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楊洛的話,法醫急了,“楊局!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內臟也沒有破損和內出血。而且我採集了死者心臟、肝臟和腎進行了組織病理學檢查。在其心臟上,發現冠狀動脈粥樣斑塊形成,明顯狹窄,局部狹窄超過50%。這很明顯是突發心臟病死亡,屬於心源性猝死。”
因爲楊洛沒有穿着警服,阮文玲並不知道楊洛是什麼身份,現在聽見法醫的話,才知道這個年輕人居然是副局長。
楊洛沒有回答他,看着阮文玲說道:“齊書記有口腔潰瘍你應該知道吧。”
阮文玲點頭:“知道!”
楊洛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阮文玲想了想:“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老齊的司機。”
楊洛沒有在問話,把法醫手裡的驗屍報告拿過來看了看,“你在屍檢的時候,有沒有注意齊書記口腔?”
法醫說道:“檢查了,齊書記有口腔潰瘍,而且還很嚴重。另外舌尖呈粉紅色,舌苔淡黃,不過這很正常,口腔潰瘍的病人都這樣。”
楊洛把拿回來的茶杯遞給法醫,“你馬上拿回去化驗,然後把齊書記的血液也化驗一下,儘快做完給我拿過來。”
法醫拿過茶杯,愣愣的看着楊洛,“楊局!你是懷疑······”
楊洛點頭:“我在國外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名中毒而死的潛水員,他是被一種海洋生物刺破皮膚中毒而死。這種海洋生物叫箱形水母,呈淡藍色、透明,形狀像個箱子。大約有15條觸鬚,每條觸鬚上佈滿了儲存毒液的刺細胞。人一旦被觸鬚刺中,3分鐘之內就會死亡。它是世界上毒性最強的水母,世界上最毒的海洋生物之一。而中毒的人有兩個特點,第一,首先會陷入昏迷,三分鐘內就會導致心臟病和神經系統損傷而死亡。第二,這種毒你要是口服,不會中毒,必須要通過血液。”
聽見楊洛的話,所有人都楞了,終於明白楊洛爲什麼一口咬定齊謹愈是他殺。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除了那種強悍的邏輯分析能力之外,所涉獵的知識更是廣博。
法醫有點興奮的點頭,齊謹愈的死亡已經引起社會關注,要是真的在茶杯和齊謹愈血液中發現不明有毒物質,那這件案子絕對會轟動整個中國。他這個小小法醫,也會跟着水漲船高,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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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這就回去化驗。”
楊洛的話讓阮文玲精神好了很多,看着法醫離開,“楊局長!我能不能在這裡等待結果?”
楊洛想了想說道:“可以!不過你先讓外面的人回去,我們的談話也不能透露出去。”
阮文玲說道:“這個我明白。”說完站起身走出去,外面響起一陣吵雜的聲音,很快恢復平靜,緊接着阮文玲走了進來。
“他們擔心我,不離開,就讓他們在外面呆着吧。”
楊洛也沒有在說什麼,坐在沙發上,身體向後一靠,閉上雙眼。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辦公室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強輕聲說道:“如果齊書記真的是他殺,這個兇手一定是他身邊的人。”
楊洛睜開眼睛,“對!這種毒一定要通過傷口才有效,而齊書記的口腔潰瘍,正好滿足了這個要求。”
李新靠在門邊牆上抽着煙,皺着眉頭說道:“我們在監控裡沒有見到一個人進入齊書記的辦公室,這個毒是誰放到他茶杯裡的?”衆人都看向了楊洛,這也是他們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楊洛鬆了聳肩,不要問我,現在我也沒有想明白。辦公室裡再一次陷入寂靜,全都低着頭沉思。
時針指向了晚上五點,董玉洛突然開口說道:“我去買點吃的。”說完走了出去。
十多分鐘後,董玉洛拎着四個大大的方便袋走了回來,“吃飯吧,總不能餓着肚子。”
陸強拍了拍手,“吃飯吧!”說完拿出一個飯盒遞給阮文玲,“嫂子!吃點吧。”
阮文玲搖頭,艱難的笑了一下:“謝謝!我吃不下,你們吃吧。”
陸強也沒有在勸,這種事情勸也勸不了,然後看着依然閉着眼睛靠在那裡的楊洛。
“老楊!”
楊洛一擺手,“我不餓。”
“不吃就算了。”說完打開方便盒,看見裡面的菜還不錯,也不顧及什麼形象了,拿着筷子就往嘴裡扒拉,看來是真的餓了。
幾個人還沒吃完呢,辦公室的門碰的一聲被撞開,法醫興奮的喊道:“檢測出來了。”
陸強把方便盒放在辦公桌上問道:“怎麼樣?”
