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在懲罰我們,安拉在懲罰我們。 ”一名士兵跪在地上,整個上身匍匐在地,嚇得渾身測測發抖,“安拉啊,一定是我犯了什麼錯誤,一定是我對安拉沒有盡職,或者是虧欠了別人,或者荒廢了對安拉的職責,或者冒犯、褻瀆了安拉的尊嚴,所以讓您降下天罰。我的養主啊,假設您不饒恕我們、憐憫我們的話,我們就是虧折的人。我們的養主啊,你饒恕我們的過錯吧,饒恕我們對自己的過分吧,你堅定我們的步伐吧,你幫助我們戰勝不信道的人們吧。”
另一名士兵顫抖着,看向大鬍子,驚恐的問道:“長官,這是爲什麼?安拉給予我們恩惠,所有善功才得以成就。我感謝安拉,指引我們走上了正道,若不是安拉的指引,我們絕不會走上正道。可是爲什麼安拉生氣了,把災難降臨到了我們頭上?”
“咔嚓!”
“轟隆隆!!!!”
雷聲伴隨着閃電轟鳴,大鬍子一聲憤怒的嚎叫:“混蛋,混蛋,起來,起來,這並不是真主在懲罰他們,而是敵人設下的……”
就在這時,草叢中閃起一點火花,啪的一聲輕響。不知道什麼原因,一顆臭彈突然跳了起來爆裂,彈頭打着旋的狠狠鑽進大鬍子的胸口。
“呃!”
大鬍子張着大嘴,低頭看着鮮血在胸口一個能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窟窿裡狂噴,然後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臉上憤怒的表情一直沒有消失。
其他倖存的幾名士兵看到大鬍子突然死了,也都匍匐在地,嘴裡開始吟唱:如果你處於恩澤之中,希望你務必倍加珍惜。因爲罪惡能毀掉恩澤,放棄享樂服從真主吧,主宰的報復是迅速的。
暴雨還在繼續不停的下着,打在臉上生疼,而雷暴再一次遠離,天色暗的根本看不見周圍的事物。
就在這幾個傢伙還跪在暴雨中,向真主懺悔的時候,一陣很有節奏但又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幾個人擡起頭,就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在遠處走來。
楊洛來到他們面前,看着他們森冷的說道:“敬畏安拉者,安拉必定給他一條出路,從他意想不到的地方賜予他。敬畏真主者,他將使其順利。可只有遵循正道,安拉纔會賜你們豐富的雨水,這就是安拉的法則。你們信道了,正直了,敬畏了,天地的恩澤必定爲你們打開,安拉對你們的恩澤必定天天有加。但是,你們無論怎麼敬畏安拉,你們作惡了,,忘恩負義了,忘乎所以了,偏離正道了。天罰就會降臨,提醒權柄的掌控者,萬物的創造者,事物的運籌者,有能力改變信徒的境況者……你們以爲,事情會按照你們的意願發展下去。不,絕不會,有一種至高無上的規律在主宰着這個宇宙。有一個偉大的主宰主持着公道、正義。
今天的懲罰,應該引起你們所有人的注意,你們應該把自己所遭遇的災難,與自己的行爲聯繫起來。這纔是真正信士的品德,不自欺,也不欺騙真主。如果你們悔過了,敬畏了,吉祥就會降臨到你們身上。至於自欺欺人,作惡多端的人,降臨的,只有詛咒。”
幾個傢伙身體在測測發抖,靜靜聽着楊洛那沒有一絲感情,近乎機械似的聲音:“你們發動了戰爭,多少無辜的生命因爲你們在戰火中消亡。如果你們執政,你們會不會在地方上作惡,並斷絕親戚的關係呢?像你們這種人,是真主所棄絕的,所以他對你們進行了懲罰。”說到這,楊洛很悲天憫人的嘆口氣,“我知道,你們的命運一直多災多難。可你們也應該反省,自己做什麼了。難道命運錯誤的懲罰了你們嗎?不,不是,是你們對安拉沒有盡職,違背了安拉的教誨。經過這次的懲罰,你們是回頭還是繼續在魔鬼的道路上無所顧忌地走下去,只有你們自己能決定。人們的災難,只因爲罪惡纔會降臨,人們的昇華,只有憑藉懺悔纔會實現。”
楊洛說完轉身往回走,瘋子緊緊跟在他身後,直到走出很遠,瘋子豎起大拇指說道:“老大,我發現你很有當神棍的潛質。”
楊洛嘿的笑了一聲,瘋子繼續說道:“你跟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
楊洛搖頭,說道:“我只是在他們心裡埋下一顆真正信徒的種子,讓他們對以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懼,然後把我說的話傳出去,讓他們內部發生內槓。”
瘋子說道:“管用?”
