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將木柵欄上的兩塊板子挪開,低身就鑽了出去。)隨着他一鑽出去,回身又將兩塊木板歸還原位。這才貓着腰,順着一條山路,直直的朝着山中竄去。片刻工夫,人就已經融入到黑夜之中。而唐楓對此是毫無覺察,還在臨時的帥帳裡,開始研究着定點爆炸的炸藥,還有能夠讓炸藥延時的方法?
而賀瘋子還有胡騰榮,此刻卻是坐在同一間大帳內,正在一邊閒談着,一邊飲着酒。倒是吳六奇比較兢兢業業,雖然今夜並沒有,輪到他領着軍校出來巡營。可他依舊是帶上七八個人,沿着大營來回的走上幾圈。正走到了整個大營,最黑的一塊地方角落,忽然就見一個人鑽了出去。
這可將吳六奇給唬了一跳,深夜何人能夠不經過自己主將的批示?就可以偷偷地溜出營去?看起來,此人定是間隙不假。只是,當初又因何沒有發現他?此時,也來不及再回到大營裡,先去向自家主帥去請示一聲,隨後奉了軍令在出營去追捕那個奸細。直接帶着十幾個人就衝出大營,朝着那個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就追了過去。與此同時,營中也早有人發現,吳六奇居然私自帶着十幾個軍校也不與主將招呼一聲,就出了大營而去,急忙將此事上報與唐楓知曉。
可誰知道,這位冰雪城主聽說了此事之後,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對此事不置可否,只是吩咐前來報事的那個手下人照樣在營中巡邏,莫要理會此事。弄得前來稟報的人,帶着一腦袋的霧水出了軍帳,又去繼續開始巡查大營。等那個軍校出了自己的大帳之後,他卻開口對着空中言道:“二來,進來吧,你再大帳外站了這麼半天,想來也聽說了此事。你便帶上幾個特戰隊的兄弟,暗地之中去幫幫吳六奇,也免得他再吃什麼虧?”大帳的門簾被人從外面給挑開,二來閃身走了進來。
“依着吳六奇的武功,倒是不會出什麼大事情的。只是,楓哥,此事倒顯得有些奇怪?這個吳六奇看上去,向來小心謹慎的很,又怎麼會就這麼不與楓哥之語一聲,便擅自做主出了大營而去?我想在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一件,他不得不當即作出決斷的事情。既然如此,楓哥我且帶着二十個弟兄悄然出營一趟。”二來一言及此,是抽身便向大帳外走。
“二來,咱們這前哨如今看來,也不是那麼安定平穩的。一切要自己多加小心,如果遇到吳六奇,讓他即刻回來。畢竟天色已黑下來,若是一旦遇到八旗的遊騎,那可就糟了糕了。”唐楓對着二來的背影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又低下頭來複又開始研究自己的炸藥。冰雪忽然從軍帳簾子的底下鑽了進來,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趴臥在他的腳旁邊。
二來也是瞞過營中的耳目,帶着將近三十個軍校潛出大營而去。雖然吳六奇帶着軍校出去之時,被巡營的軍校給看到了。可二來帶着人,也是從同一個地方潛出去,卻並不曾引起旁邊人的留意。別說巡營的那一小隊的人,沒有發現這將近三十個人偷着離開大營。就連離着他們,彼此相距不過五十米左右距離的明崗暗哨,也都不增注意到這一撥人。
等二來帶着一小隊的人,悄然得出了聯營之後,先辯認了一下方向。又仔細的勘察了一番,在雪地上所留下的痕跡。二來半蹲於地上,以手指着一個方向,對着手下軍校言道:“看起來,他們便是沿着這條山道走下去的,去十個人繞到前方看看,可否能劫的住吳六奇和他的人馬?餘下的人,隨着我在後面追趕。”吩咐完了之後,帶着人在後面順延着吳六奇所留下的痕跡便一直追了下來。而那十個人,則是繞了另外的一條道,打算着趕到吳六奇的前面去。
反回頭再說吳六奇這面,帶着十幾個手下,一口氣就追出了足足的有二十多裡地來。其手下軍校都累得呼哧直喘,當中的一個軍校,對着吳六奇勸說道:“將軍何苦這般苦苦的追趕與他?莫如咱們反身回去,將此事稟明與城主來親自處理。如此一來,我等可在大營裡來一個守株待兔。不愁拿不住此人?”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軍校所講的也是十分的對。
