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對着在座的幾個人團團的行了一禮。然後笑着言道:“我先告辭了,張掌櫃的,明日咱們聯合商行中見。唐公子,這兩位可是我由秦淮河岸帶過來的八大名妓中的人呀,你可要好好地賞玩,莫要辜負這風花雪月之夜呀。哈哈哈。”曹姓老者說罷,一路仰天大笑的離去。
唐楓聽了他這麼一說,不由是緊鎖眉頭,偷偷地瞅了一眼桌旁的張紫鵑,卻見後者也是正凝眉瞪眼的望了過來,便又急忙把頭低垂下來,對着站在一旁的兩個女子低聲吩咐道:“你們可以回去了,我這裡聽差的人手已夠,用不得那些人來。”說着,有些心虛的對着二女晃了晃手,示意她們二人快些出府離開這裡。
“公子我們不走,我們既是被曹老爺贖身回來贈予公子,那今後我等二人便就是公子的侍妾了。若公子強令我等離開公子的話,那我二人也只有一死足矣。”就見那個頭稍稍高一些的女子,回覆完了唐楓的話之後,一伸手,由腰畔抽出一柄匕首出來,比量在自己的頸旁。而她身邊的那個女子一見她這般的做法,也跟着拔出一柄匕首放在自己的咽喉處。
“好了好了,都莫要做出這等姿態出來了。相公,如今看起來你要是不收容她們的話,倒很有可能會逼出人命來呦?”張紫鵑有些陰陽怪氣的對着唐楓嗔道,同時又有些擔憂的望了望那兩個女子。
而曹姓老者出了張府府門外之後,便迅速的登上停在府門外的馬車,車伕急忙揚起鞭子,清脆的鞭聲響起,馬車飛速的奔了出去。不知走過幾條街道,最後停在一戶院門跟前。曹姓老者身子利落的下了馬車,向四外看了看,見並無人跟在他的身後,便急忙走進敞開的府院門中去。
門口守着的一個家人,急忙在他的身後將院門牢牢地合攏上。馬車也在一次的揚鞭遠去,逐漸消失在夜色當中。
而曹姓老者一直走近一棟亮着燈火得正房門外,這才停下了腳步。對着窗戶施過一禮,低聲對內回稟道:“回稟主子,事情已然辦成,他等對此也並無起有一點疑心。只是,恕奴才多嘴,主子讓我們加入這一家小小的聯合商行之中?又有何用處呢?畢竟這聯合商行可纔剛剛起步,而且,這裡的商人也都並不齊心。”說完,卻有些誠惶誠恐的低垂下頭,等着裡面對自己的應答。
“有些事情,可並不像你所想象的那般簡單?依我來看,這聯合商行將來可還有着大用處呢?那兩個女子他可也曾收容下了麼?”窗內忽然傳出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出來。
“回稟主子,老奴見他開始並不打算收下那兩個女子。便早已經告訴那兩個女子自己想好辦法了,如今,她們就好似一貼膏藥,粘在那個唐楓的身上了。”曹姓老者聲音恭謹萬分的,對着屋內的那個女人回言道。
“那就好,今後你與他們打交道的話,還需更加要小心謹慎一些。那位唐公子可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呀?可千萬別露出什麼馬腳出來,畢竟這面得一些消息,還需由你曹家來往回傳遞着呢。如果你等一旦要是出了事的話,即便被人打死,也不可流露出半點口風出來,你可知道?”那個屋中的女子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起來。
“奴才明白,奴才家中所有的這些財產都是大汗給的,奴才當然不能忘本。只是,主子這次來到太谷城,就爲的這一件小事不成?可還有旁的事情,需要吩咐奴才去辦的?奴才定會全心全力的將其辦妥。”曹老者聲音謙卑的對着屋中女子複述道,可身子依然是半躬着,等着屋中那個女子的回言。
“沒有什麼事情了,過幾天,你與我派幾個熟悉道路的曹家子弟,陪着我走一趟河南和河北,我這裡沒事了,你且下去吧。”屋中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一些低沉下來,語氣之中也隱含着一絲傷感的味道。
“奴才省得,那奴才就跟主子告退了,主子您好好地休息吧。”曹姓老者說完,又對着那個透過窗戶,所折現出來的女子半身像躬身施過一禮,然後往後又退了兩步,這才轉身離開。
此時屋內的女子走到屋門邊,輕輕地推開了隔門,走到院中,擡起頭,一雙稍顯的有些幽怨的眼神瞟向空中。口中喃喃低語道:“明日看起來又要下雪了,楓哥,你我如今雖處在一座城內,卻不亞於相隔萬里。”說話的女子正是唐楓在壩上草原所結識的那個烏蘭託婭,也就是後金皇太極身邊的那個女子。
夜裡,天色變得更加晦暗起來,那半彎的月牙,此時也早躲進了雲層深處,雪逐漸的洋洋灑灑的飄滿了大街小巷的上空。轉眼,地上已經積有薄薄的一層積雪,路上的行人們,此刻早就躲回家中,生起火爐子好來取暖。
而此時就在張老爺的府上,大家正因爲這曹姓老者不請自來,又使這詭詐的手段加入聯合商行中來的事情,給弄得有一些焦頭爛額。本來很好的全家聚在一處吃上一頓飯,最後卻是草草的收場,眼下誰都沒有了食慾。
唐楓吩咐下人帶着李巖夫妻去客房休息,而張旺財此時也有些喝多了,也被下人攙扶着回到後宅去休息。如今這諾大的廳中也只剩得唐楓和張紫娟,以及那被曹姓老者硬性留下的那兩名,據他講是由南京城裡帶回來的歌姬。
而那二人站在廳中的角落處,低眉順眼的,仿似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是低垂着頭,雙手絞着一方錦帕。看起來兩個人的心中也是實在怕的緊了,不知道這宅內的少奶奶會將她們怎麼辦?
