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年人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掃視一圈,然後走到杜萬泉面前,恭敬的說道:“杜總!您把事情經過和我說一下。”
杜萬泉看了楊洛一眼,發現楊洛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而陸強和李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居然沒有一點心慌的表現。這讓他的心一陣怦怦狂跳,難道他們真的不怕嗎?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杜總!”中年人輕輕的喊了一聲。
杜萬泉回過神來,“莊律師!事情的經過很簡單,我正在施工現場,他們去了沒有任何理由把我抓來,而且還拿出了槍威脅我。”說到這又看向楊洛,“這位同志還說,讓我老老實實配合他們問話。其實配合警察辦案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但他們威脅我,要是不配合就把我丟進監獄。我倒要問問,是誰給他們的權利。”
莊律師慢慢轉過身,看着陸強嚴肅的說道:“我是杜總的私人律師莊清文,我想想問問,我的當事人有沒有犯法?”
陸強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李新卻雙手抱胸,閉着眼睛靠在牆上養神。
楊洛看見陸強和李新,心裡罵了一聲,然後說道:“沒有犯法!”
莊清文眉毛一挑,“沒有犯法,你們憑什麼把我當事人抓來?而且還用了槍,是誰給你們的權利?”
楊洛嘴角一撅,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指指面無表情坐那裡的陸強,“他!我們的局長給的權利,不然我們這些小警察怎麼有膽量去抓捕杜總啊。”
陸強嘴角又抽動了一下,乾脆也學着李新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一句話也不說。
莊清文臉色一變,“陸局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你們今天的行爲,已經構成了犯罪,而且對我當事人的身心造成了嚴重的損害。我完全可以起訴你們公安局,包括你個人。”
楊洛嘆了口氣,喊道:“李新!”
李新條件反射的一個立正,“到!”
楊洛用手指點了點莊清文,“把他給我銬起來。”
“是!”
莊清文氣極而笑,“好好好!只要你們有膽子就······咔!”
莊清文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看着已經戴在手腕上,閃着冰冷光芒的手銬一陣發呆。過了一會擡起頭,李新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站在莊清文身邊的那個女人厲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麼?”
李新聳了聳肩,“不關我的事,他叫楊洛,是我們局副局長,我是執行命令,你要告就告他吧。”
莊清文回過神來,看着楊洛說道:“你們還真是無法無天。”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親愛的莊律師,你也可以給你朋友或者同事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我保證來一個銬一個。”
“你······”女孩指着楊洛臉色氣得通紅,“簡直是一羣土匪。”
“啪”楊洛打了個響指,“美女!告訴你,我楊洛從小到大做的事情,都是無法無天的。”說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拍了拍莊清文的肩膀,“不要拿你那個狗屁的律師身份壓我,更不要和說什麼法律。那些東西,都是給有權的人玩的,你就是再有錢,再懂得它也玩不起。”
莊清文已經感覺到今天遇到麻煩了,面前這個傢伙居然不安套路出牌。
楊洛伸了個懶腰,“李新!把莊律師送到滯留室,讓他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他犯了什麼錯誤,在把他放了。”
李新二話沒說,一把抓住莊清文的肩膀,把他拽了個趔趄,“走吧!莊大律師。”
“你們要幹什麼?快點放了我,你們這樣草菅人命,知法犯法,我要告你們,我一定要告你們······”
楊洛揮了揮手:“希望你能在裡面好好改造。”
女人已經徹底傻了,楊洛看着她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女人冷冷的看了楊洛一眼,然後轉身快步離開,她必須要儘快回去想辦法把莊清文弄出來,不然在裡面很可能會吃虧。
楊洛看着她離開,然後微微轉過頭,笑眯眯的說道:“杜總!如果你還想找律師,我不會反對。要是不想找了,那就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杜萬泉剛纔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完全消失無蹤,看着楊洛說道:“淩河縣的投資環境非常好,在剛開始齊謹愈局長到現在的藥安國局長,他們都無私地給我方便,都是個好領導啊!這麼多年,我也沒忘恩,把我朋友都介紹過去投資。”說到這看了一眼楊洛,“我可一點都沒有吹牛,這幾年淩河縣的發展你們也看見了,不說百分之百是我杜萬泉的功勞,那也有百分之七十······”
楊洛嘴角一撅,揮手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如果你辦好抵押貸以後攜款潛逃,你知道這對他們意味着什麼嗎?”
杜萬泉一拍大腿,“看看你說的,把我杜萬泉看成什麼人了,我那樣做還是人嗎?作爲一個商人,那是講誠信的。再說,這麼多年,要跑也早跑了,還能等你們把我請到這裡來聊天?”
