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桌子上的東西,阮文玲眼中居然露出一種近乎絕望的色彩,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楊洛森冷的說道:“阮文玲!在這上面發現了你的指紋。”說完拿起茶葉,“我們在齊謹愈辦公室找到了一盒雲霧茶,裡面還有十多個這樣的小包裝袋。而每一袋上面,都有一個針眼。經過化驗,針管裡殘留的液體就是箱型水母毒劑,而茶葉裡也有這種毒劑。”
“碰”楊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齊謹愈有外遇你一直懷恨在心對不對?而且他還和那個女人有了個孩子,你更加對他恨之入骨對不對?”
阮文玲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有,我和老齊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都沒吵過架,怎麼會害死他。”
楊洛一笑:“阮藝豪已經在交代問題了,等他的口供一出來,你連立功的機會都沒有。而你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好好想想吧。”
說完一揮手,“我們出去給她考慮的時間。”
三個人走出審訊室,董玉洛說道:“我現在就去審問阮藝豪。”
楊洛罵道:“審個屁啊,那個傢伙要是那麼容易交代,我何必先找阮文玲。”
陸強苦笑一聲說道:“你不是說阮藝豪已經在交代問題了嗎?”
楊洛嘴角一撅,“女人心智在堅強在狡猾也是女人。”
“什麼意思?”陸強和董玉洛同時問道。
楊洛說道:“董玉洛!你去做份阮藝豪的假口供,把所有罪責都歸納到阮文玲身上。”
董玉洛眼睛一亮,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二十多分鐘後,董玉洛拿着一份僞造的筆錄走回來,“弄好了!”
陸強拿過來翻了翻,說道:“你這樣誘供,法律上是不會承認的。而且阮文玲和阮藝豪可是姐弟,要是她依然什麼也不說,想一個人扛下來,看你怎辦。”
楊洛把假口供搶過來,“他們是姐弟這個沒有問題,但你不要忘了,阮文玲是個女人,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她一定會怕。”
“她怕什麼?”陸強問道。
楊洛冷笑一聲,“她怕死!”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
驚恐在阮文玲內心升騰而起,她知道,只要阮藝豪交代了,自己也就完了。
當她聽見門響,身體不自禁哆嗦了一下,擡頭看了楊洛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楊洛手裡的一個文件夾上。
楊洛走到她面前把假口供放在桌子上,“阮文玲!阮藝豪已經把你咬出來了,如果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要籤個字這次審訊就會結束,然後等待你的就是法律的審判。”
阮文玲再也保持不住表面上的那種平靜,眼睛看向那份口供,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且情緒非常激動。
楊洛嘴角一撅,“阮文玲!這是阮藝豪的口供,而你什麼都不說,那我們只能按照口供辦理案子。”
聽見楊洛的話,阮文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深深的喘着氣。
楊洛看了一眼董玉洛,董玉洛突然說道:“阮文玲!齊書記的死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事情有多惡劣你應該清楚。這份口供對你來說就是催命符,如果你真的不想說什麼,那等着我們提起公訴吧。”說完要打開銬在椅子上的手銬。
阮文玲突然喊道:“他在說謊,他在說謊,根本不是這樣的。”
楊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說謊?我可不這麼認爲,物證上有你的指紋,卻沒有他的。”
“不是這樣的。”阮文玲拼命的搖頭,現在她的精神是徹底的崩潰了。
“21號那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回國看看我。我們姐弟兩個十多年沒見了,當時我真的很高興。23號那天中午我去機場接他,回到家之後整個下午我們聊了很多,也很開心,後來他問我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說到這阮文玲突然閉上了嘴,董玉洛一皺眉,剛想說話,楊洛搖搖頭阻止。
過了一會,阮文玲纔開口,“我把老齊和那個周紅梅還有來往的事情和他說了,而當年我也打電話和他訴過苦,這些事情他都知道。當時我越說越生氣,說有機會一定殺了他們。這個時候奇峰來了,他手上拿着兩盒茶葉,說是旅遊回來買給老齊的。我也沒有在意,讓他把茶葉放到茶几上,然後就出去買菜了。
等我買菜回來,老齊也回來了,他還拿着茶葉和我說那是奇峰買給他的。吃完晚飯後,藝豪讓我陪他出去走走,很多年沒回來,想去看看家鄉變成什麼樣了。可並沒有離開太遠,他就說殺了齊謹愈給我報仇。當時我嚇到了,真的很害怕,勸他不要做傻事。可他告訴我,齊謹愈在國外還有一個兒子,就是和那個女人生的。一下子我就傻了,那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我不相信,他給我拿出來一張照片,還有一些資料,我不信都不行······”
做着筆錄的楊洛猛然擡頭:“所以你決定殺了齊謹愈?”
