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六爺和郝兵眼睜睜的看着吳六奇命手下人,將被自己派過去的信使的腦袋,當着自己的面就給砍了下來,兩個人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佟六爺忽然冷笑道:“看起來,此人是鐵了心要跟着唐楓走了,那就成全他的這份忠心好了。郝兵郝頭領,這也是你立功的機會到了?我已然改變主意,對於躲進樓裡的這些人,不要活得,只要死的。只需你將冰雪城與我拿下來,我就稟告貝勒爺,封你做此城的城主如何?”佟六爺說完之後,轉過頭,盯着郝兵看着。
郝兵心知,這位佟六爺的那些手下,如今,還沒有與對方如何的交手,就已經摺損了一大半之多。此時,不過是看着自己的手下比他要多上一些,怕自己在起了別的心思,對他在有所不利的舉動?當然,此刻自己手下也有一小半的人,是他調撥與自己手下使用的。說是由自己隨意的差遣使喚?可這些人,一個個都十分的傲氣。就連自己與他等說話之時,個個都是撇着嘴,冷眼注視着自己,根本就不怎麼聽命於自己。好在,經過方纔小西樓那一場惡仗,再這幫人中,有不少的人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飲恨在沙場之上,連死了都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死的?當然,這幫人不知道自己是被郝兵給當成了炮灰。可佟六爺對此卻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自己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對此裝着糊塗一些。所以,這纔對郝兵是安撫有加,什麼話好聽,就對他說什麼。至於許諾他當城主,佟六爺亦不過是順嘴一說罷了。不說,那位盛京城內的皇帝會不會同意?就怕,連着自己的主子都不會同意此事的。絕不可能剛將唐楓趕走,轉頭又扶植起來另一個漢人,在此割據一方吧?那他在此處所做的這些事,還有何意義?豈不到了最後,依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郝兵此時的心中,卻是痛快以及。看如今這些人,明顯不像剛到自己手下之時,不僅是不聽號令,只是依照着自己所想的去辦差。還時不時的,對於自己冷嘲熱諷一番,自以滿洲人而自居,瞧不上自己身爲漢人。現在,這幫人一個個搭了着腦袋,明顯的沒了那股初來之時的氣勢。郝兵甚爲自己方纔的那個主意而自鳴得意,不僅是消弱了佟六爺在城內的人手,同時,還保證了自己的實力不受到損傷。正好留在最爲關鍵之時派上用場。
郝兵再怎麼說?最終還是鬥不過那位老奸巨猾的佟六爺。佟六爺早將一切,都盡收入自己的眼中,只是隱忍與他。此時,不過因爲他郝兵尚有可利用之處而已。更加上,自己如今又是身在冰雪城內。豈能不順從於對方?而佟六爺的心底,也早已打算好了。只等把冰雪城徹底得過來之後,在打開城門,讓八旗軍進駐此城。
隨後,就把這郝兵給他咔嚓了。而對於那位祖大壽,他可是大清國皇帝金口提及的人物。並且,就連自己的主子,都對他讚賞有餘。將來,祖大壽在大清朝的仕途,絕對是不可限量,比起這個郝兵可是有價值的多。故此,自己在當初纔不惜些許血本,通過林丹汗與他結交。最終,採用美人計迫使他就範於己。若說祖大壽是隻老虎,那郝兵充其量也不過是一隻惡犬罷了。這惡犬在用完他之後,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養着他。以免到了最後,他在反過來咬上自己一口?
