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點點頭,走回卡車邊,些同事迷惑和驚訝的眼神笑了。她的笑容就像剛剛落下又升起的太陽,點亮了整個世界。
“我們自由了,我們可以回家了!”說完回手指着楊洛,“他叫楊洛,是我的朋友,具體的身份我不能多說。但他還有一個職業,跟我們一樣也是醫生。”
那些醫生都愣了,一個個跳下車,霍華德的年紀最大,而且是這個醫療小組的組長,被綁架之後他的壓力也最大,總是在想着怎麼才能帶着醫療小組的同事逃出去。他甚至不止一次想過,怎麼才能得到槍支或者炸彈,然後犧牲自己,製造混亂,給他的同事製造逃出去的機會。
可希望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感,作爲一名醫生,而且已經六十來歲的人了,這樣的想法根本就不現實。所以這一段時間,好像蒼老了很多,本來花白的頭髮全都白了。現在突然聽到李雲的話,渾濁了老淚在眼角滴落,緊緊抓住李雲的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都圍在李雲身邊,尤其是李金龍,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停;“雲姐,他……他們真是營救我們的?”
李雲微微一笑:“當時我們被塔1利班劫持,正好被我的朋友楊洛碰到,可要想營救我們,只能藉助恐1怖分子的力量。但大家都知道,這些恐1怖分子跟塔1利班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想讓他們跟塔1利班交惡把我們救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楊洛利用恐1怖分子基地沒有醫生的問題,慫恿恐1怖分子頭領解救我們,然後把我們綁架到他們基地,爲他們所用。”
“可是……他……”李金龍指着不遠處的楊洛,“他對你……”
李雲微微一笑:“我們是朋友,他能對我幹什麼?那一切都是假的,就是爲了迷惑那些恐1怖分子。”說到這,拍拍李金龍的肩膀,“其實你的老師跟他也是好朋友。”
李金龍疑惑的說道:“我的老師?”
“藍雲朵!”李雲說道。
李金龍張大了嘴,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知道,來阿富汗會很危險,但從遇到塔1利班開始,他就有一種做夢的感覺。而現在他又好像是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只是他不知道劇本,完全是被動的在表演。劇情跌宕起伏,結局卻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不知道是李金龍,所有人都有這種想法。
霍華德愣愣的洛,眼睛越來越越亮,突然喊道:“中國楊,他是中國楊!”說着快步走過去,“你是中國楊?”
楊洛微微一笑,跟霍華德握了握手:“你好,我叫楊洛!”
霍華德的精神突然變得神采奕奕,好像一瞬間又變得年輕了:“您好,楊先生,我叫霍華德,也是一名外科醫生。我研究過您的手術案例,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一直都想跟您見一面,坐在環境優雅的咖啡廳,聽着美妙的鋼琴曲跟您聊天,或者在酒吧,喝着啤酒。可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在這樣一個地方跟您見面,而且還是您救了我們。”
楊洛哈哈大笑:“霍華德先生,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我們還是快點離開,等有機會我會去美國拜訪您。”
“對對對!”霍華德說道,“這裡可不是跟朋友聊天的地方。”說完轉身走了回去,“大家都上車,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此時龍鑫他們已經把屍體扔下了車,楊洛對着阿布說道:“把你母親和妹妹送到卡車上,不要在擠在這輛車裡了。”
阿布點點頭,跟着妹妹把明月扶上卡車,然後又跑了回來。
周浩跳上卡車駕駛室,對着楊洛打了個手勢,啓動車子掉頭往回駛去。
楊洛對着伊萬說道:“我們也走吧,回去鬧。”
越野車跟在卡車後面緩緩行駛着,伊萬說道:“我有一種感覺,今晚美國一定會實施空中打擊。可就是不知道,要做到什麼程度,會不會派出海軍陸戰隊。”
楊洛嘿的笑了一聲:“如果是你們俄羅斯,肯定會實施地面突襲戰術,但美國佬不會。因爲美國佬的命都很值錢,就是死了一個普通士兵,政府也會付出高昂的撫卹金,而且還要承受民衆的怒火,他們絕對不會冒這個險。更何況,只是爲了打擊小小的恐1怖分子,根本就沒有必要大動干戈,只要多扔兩顆炸彈就行了。”
伊萬點點頭:“不錯,根據美國佬的慣例,根據他們的戰鬥風格,他們首先肯定會採取空中轟炸。最終要的是,這裡只是恐1怖分子的訓練營,一場空襲下來,也就成廢墟了,沒有必要動用地面部隊。”
楊洛說道:“你錯了,美海軍陸戰隊距離我們並不遠。”
伊萬一愣:“你說話怎麼兩面三刀的,說美國不會派出地面部隊的是你,現在又說海軍陸戰隊距離我們不遠。”
“哈!”楊洛開心的笑了一聲:“伊萬,文你還要好好學習才行啊,兩面三刀這個成語用的不對。”
伊萬聳了聳肩:“差不多就行!”