楊洛一笑:“你認識藥安國多久了。”
杜萬泉說道:“認識……快兩年了。”
楊洛看着他突然說道:“齊謹愈死了,知道嗎?”
杜萬泉一愣,緊接着答道:“知道!”
“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杜萬泉搖頭:“不知道!”
楊洛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
杜萬泉臉色一變,“楊局長!這話可不能亂說。”
楊洛突然一陣哈哈大笑,“我開個玩笑,你緊張什麼。”
杜萬泉很明顯的輕輕吐了口氣,“楊局長!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楊洛拿出煙低頭點了一顆:“無論是齊謹愈還是藥安國,雖然說是給你方便,但他們是違規操作,而且,涉及的金額特別的巨大,他們承擔了巨大的風險,對不對?”
杜萬泉張了張嘴,大概過了兩三秒之後才說道:“他們都很瞭解我的爲人,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風險。”
楊洛抽了口煙,擡起手敲了敲杜萬泉的腦袋:“杜萬泉啊,你還真不老實,你把我當成了白癡是不是?”
“楊局!您這話怎麼說的。”
楊洛微微彎下腰,俯視着他說道:“人心難測啊,夫妻、母子、父女,這三種關係是最親密的。可老婆揹着自己丈夫偷情,丈夫揹着老婆養小三。兒子捅了自己母親十幾刀,父親強|奸自己的女兒······你難道說他們不瞭解對方嗎?可他們能想到這些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嗎?所以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瞭解誰,有的只是互相利用。”
說完站直身體,“你作爲一個商人,爲了利益可以冒很大風險。而齊謹愈和藥安國也是如此,他們爲你承擔了巨大的風險,當然也是爲了利益。”
杜萬泉腦袋猛搖,“不不不!我們之間沒有利益關係。但話又說回來了,他們爲了我確實承擔着一點風險。所以我也報答過他們,所謂受人滴水之恩,我自當以涌泉相報……”
一直閉着眼睛坐在那裡的陸強突然睜開眼睛,而李新則是一陣竊喜,“那你都是怎麼報答他們的?”
聽見李新的問話,又看看陸強明而亮的眼睛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傢伙在這裡繞了半天圈子,能夠老老實實交代纔怪了。
果然就聽見杜萬泉說道:“行賄那種事情咱可不能幹,而齊謹愈和藥安國也不可能收,他們清官,這我心裡明鏡似的,所以我請他們吃飯。”說到這感嘆一聲,“你們不知道啊,就是請吃飯他們剛開始都不答應,還是我軟磨硬泡才答應去了。還有,不要看淩河縣只是個小縣城,那物價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一頓飯能花我幾千塊······”
這個傢伙口若懸河的說着,陸強嘴角再一次抽動了一下,然後又閉上眼睛。李新的臉已經變成了黑色,看着杜萬泉滿嘴的唾沫星子,真想一槍崩了他。
杜萬泉說着說着感覺氣氛不對勁,突然閉上了嘴。看看陸強,又看看李新,最後把目光落在楊洛身上。
楊洛看着他問道:“說完了?”
杜萬泉點頭:“說完了!”
楊洛看了看時間,“要是沒說完,你接着說,我有的是時間。”
杜萬泉搖着腦袋說道:“您問,我就回答,您不問,我怎麼知道說什麼啊。”
楊洛把菸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杜萬泉!既然給你臉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說完看着李新,“把杜總送到看守所,找兩個J哥好好侍候侍候。等把我們的杜總侍候舒服了,他自然就說了。”
杜萬泉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他不知道J哥是幹什麼的,但絕對不會是好事。
李新嘿嘿一笑走了出去,時間不長拿着一副手銬走回來,把杜萬泉銬上。
“杜總!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不然沒有你好果子吃。更不要期盼人大代表這個紅頂子能救你,那在我們眼裡就是狗屁。”
杜萬泉低着腦袋一句話也不說,誰也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碰的一聲被撞開。緊接着一羣人闖了進來,然後就是一陣咔嚓聲,閃光燈不停的閃爍。
陸強臉色大變,李新一聲歷吼:“你們幹什麼?不許拍照。”說完就要上去搶奪那些人手裡的照相機和攝像機。
楊洛一把拉住了他,笑嘻嘻的說道:“人家大老遠的來給我們免費拍照,你吼什麼,要是嚇個好膽兒的怎麼辦。”說完摟着李新,很臭屁的擺了個pose,咧嘴一笑,喊道:“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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