郝兵略做沉思,然後對着佟六爺回言道:“六爺,卑職有一計,定可將吳六奇手下部衆完全擊散。此時若還是同方才那般進攻與小西樓?就恐一如方纔那樣,最終照樣是對其無可奈何。祖將軍手下的軍校,當初可都是關寧鐵騎。聽說在戰場之上可以說是吃詫風雲,與八旗鐵騎相比較,也不遑多讓。而卑職手裡尚有一些戰馬,莫不如,把這些馬與祖將軍手下的關寧鐵騎。讓他們組成騎兵,將吳六奇的手下剿殺乾淨。我等在隨之,將小西樓付之一炬。不知六爺以爲此計如何?”郝兵一番話說的佟六爺是默然不語,低着頭沉思再三。
可就在此時,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冷的答言道:“多謝郝頭領,居然如此瞧得起我關寧鐵騎。只是如今我的手下,可僅僅剩下了不足一百人。若指望於這些人衝鋒陷陣去?豈不亞於白日做夢。除非,郝頭領也將自己的手下盡都派出來?聽我的調度,兩軍合併於一處,纔有希望大破小西樓?”說話之人,聽聲音就知道,是祖大壽帶着手下,僅餘的那百十幾個人又返回來了。可剛趕到了這裡,就聽見郝兵這麼一席話。
頓時,令祖大壽有些忍無可忍,語帶譏諷的對他回了幾句話。並又用話來將他套住,讓他的手下軍校隨從與自己一起攻打小西樓。依照往日對他郝兵的瞭解,其人心胸狹隘,善以謀取私利,是一貫不肯輕易吃虧的主。否則,又豈會被免官罷職,而倒反冰雪城?本來,唐楓吩咐二來對郝兵是嚴加註意留神。
只是,二來因陪同唐楓出城採藥,將此差事賦予另一人,讓其時刻盯住了郝兵。而郝兵最懼的人,就是二來和唐楓,餘者盡不被其放入自己的眼中。等二來前腳出門之後,他回手就將那個二來指與自己的幫手,實則監督以自己的人便給關了起來。並設法將秘密部隊裡的一衆軍官,都給以各種名目關押起來。
如今眼下這隻秘密部隊,就等於全都落入他的實際掌控之中,成爲了他的私人衛隊。這也讓佟六爺多多少少對其忌憚三分,不敢輕易得罪與他。此時,聽祖大壽如此一說,郝兵倒笑了起來。“哈哈哈,祖將軍此言說的未免有些過了?這天下,有誰不曾聞聽關寧鐵騎的名號?不過,既然將軍已然提及人手不夠?那這麼樣,如今我手下軍校也不是很多。我就將這幾十個人也借與將軍去用,這樣一來,將軍手下的騎兵恰好湊足了一百五十人。足夠可以發起突襲之戰,我再送與將軍一百五十匹良駒,但不知將軍意下如何?”郝兵好整以暇的望着祖大壽,待其回答。
聽到郝兵如此大方,居然肯退讓這麼多步?照實令祖大壽爲之驚異不已,一時有些猶疑的盯了他一眼。隨後,這才點了點頭。對其開口稱謝道:“既然郝頭領如此好意,那我祖大壽在此先謝過了。就請郝頭領,將你手下軍校都召集過來可好?同時,還有那一百五十匹好馬,也勞煩郝頭領一併交出?只要這兩樣到齊了,我祖大壽二話不說,便領兵進犯與小西樓?”祖大壽說完之後,在馬上又不由瞧了一眼,站在郝兵身旁的那位佟六爺。
卻見佟六爺,此刻也正好在盯着他看,便又把頭轉到一旁。佟六爺對於郝兵,如此痛快的就應承下來,祖大壽所提出的條件?心中多少還有些疑問,不解這郝兵,如何就會突然之間,如此的不計較個人得失?其中會不會有詐?只見郝兵轉身對着自己身後的一名校尉,低聲囑咐了幾句什麼?那個人急忙,招呼上幾個人轉身一起急速奔去。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到馬蹄聲陣陣響起。轉眼,就見十幾個人騎在馬背之上,引領着一大羣的戰馬向這面奔馳過來。見郝兵果然將馬給趕過來,着令祖大壽甚爲驚奇。對於郝兵,倒也不似方纔那般不留一絲的情面。臉上多少緩和了一些,對其開口復又問道:“這馬有了,可,郝頭領主要的還得有善騎戰馬的人?”
卻見郝兵的臉上微微的笑了笑,擺手將臨時聽命於自己的,那幾十個滿洲人統統叫到自己的面前。站在衆人面前,開口對衆人言道:“諸位,與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祖將軍。待會,勞煩與各位,隨從祖將軍一同攻打小西樓。這些戰馬也是給各位去用的,這就請各位上馬吧?”說完之後,對着衆人一揮手。
這羣滿洲軍校轉身,各去尋自己的戰馬來騎。卻讓站在一旁的佟六爺,恨得快將嘴裡的牙齒全都咬碎。本來還以爲,郝兵真的會指派與他自己的親兵,隨着祖大壽一起去攻打小西樓。可沒有想到,他依然是讓滿洲軍校去打頭陣?說白一些,就是讓自己的手下人去送死,他站在遠處瞧着哈哈笑。
可事以致此,多說無用。如今自己的性命,可說也掌握再此人的手中,也只好暫時的聽命於他。祖大壽看了看這些翻身跨上馬背的漢子,一個個身手十分的敏捷。一望便知,是騎慣了馬的人。再看其長相,分明不像是漢人。因祖大壽並不知道,那位佟六爺已讓滿洲人混入城內,因此才覺得有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