“你所講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可現如今,我們都已經追出這麼遠的路了。在若返身回去的話,豈不是白白辛苦了這麼一趟?諸位弟兄,在咬咬牙,待會探明此人偷着出營的目的之後,便將其捉回大營,交由城主親自問詢與他。我們也就等於是勝利地完成這次差事了,回去,我便請大家痛飲一番。”吳六奇此時,也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有想方設法將衆人的心氣和精神都鼓動起來。設法趕到前面去,也好將那個披甲奴給捉回去,也好免得白白出來這一趟。
其手下的軍校們,此時心中都已有了歸還營中之意。只是無奈,吳六奇官大一級,不得不遵從於他的軍令,繼續向前追趕那個披甲奴。可恰在此時此地,天上突然颳起一股寒風,隨着就開始下起雪來。這雪下的越來越大,也使得人們每一步邁出去都顯得那麼艱難,那麼費勁。
軍校們又都並不曾戴了斗笠披了蓑衣出來,致使眼下身上的衣袍,沒一會就被風雪給打得透透的,雪也跟着灌了滿脖子。腳前的路沒一會,就被鋪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下去,靴筒裡也全都是雪,還沒等沒走出幾步去,就感到靴子裡的雪已然化開,腳底下也越發的感到寒冷難耐。手上又沒有帶着手悶子出來,使得那些兵器,冰的人手都幾乎拿捏不住。不得不將衣袍下襬撕下一塊下去,將手纏裹住,這才感到好受一些。
如此黑天黑地的,又無處去弄一根火把,拿來照亮腳下的山路?也不曉得又走出去多遠的路去?軍校們雙眼,因爲這般大的風雪,也早已看不清前方的路徑?只好憑藉着感覺,順着山路朝前追趕着。剛繞過一個山道彎路,突然,一個走在中間的軍校腳底下一滑,順着山路側面就滑跌下去,一聲慘號也隨着傳了上來。
身旁的軍校,急忙探出手想要將其手抓住?可那裡還來得及,那個軍校早已墜入山下深淵之中。衆人不禁更是被此事驚得有些面色慘白,但既然自家將軍有令,也只得繼續頂風冒雪,朝着前面十分艱難的跋涉着。又翻過一座山之後,忽然就見前方竟然出現一片村落,看那村中人家點着少數得幾盞螢火,透過風雪,遙遙似在目前。
“諸位兄弟,再使一把勁,咱們趕到前面的村落裡去。我估摸着,似這般大的風雪,那個披甲奴肯定也不會趁夜急着趕路?定會投宿於這片村落之中。大家都小心着點,先將此人設法拿住,隨後在此地駐紮一夜,平明在往回折返。走了,大家儘量都別發出太大的動靜出來。”吳六奇說完之後,是帶頭朝着前面的村落而去。
不得不說,吳六奇猜測的十分的正確。可是有一條,在這村落之中,可不僅僅是有那個披甲奴在這裡投宿?還有一支由此地經過的八旗的步卒,也因適逢此大風雪,恰巧也夜投至此。也不知該說這吳六奇是他命好?還是他實在是倒黴到了家,竟然夜遇這麼一支八旗勁卒在此地。
等下了山道之後,又曲曲彎彎的走出足有幾裡地之後,就離着那個在山上看到的村莊已是不太遠。可也因爲離着近了一些,這時可也就看清了一些前面村莊跟前,居然有兩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正在來回的走動着。吳六奇的心頓時就爲之一緊,憑着經驗來判斷,這眼前的二人可絕不是護村的莊丁?
而倒是很有可能便是八旗軍校。吳六奇這時方纔感到有幾分的後悔,倒不是自己貪生怕死,不敢過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也不是因爲這裡如今有了八旗軍鎮守在此,使得自己徒勞往返?相反的,倒是有些懊悔,自己所帶軍校實在是過於單薄一些。回身看看,在自己身旁趴着的這些軍校。
最多,纔有十七個人。本來是十八個人,加上自己也就才十九個人。半道之上,卻又滾落山下一個軍校。也不曉得他如今是死是活?可就算他也跟着自己來至此地的話,那用這十幾個人去攻打前面那片村莊?豈不是玩笑麼?別的不說,就連對方在村子裡到底駐紮了多少個人?
自己如今都不曉得,又何談能衝進村子裡去,將那個披甲奴神鬼不知的帶回到前哨去?可眼下若是反身往回走,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起碼能保住自己手下的軍校的性命,也能夠回去給城主通稟一聲,說自己居然在這裡看到了一股子八旗步卒。到時候,多帶些人馬過來,必能攻破這個村落,捉住那個披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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