法醫說道:“在齊書記血液還有茶水裡檢測出小分子肽、氨基酸、碳水化合物、脂類、核苷、生物胺類及金屬離子。目前分析已經得出有神經毒素、心臟毒素、凝血毒素、出血毒素及酶類等主要成分。尤其是心臟毒素和神經毒素,完全符合齊書記死亡症狀。”
“啪”楊洛打了個響指,睜開眼睛說道:“已經可以確定了。”
“確定什麼?”陸強問道。
楊洛說道:“齊書記系他殺。”
陸強翻了個白眼,“齊書記的司機嫌疑最大,李新,馬上對他實施抓捕。”
“是!”
李新喊了一聲,然後看着阮文玲問道:“齊書記的司機叫什麼名字?他住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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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玲說道:“他叫劉大福,住在哪裡我不知道。”李新點點頭,和董玉洛快步走出辦公室。
阮文玲突然站起身給楊洛鞠了躬,“謝謝!”
楊洛急忙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這樣。”
其實誰都知道,要不是楊洛,齊謹愈的死一定會被定性爲心臟病突發死亡,阮文玲怎麼可能不感激他。
陸強說道:“嫂子!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阮文玲搖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行!我要看看老劉的心是不是黑的,我們家老齊對他可不錯,他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楊洛嘆口氣說道:“齊書記的司機現是有嫌疑,但是嫌疑不等同於罪犯,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乾的。”
···························
李新和董玉洛帶着兩名警員開着一輛警用麪包車去了市紀委,經過打聽知道了劉大福住在錦州石油六廠紅星樓小區。
劉大福是個將近五十歲的中年人,頭髮已經白了一半。自從下班回來就一直在唉聲嘆氣,現在吃飯也是愁眉苦臉。
“唉!齊書記怎麼說死就死了呢。”劉大福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碗,嘆口氣說道。
他的老婆於桂芝說道:“老劉!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你也不要愁眉苦臉的了。”
他的兒子劉崢嶸也說道:“爸!齊書記平時對我們家很照顧,就是我在六廠的工作還是齊書記給安排的,明天我們去看看吧。”
“唉!”劉大福又嘆了口氣,“看看也好,即使是人死了,我們也不能忘恩。”
於桂芝說道:“現在齊書記到底是怎麼死的還不知道,還是先不要去了,等有了結果,開追悼會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劉大福想了想,點頭說道:“那也行!”
“好了吃飯吧。”於桂芝說道。
“嘭嘭嘭······”
重重的敲門聲傳來,劉崢嶸放下筷子走到門邊,打開門一愣,“你們······”
“我們是刑警隊的,我叫董玉洛,這是我的證件,請問劉大福在不在。”
劉大福站起身走過去,“我就是劉大福。”
董玉洛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一件案子,請你和我們回去調查一下。”
“好的!”不用問也知道是齊謹愈的案子,他是司機這也在意料之中。
於桂芝擔心的喊了一聲:“老劉!”
劉大福一笑:“不用擔心,我一會就回來。”
現在沒有證據,也沒有給劉大福上手銬,不過那兩名警員把劉大福看得很緊。
李新並沒有上去,透過車窗看見董玉洛他們回來,打開車門,兩名警員把劉大福押上車。
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劉大福坐在那裡表面上很平靜,心裡卻非常緊張,活了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坐警車。
二十多分鐘後,警車拐進刑警隊。當他們上了樓,碰到齊謹愈那些家屬的時候,引起了一片混亂。尤其是那個小峰,嗷的一聲撲了上來,“劉大福你這個劊子手,我叔叔對你不薄,你居然害死了他。”說完擡起手就想打。
這一下可把劉大福整蒙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眼看着小峰大巴掌揮了下來,連躲都不躲。
“啪”李新一把扣住小峰揮下來的手腕,厲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小峰憤怒的說道:“就是他害死了我叔叔。”
李新放開他,冰冷的說道:“我們都不知道是他,你怎麼知道?”
小峰砸吧一下嘴,“你們把他抓來,難道他不是兇手嗎?”
董玉洛冷哼一聲:“我們找他來,只是瞭解一下情況,如果你在鬧事,我會以妨礙公務罪把你抓起來。”
小峰眼神一陣閃爍退到了一邊,“我看你們什麼時候能破案。”
李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
董玉洛推了一把劉大福,“進去吧!”
經過剛纔的事情,劉大福臉上在也不能保持平靜,很緊張。這也給人一種錯覺,這個傢伙有問題。不但李新和董玉洛有這種感覺,就連陸強也不例外。
陸強打量一下劉大福,“知道爲什麼把你帶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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