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王樸與李自成的軍隊剛剛糾纏於一起,前隊的人馬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唐楓急忙先派手下人通知羅汝才和張獻忠二人,率領着自己的手下人,自兩東西兩個方向兜底殺過去。而後吩咐張狗子帶着家眷和其餘的親軍衛隊繼續往前面趕路,自己則是帶着賀瘋子迎着明軍殺了回來。
王樸可並不曾想到,這些流民軍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本以爲這些人也不過是一羣的亂民罷了,只需自己帶着手下的精銳一個衝鋒,自可將其打個落花流水,再順便將對方的首領擒回去,看看那二位監軍大人還有何話說?做夢也不增想到,這些義軍居然分爲三個方向對着自己反包抄過來。如今看起來,不是明軍要圍剿流民,而是流民要將明軍徹底包圍殲滅。
王樸一見形勢不妙,急忙收攏明軍,打算趁着這些流民軍尚沒有合圍的時候先衝殺出去。起碼自己這條命不能白白丟在此處?也算王樸命大有造化,唐楓雖然派人去通知了張獻忠還有羅汝才,可這兩支人馬自聽說是要回兵救援李自成和那個闖王高迎翔,明面上是答應的好好的,可兩支人馬卻是你攀着我,我攀着你。最後都是姍姍來遲,而王樸也趁這機會衝出重圍,帶着剩餘的殘兵敗將落荒而逃。
四支人馬又在後面,兜着明軍的後屁股掩殺了一陣,這才又重新撤回來加緊速度繼續趕路。而王樸本以爲能在半路上遇到兩位監軍大人統率着兵馬前來接應,這樣也好二次率兵追殺這些可惡的流民軍隊。
只是一直等着自己帶着餘下的軍校走出了故縣,也連這二位監軍大人,以及手下的兵馬還是連個影子都不增見到。如今也只有繼續往前這麼迎着走,即使追不上那些流民軍,自己也對此是莫之奈何。等一直走出了來遠縣城後,又走出了幾十裡地,都已經看到了前方的峪口了,這纔看到在遠處無數杆顏色鮮明的旗幟在空中被冬風吹得簌簌作響,在看最前面兩杆大道旗,旗上繡帶飄揚,月亮白裡各書着一個單獨的大字。一個是楊字,另一個則是斗大的盧字,原來是兩位監軍大人終於率領着人馬上來了。
王樸如今也沒有心思去詢問與二人,因何在後面率着人馬走得這麼慢?其中最主要的一點,也是怕二人看到自己兵敗,在由此借題發揮,趁這機會向朝廷裡遞個摺子,在把自己給參了。所以,寧可不問對方,這樣也使得自己能好過一些。雙方的人馬匯合於一處,王樸是急急催動着兵馬,想在後面追上義軍。
而榆社城裡的左良玉等人也都得到了探子的稟報,只是,因一直看不慣這王樸在二人的面前,時不時總以一副京營殿帥的身份而自居。所以聽說王樸孤軍深入,卻因此而被流民軍給就此擊潰回去。心中是說不出的高興,再加上又不曾接到雄文燦的調兵文書,乾脆是就此裝聾作啞,只是在榆社城內等着看這王樸的哈哈笑。
唐楓這面的義軍,初次與明軍正面交鋒,就打了個打勝仗。如今,人人就此鼓舞起鬥志,恨不得再遇上一股明軍,在於它交鋒一次,也好顯示顯示義軍的軍威。可唐楓的心中卻深深知道,這次不過是因爲王樸有些輕敵了,若是等着王樸在帶領着全部的人馬回來之時,到那時節,鹿死誰手可就是很難說了。
所以,唐楓乾脆讓李自成和闖王高迎翔帶着手下的軍隊先走在頭裡。而羅汝才和張獻忠則是與自己在後面分散開來,三個人成爲一個三角形,彼此之間互爲倚靠,起到一個犄角之勢,一旦他王樸帶兵上來,無論他打其中的那一支軍隊?另兩支軍隊都可自兩面對他進行夾擊。
一直等着唐楓等人都到了黃河岸邊,這王樸纔在後面督率着全軍再次追了上來。而此時李自成和闖王高迎翔,還有羅汝才張獻忠的兵馬都剛剛由冰面上渡過了黃河去。而張狗子此刻正帶着人護送着家眷還有財物分散於十幾架的馬車上,坐在由兩匹戰馬拉着的冰橇之上,在冰面上纔剛剛走了一半的路程。
唐楓急忙吩咐郝兵帶着手下的敢死隊在冰面上都準備好了,以拒來敵,好使得身後的人,能順利的渡過黃河去。那王樸率領人馬離着黃河岸邊,尚有五六裡地的時候,全軍就此停住人馬。而這也並非是王樸出的主意,乃是那二位監軍大人,實在是因爲這一路,二人都騎在馬上感覺有些受不了了。所以急忙下令人馬暫時停歇下來,令人對王樸言說要等緩過這口氣,喝點煮開的茶水,在行追趕也不算遲。