楊洛聳了聳肩:“我哪知道,塔1利班都是激進分子,如果他們把我的話傳出去,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當成異教徒抓起來扒皮抽筋。”
“哈哈哈……”
瘋子一陣大笑:“我就奇怪了,你怎麼會這麼清楚他們的教義。”
“狗屁!”楊洛罵了一聲,然後低頭吐了口痰,“我只是無聊的時候翻過古蘭經,我跟他們說的那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買合蘇木艾山和阿不都熱依木站在高處,剛纔發生的一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事情過去半天了,到現在那種震撼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估計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楊洛走回來跟他們會合,看着買合蘇木艾山哈哈大笑:“看到了嗎?老天都在幫我們。”
買合蘇木艾山深深看了楊洛一眼:“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早一分鐘,晚一分鐘,結果都會不同。”
楊洛微笑着說道:“我就喜歡賭,長這麼大,老天一直都很眷顧我,一直沒有輸過。”說完拍拍阿不都熱依木的肩膀,“看到了吧,要想打敗敵人,只有武器是不行的,還要有腦子!”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就要學會用腦子。”
王朝陽看着楊洛,回頭向半山腰看了看。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真是大開眼界了。他不得不承認,楊洛還真是一個瘋狂的賭徒,剛纔設下的陷阱,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要缺了一樣就會輸,而且會輸的很慘,把所有人的命都會輸掉,但最後楊洛贏了。這也讓他明白,在戰場上,並不是拿着先進武器,擁有絕對優勢兵力的一方就會贏。因爲一個優秀的獵手,即使面對呲着鋒利牙齒的狼羣,他也會利用周圍的環境,不費吹灰之力的把狼羣消滅。
楊洛揮了揮手;“我們走吧!”
喀布爾是阿富汗的首都和喀布爾省首府,位於阿富汗東北部,海拔一千多米,是一座有三千多年曆史的文化名城。喀布爾是阿富汗最大的城市,也是阿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和全國的交通樞紐。常年流淌的喀布爾河橫穿市區,將城市分爲兩部分。北岸是新城,南岸是老城。阿富汗主要的政府機構、大學、商店、銀行、公寓以及外國使館均設在新城內。
一九九五年五月,塔1利班發起了代號進軍喀布爾的戰役,一路勢如破竹,很快控制了阿富汗全國百分之四十的地區。九六年九月佔領喀布爾電臺、電視臺和總統府,趕走了曾參加過抗蘇聖1戰的七黨聯盟拉巴尼政權。佔領喀布爾之後的塔1利班,將政治重心遷到了位於阿富汗南部的坎大哈。
而現在的喀布爾是一片依然信着神,但卻被神詛咒的城市。雖然此時塔1利班政權已經被推翻,但戰火從來沒有這片土的上停止燃燒。貧窮與落後更伴隨着戰爭在這裡四處橫行。這裡也就成了世界三大危險城市之一。
雨終於停了,烏雲散盡,太陽已經高掛天空。衆人晝伏夜出,走走停停,三個多月後的一天凌晨,終於進入了喀布爾。而此時已經進入十二月,喀布爾的早晚溫差很大。白天最高溫度能達到三十多度,而晚上都是零下,甚至達到零下二十幾度。
楊洛他們站在一條不知名的街道上,看着滿目蒼夷,到處都是廢墟的城市感嘆着搖了搖頭。然後擡起頭,那是一片沒有工業污染,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天空。可就這這樣美麗的藍天下,這片土地卻充滿了血腥與暴力。誰也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刻就會在槍聲和爆炸聲中失去生命。所以,這裡也被人稱爲距離藍天最近但是卻距離天堂遠的國家。
楊洛舉起雙手哈了口氣,驅散了手心的涼意:“阿不都熱依木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買合蘇木艾山裹了裹衣領,“不會,這裡是我們的家,在自己的家裡會出什麼事。”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破舊的卡車出現在了視線當中,隨後停在了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
阿不都熱依木和兩個臉上佈滿濃密鬍鬚,包裹着白色頭巾,穿着白袍,腳上是那種厚底高幫皮靴的阿富汗土著在車上跳下來。
“回來了!”買合蘇木艾山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快步走過去,跟那兩個典型的阿富汗土著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阿卜杜爾,巴克特里亞,我的兄弟,你們還好嗎?”
阿卜杜爾和巴克特里亞激動的說道:“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買合蘇木艾山拍拍兩人的肩膀,“來,我給你們介紹幾位好兄弟,如果不是他們,也許我永遠都回不來了。”
買合蘇木艾山把楊洛和李濤他們介紹了一下,楊洛和他們逐一握手爲禮。
“買合蘇木艾山,我的好兄弟,現在我們去哪?”楊洛問道。
買合蘇木艾山笑着說道:“我們回家!”說完一揮手,“上車!”
楊洛跳上車,然後站在車廂裡猛的展開雙臂,然後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這真是一片讓我熱血沸騰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