楊洛那微型單兵電臺拿出來扔給伊萬;“是什麼!”
伊萬隻眼說道:“美海軍陸戰隊的配置。”說完洛,“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楊洛說道:“那兩名特工被我幹掉了,在他們身上發現的。”
伊萬恍然:“國佬是真的想把我們全都炸死在這裡啊,居然還派人監視我們。”
“對!”楊洛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在去往喀布爾方向的路已經被他們封鎖。而這個電臺接收只有65公里,估計他們所在位置,距離訓練營不會超過十公里。”
伊萬皺起眉頭:“還真有點麻煩呢。”
楊洛說道:“沒有什麼麻煩,他們無非是防止我們逃跑,等到空襲結束,我們只要利用這個電臺發送虛假信息,他們就會撤離。”
伊萬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要是他們不相信,我們就利用那些醫生做人質。”
楊洛冷哼一聲:“沒有用,美國佬的無恥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弄不好,他們連那些醫生都會殺了。反正這裡是無人區,到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宣佈我們是恐1怖分子,而那些醫生是我們殺的。”
伊萬有些頭疼的說道:“希望他們能被我們騙過去吧。”
楊洛一咧嘴:“他們會相信的!”
而此時在喀布爾,一隊隊全部武裝的阿富汗政府軍已經把貧民區包圍。美海軍陸戰隊在夜色的掩護下,正向扎瓦赫裡住所摸去。於此同時,正在南海巡弋的太平洋艦隊,八架戰鬥機在華盛頓號航母上起飛,如閃電般撕裂長空,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凌晨兩點,楊洛他們不在前行,而是停在了距離訓練營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楊洛跳下車點了根菸,時間:“等等吧,好戲快要開演了。”
凌晨兩點五十分,這是一個正常人意思沉入最深睡眠的時候,如果不發生意外,很難讓人清醒。而剛剛加入東1伊運的賽義德卻是例外,不知道爲什麼,在中午伊萬教官離開之後,他就感覺心神不寧。即使被訓得跟狗一樣,其他人依然沉睡,但他怎麼也睡不着。
他剛剛過了十六歲,在他八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加入了塔1利班,在三年前死在了戰場上。然後他就跟着體弱多病的母親相依爲命,可在這個亂世,想要吃飽肚子就要學會堅強。所以小小年紀他就拿起了槍,只要能填飽肚子,他不在乎殺人。當他學會用手裡的武器殺人之後,他就沒有在餓過肚子。但在這個沒有陽光,只有陰暗和血腥的世界裡,他不但要學會用手裡的槍殺人,還要學會保護自己。
有人說無論是亞歷山大帝還是希特拉,都是上帝的寵兒,但他們都死了。而他賽義德是幸運的,因爲他是上帝的私生子,他對危險有一種天生的敏感,這種超出人類範濤的敏銳感讓他一次次躲過致命危機。但他恨美國人,恨阿富汗政府,更恨塔1利班,要是沒有他們,他就會像其他國家孩子一樣,能夠吃飽飯,能夠上學,無憂無慮的生活。
就在前不久他的母親病死了,然後他就加入了東1伊運,他要報仇,他要殺光美國人,殺光阿富汗政府那些官員,還要殺光塔1利班。
就在賽義德想着往事,突然感覺膀胱漲的難受,他翻身坐了起來。整間宿舍內二十多人,但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都在沉睡,除了呼嚕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賽義德下了牀,打開門走出去,外面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與寧靜當中。只有那夜間的風,還一如既往的利如刀割。
賽義德向廁所方向走去,感受着這一份寂靜的同時,有出現了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說不出原因,但是,他就是能感覺到,這種天生的敏銳感告訴他,可怕的危險,正在向他不斷逼近。
賽義德來到廁所外面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外面解開了腰帶,一陣嘩嘩的流水聲在夜色中顯得非常清晰。當他尿完席上腰帶,靜靜站在那裡,深深呼吸着到沙漠夜間清冽的寒風時,遠方的天空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打雷了嗎?”賽義德擡頭空,天上的星星彷彿比以往還要明亮,月亮高掛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這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了,一股冷氣在脊背直衝頭頂,頭皮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