生死之敵。我豈有因私仇而忘了國仇家恨?若不是因那個東北軍主帥殺了我父,我倒要讚歎他,當初伏擊韃子兵,攻取韃子的城池,盡是一番番的可令世人所稱道的壯舉。我鄭森雖文武不濟,可也曉得羞恥二字。如此番我果然與八旗鐵騎合兵作戰與復城之下?豈不被我漢人恥笑不已。即便是我打勝了這場仗?豈不也使得我爹跟着蒙羞,回返大明也爲家人所不容。若不念及與你是我爹的舊部?早將爾打上幾十軍棍,以儆效尤與軍校跟前。”鄭森對其斥喝一番過後,是甩袖子就回了自己的大帳而去。卻將這個面具人,就給這麼生生的敦在了軍營大帳前頭。?
而這個面具人,在這營帳的前頭驀然站立了片刻之後,卻是一陣冷笑,旋即將身一轉,就此將身子隱入黑暗之中。而此時在復城城頭上,那位東北軍主帥帶着二來還有曹變蛟,和一衆東北軍校們將城頭上的鄭家軍屍首,全部都投到城下去。又將自己這面所戰死的軍校們屍體,全部以白布纏裹好了,一具復接着一具的運到城下面,擺列在離着城門口不遠的一處空地之上。只等着此番決戰過後,再來處理這些屍首。?
等這面剛剛忙活完了,又帶着二人走到那座,早被鄭家軍以撞車撞開的破敗不堪的城門口,仔細的勘察了一回。卻見如今的這座城門洞內,也不曉得是從何處,運來這麼許多的磚石瓦塊木頭等物。盡都層層疊疊的累積在城門洞內,不說鄭家軍仍能從這裡攻進來?就連東北軍都別想再從這裡出去。?
唐楓瞧了這番情景之後,不由甚感新奇不已,轉頭對着二來打探道:“這又是哪一個弄出來的?這一下不錯,我倒要看看那個鄭森的兵馬,此時還如何暗度陳倉?”可一句話剛剛說完,卻聽得身後有人,甚是悽慘的呼號道:“前面的可是東北軍中的將領否?這可如何教人在能活得下去?你們索性把我這條老命也拿了去,倒也乾淨許多?”這位東北軍主帥順着聲音,回頭望將過去。藉着火把和月亮的光,卻見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正一路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奔了過來。正有些感到奇怪,不知其所言卻又是因何而起?只得駐了足,等着他到自己面前來說個仔細??
只待那個老者到了自己跟前,這纔對其發問道:“這位老丈,你方纔所言,卻又是因何緣故?莫非是我東北軍中的哪一個將士,私下裡去騷擾與你的府上不成?如果有此事,本城主絕不袒護於他,你可在這些人之中與我指認出來。到底是何人,做下了這等違反軍規禁令的事情?我定會對其嚴懲不貸。”說罷,唐楓對着自己身前左右的這些軍校們掃了一眼。尤其是狠狠瞪了一眼二來,畢竟在內城出了這麼一件大事,這位特戰隊的頭領身上,卻是要負着很大責任。?
“哼哼,要是光騷擾與我的府上,倒也算是好的了?竟將我的府中長廊徹底拆解開,將木頭和瓦塊以及青磚都運了出去。還有我花了很大一筆銀子,託了朋友在江南買回來的山石都給搬了出去。諾,就是前面的那個軍校,就是他帶着一幫子手下人闖上我的府內去拆房子的?”這個老者說完之後,忽然擡手對着人羣之中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