濃濃的恨意在阮文玲眼中出現,“當年他當兵的時候,我家裡並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爲了他我連親情都不要了。”說到這阮文玲突然一陣瘋狂的大笑,本來精緻的臉變得有些扭曲,“我爲了他付出那麼多,沒想到最後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所以我不甘心,一定要殺了他。可那個毒劑並不是我注射進去的,是藝豪乾的。當時他戴着手套,當他把茶葉拿出來注射完後,我就按照原位放回去,而我卻沒有戴手套。”
楊洛問道:“他給你提供的照片還有資料在哪?”
“放在我的包裡。”
“你的包在哪?”
“在衣櫃裡。”
問完話,楊洛真的有點可憐這個女人了。丈夫的背叛,自己的弟弟又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而且在注射毒劑的時候,阮藝豪並沒有提醒她戴上手套,顯然那個傢伙已經有了打算,事發之後,把一切罪名都按在這個姐姐的腦袋上。這他媽的就是親情啊,即使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可畢竟是一母同胞所生,血脈相連。沒想到阮藝豪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姐姐也算計。
想到這裡楊洛說道:“把手銬打開。”
董玉洛點頭,把銬在椅子上的手銬打開。楊洛把手裡的筆遞給阮文玲,“簽字吧!”
阮文玲拿着筆的手一直在哆嗦,費了半天勁才簽上字,然後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我···會不會死啊。”
楊洛把筆錄收起來,“這個我說的不算。”說完嘆了口氣,“阮文玲!我還真的爲你感到可悲,你們作案的時候,阮藝豪居然沒有提醒你戴上手套,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阮文玲搖頭,楊洛說道:“他想把一切罪名按在你的腦袋上。”
阮文玲被董玉洛帶走了,誰也不知道楊洛最後的話,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衝擊,不過這也不重要了。案子破了,有了這份口供,阮藝豪那裡也會很快交代。
陸強走出來,在兜裡拿出煙遞給楊洛一根,有些感嘆的說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齊謹愈到死他都不知道因爲什麼。”
楊洛低頭把煙點燃,“有因就有果,自從他認識周紅梅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今天的結局。”
“此話怎講?”陸強問道。
楊洛抽了口煙,靠在走廊的牆上,看着對面的窗戶輕聲說道:“他要是不和周紅梅亂來,樑思博拿什麼威脅他,既然威脅不了他,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
時間不長,董玉洛走了回來,“已經押往拘留所。”
楊洛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阮藝豪。”
三個人來到另一間審訊室,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阮藝豪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楊洛說道:“阮藝豪!你姐姐已經交代了,說說吧,爲什麼要殺害齊謹愈。”
阮藝豪突然笑了起來,“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十幾年都沒回來了,而且和齊謹愈無冤無仇,他還是我姐夫,我爲什麼殺他啊。”
楊洛把阮文玲的口供舉到他面前:“這裡不是美國,現在有了你姐姐的口供,你承不承認我們都可以對你提起公訴。我們過來,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阮藝豪臉上的笑容沒了,很痛快的說道:“21號接到我姐姐的電話,她說他發現齊謹愈和那個女人有一個孩子,實在受不了了,一定要殺了他,讓我幫她。當時我勸她,可她不聽,要是我不幫她就跳樓。她可是我姐姐,怎麼可能看着她跳樓,明知道犯法,我也要幫她。所以我帶來了箱型水母的毒素,只是告訴她這種毒的作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楊洛圍着阮藝豪轉了兩圈,笑眯眯的說道:“幾句話就想把自己撇清,看來你書念得多了,真當我們警察都是傻子。”
阮藝豪冷冷的看了楊洛一眼,“我說的事實。”
楊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爲了你背後的主子,居然連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都下得去手。你就不怕死了以後被下油鍋?”
阮藝豪眼中出現一絲迷惑,“什麼主子我聽不懂。”
“叮鈴······”
楊洛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拿出電話看見是李新的,按下接聽鍵。
“喂!”
也不知道李新說了什麼,楊洛的臉變得非常冰冷,“知道了,那裡你處理一下。”
陸強看見楊洛的臉色心裡一跳,知道一定是又發生什麼大事了,“什麼事情?”
楊洛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董玉洛!把他送到滯留室。”
董玉洛滿臉的疑惑,不過也沒有問什麼。打開銬在椅子上的手銬,抓着阮藝豪的衣領把他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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