“聽那曹老者所言,你們是打南京被他帶過來的?你們各自報上你們的姓名,如今看起來,不論我願意與否,今後你們都得留下了。只是,留下可是留下,莫要就以爲我就會讓你等隨意的爬上我的頭頂訶屎拉尿的。你們二人說白了,也不過是連侍妾都不如的奴婢罷了。也莫要打算着,仗着自己會以妖媚取得老爺的寵信,就能就此一步登天。若是好好地在宅內聽吆喝的話,我這個人自然也不是善妒的,也會擡舉你們在這宅內一個身份的。來人,給她們二人準備一處房子,可要離着老爺的書房遠上一些,都與我盯着點,不許她們二人在這宅內隨意的走動,你們下去吧。”張紫鵑說完,對着這兩個女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下去。
“奴婢卞玉京,”“奴婢寇白門”“跟少奶奶告退”。二女說罷,就給張紫鵑和一直不作聲得唐楓深施一禮,然後轉身跟着丫鬟下去,出了大廳徑直趕奔給自己安排下的繡房去安歇。
“看你久不出聲,敢莫是心疼與她們了?”張紫鵑忽然變得滿面春風,跟唐楓打趣道。又拿過酒壺來,爲唐楓斟滿一杯水酒,又親自將唐楓平日裡最得嘴的菜餚給他調到身旁,便拄着手在桌面上,望着唐楓等其開口。
“你就莫要與我說玩笑話了,如今我又哪裡有這心思?這曹老者平白無故的就給我塞進兩個人來,呵呵,這其中還不知道他蘊含着什麼樣的心思呢?你我夫妻雖然成親的時日不長,但你也知曉我的心思,你就猜一猜,我如今到底是因何事而這麼憂愁煩心的?”唐楓說完,端起酒盞來輕輕的泯上一口,眼睛望向旁邊的張紫鵑。
“公子可是因爲要拔營起兵,又不想帶妾身同往,生怕因此而連累了妾身,我猜得可對否?”張紫鵑一開口,便猜中了唐楓不增講出來的心事。
唐楓聽了之後,不增開口,到先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張紫鵑素來心細,而且心思敏捷。因爲張旺財沒有兒子,往常遇到一些重大的事情,就拿來跟她探討一番,聽了她的意見之後,才做出相應的決策。就看看她今天怎麼說辭?是不是能夠自己主動的留下來呢?
“公子,如果妾身留下來的話,就恐爲明軍獲悉,再將妾身捉去,恐對公子聲名不利。故此,妾身還是要跟着你一同拔營起兵離開太谷城的好。這樣一來,也可隨在你的身旁,隨時照應着你的起居和飲食。況且,人常言夫唱婦隨,既然公子做出這個決定,那妾身便依從與你也就是了。”張紫鵑說完,了臉上忽然現出一抹酡紅,雙眼不由仿如一汪水似的盯着唐楓。
“呵呵呵,我也早猜到了你是絕不肯留下來的。只是到時候,咱爹可就不能隨着我們一同起兵了。一來他老人家年歲以大,扛不起這種折騰。二來麼?就是這聯合商行如今剛剛與曹家聯營,諸多的事宜還需仰仗於他。”唐楓話說半截,忽然就此打住,眼光一閃盯向張紫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