王樸對此也是頗爲不滿,只是洽值自己兵敗,感覺自己在二人面前總似有短處似的?又不敢對他們二人怎麼樣?只得依從了二位監軍大人的主意,下令全軍暫時停下來,待休整一番之後在行追趕。而軍中諸將眼見着自己的主將,都不敢對二位監軍大人如之何?自然也更不敢去輕捋這虎鬚。
義軍這面,也正好利用這難得機會,將所有的兵馬都渡過了黃河。至餘下了唐楓和其手下的兩千名敢死隊員,等在黃河岸邊的冰面之上,身後停着七八架馬拉着的冰橇。而這些敢死隊員,均是腳蹬着划子,後背揹着一杆子火器,腰上挎着一杆鵑弓和一壺箭,手中持着一對的撐杆,拄在冰面上就單等着明軍的到來。
王樸這面也終於盼到了二位監軍大人喝過了茶水,養足了精神,身邊的小旗也替其將身上給按摩捶打的舒坦了。這才傳下軍令,全軍開拔到黃河岸邊上,準備渡過黃河,進一步的追剿流民軍隊。而王樸所不知曉的,二位監軍大人之所以這般要耽誤工夫,乃是受了義軍的好處了,焉能不替其辦事?可憐王樸尚被蒙在谷中。
等王樸帶着全部人馬,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黃河岸邊上,不由就是一愣。就見在黃河岸邊上雁翅形排列開足有兩三千的人馬,正都人手兩根木棍,牢牢地拄在冰面之上,身後停有七八架的大馬車。看那馬車都感覺得奇異萬分,居然就是幾塊粗笨的大木頭拼合在一處,也不知道這樣的馬車能不能坐人呢?
唐楓在冰面上往前劃出幾米遠的距離,對着站在不遠處,騎在馬上的王樸高聲喝道:“王將軍,千里送君,終須一別,我勸王將軍就不用再往前送了。也免得將軍在因此而全軍覆沒,最後弄一個馬革裹屍,其不令人冤哉,痛哉。王將軍你此時若是帶領兵馬迴轉駐地的話,還爲時不晚。”說罷,對着身後的郝兵等敢死隊員擺了一下手。
郝兵急忙對着手下人下令,一部分的人登上馬車,將火器在馬車上全部都架好了,連火藥和子彈也都早裝填利索了。其餘的人也先將身上的長弓取了下來,搭上羽箭對準了對面的明軍,只等着唐楓傳下令來,就勢亂箭齊發。
王樸先是仔細的看了看對面的這些火器和弓箭,面上不由爲此而曬然一笑,對着唐楓言道:“還是我來勸你一句吧,你若是肯現在倒戈投降與明軍的話,我王樸可保你不死,並且你還可來做我帳下的一個偏將。就單憑着你這幾十杆子老掉了牙的火器,以及那些弓箭,你就以爲能阻擋住我明朝的大軍麼?似你等只不過是一夥子由農戶和賊衆組成的草寇亂民罷了,焉能成其大事?我與你一盞茶的時辰,過時便開始將你這夥子亂民就地殲滅。你可要仔細的思量好了,這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王樸說罷,圈馬回到了中軍,只等着對面流民軍對明軍的最終答覆,只是,明軍的中軍雖然不動,可明軍的兩翼人馬,卻是慢慢地奔着黃河冰面上的義軍們壓了過來。
“放箭。”見那王樸居然並不親自統兵過來,唐楓一時也到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只得先吩咐手下人,能拖得一時便拖得一時。最好這一下,就將這夥子明軍給他徹底打殘了。即豎了東北軍的軍威,也能讓明軍再不敢輕易招惹義軍。
一聲令下,嗤嗤聲不絕,無數的羽箭凌空奔至前哨的明軍。明軍最靠前的軍校,頓時就被羽箭射躺在地上數十個之多。一時之間慘叫聲連成一片,王樸急忙下令,將明軍的弓箭手調到前面,與對面的義軍對射。只是這樣一來,義軍明顯吃虧,一陣箭雨過後,義軍敢死隊員就折損了一百多名。
其一是因爲明軍的弓弦較義軍的更爲緊一些,射程也就更加的遠。其二同時這些明軍又久經訓練,準頭星也高。所以,一個照面下來,義軍就吃了一個小虧。唐楓無奈,只得令手下的弟兄又向着黃河中間撤去。
王樸見義軍撤往黃河的冰面中間處,一時不由狐疑起來,催馬往前來,雙眼盯着冰面久久的不言不語,在心中不時地猜測着義軍在這冰面之上可有沒有設伏?想了一會,不由啞然失笑,心中思付道,就單憑這羣土豹子,又豈會懂得逗引埋伏之法?正待要傳下軍令,令全軍渡過黃河,忽聽得身後有人輕輕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