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威一愣:“什麼我慘了?”
趙陽笑着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
“哎呀”一聲,林國威猛地一拍腦袋,“忘了,忘了,我真忘了,都是楊洛那個王八蛋給搞出來的好事。”
趙陽奇怪的說道:“我小叔?他又怎麼了?”
林國威沒好氣的說道:“以後不要叫他小叔!”
趙陽笑了笑,走到林國威身後,看着視頻有些不解:“這段視頻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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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威也沒有瞞着自己兒子,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你有什麼看法?”
趙陽看着視頻,沉思了一下說道:“爸,你說這個傢伙是美國人,而且被我小叔給殺了?”
“對!”林國威看着趙陽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趙陽敲了敲額頭,說道;“我們假設一下,如果一名美國華裔死在了國內,而且他是打着回到國內投資的旗號,如果被美國方面知道了,尤其是被那些反1華國家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
林國威眼睛一亮,狠狠一拍辦公桌,站起身說道:“我們快點走吧,不然你老媽真的要發飆了。”
今天是林國威和趙玉芳結婚三十五週年紀念日,趙玉芳對自己的生日都不在乎,但對結婚紀念日卻非常重視。而林國威由於工作的原因,很少陪在自己妻子身邊,所以每年結婚紀念日,不管工作有多忙都會回去陪伴自己妻子好好慶祝。只是今天被楊洛這段視頻搞得心煩意亂,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趙陽苦笑一聲:“給你打辦公室電話總是佔線,給你打手機又不接,我只能親自跑一趟了,免得到時候發生內戰。”
林國威一看辦公桌上的電話,居然沒有撂嚴,而手機放在衣兜裡也沒有聽到,急忙說道:“快點走吧!”
第二天,楊洛吃完早飯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唱着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歌,而阿不都熱依木躺在那裡,雙眼無神的看着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來到上午十點,滯留室的門被打開,走進來兩名民警,直奔阿不都熱依木,“起來,跟我們走!”
阿不都熱依木眼神動了動,慢慢在牀上爬下來,然後看了楊洛一眼,表情非常複雜。
楊洛笑了笑,說道:“兄弟,記住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阿不都熱依木沒有說話,被兩名民警架着離開,緊接着吾木提走了進來:“楊老大!”
楊洛歪頭瞥了他一眼:“你這麼閒嗎?”
吾木提嘿嘿一笑:“就是過來看看你,怎麼樣,這傢伙能交代嗎?”
楊洛翻身坐了起來,吾木提急忙在兜裡拿出煙遞給楊洛一根,然後又給楊洛點燃。
楊洛深深吸了一口,滿意的說道:“孺子可教也!”
吾木提滿臉黑線:“到底成不成啊?”
楊洛笑眯眯的說道:“急什麼!”
吾木提說道:“能不急嗎?”
“等等你就知道了!”楊洛一仰身又躺了下去。
吾木提張了張嘴,可看到楊洛代答不理的樣子,只能把要說的話嚥下去,“行,就當我沒來過!”說完站起身就走。
楊洛嘿的笑了一聲:“作爲一名警察,性子這麼急躁怎麼能行?”
吾木提一翻白眼:“得得得,您老人家還是休息吧,我走了!”
楊洛看着吾木提黑着一張臉把門關上離開,又笑了一聲,然後一邊抽着煙,一邊唱着沒有唱完的歌。
還不到一個小時,阿不都熱依木就被帶了回來。而這一次,阿不都熱依木的精神變得特別輕鬆。
“你說的對,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楊洛笑了笑:“這就對了,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好日子要過,如果被他們弄殘了,即使出去還有什麼意思?”
阿不都熱依木問道:“你真的有辦法出去?”
楊洛詭異的笑了一聲:“事在人爲,有誰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你說對嗎?”
見到楊洛不說,阿不都熱依木也不在問,因爲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問,楊洛也不會說。只希望楊洛真的能辦到,不然就算自己不死,估計下半輩子也得在窯子你度過了。
楊洛坐起來,輕聲說道:“準備一下吧,估計明天我們就得被送到看守所了,那裡雖然不比監獄,但也不是一個讓人舒坦的地方。”
阿不都熱依木不屑的說道:“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楊洛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怕,我是怕麻煩,跟那些垃圾整天較勁,太沒勁。”
阿不都熱依木遲疑的說道:“如果你想離開,只能在看守所,不然等宣判完,我們不會有任何機會。”
楊洛又躺了下去,說道:“只要不被判死刑,我們有的是機會。”
阿不都熱依木冷笑一聲:“你殺了兩個人,居然還能活?你是在說笑話嗎?”
楊洛哈哈大笑,把阿不都熱依木小得直髮愣:“你笑什麼?”
楊洛看着阿不都熱依木:“火車站的爆炸案你是主謀,也是你策劃的吧,那你有沒有交代這些呢?”
阿不都熱依木臉上的表情一僵,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隱身在幕後,國內發生的大多數暴1恐案,都是他主謀,是他策劃的,但全部是呼蘇提帶着人執行,爲的就是有一天他們暴露了,把警方視線全部吸引到呼蘇提身上,這樣就能保他不死。而這一次的火車站爆炸案也是一樣,他策劃,呼蘇提帶着人執行,他也相信警方肯定已經盯上了呼蘇提,也掌握了確切的證據,所以剛纔被帶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呼蘇提身上。而他也相信,就算呼蘇提被抓到了,也不會出賣他。所以他這次被抓,雖然擔心自己是否會被重判,但並沒有徹底絕望。
楊洛看着阿不都熱依木僵硬的臉,淡然的說道:“當時警方跟我們有一段距離,而且我的兄弟都在我周圍,那兩個傢伙被誰殺了,估計警方也沒有看清楚。”
阿不都熱依木明白了,肯定有人會爲楊洛頂罪,就像呼蘇提包括泰維斯亞能爲他去死一樣。
“我們也算是同生共死了,接觸的這斷時間,我以爲我已經瞭解你了。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楊洛笑着說道;“在外面混,誰沒有幾個願意爲自己去死的兄弟呢?”
阿不都熱依木點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牀上,躺在那裡不再說話。
誰也沒想到,剛剛吃完中午的兩個饅頭,喝了一碗豆腐湯,然後楊洛他們就被帶出了滯留室,押上了兩輛囚車。不是真正的囚車,是那種車窗焊了拇指粗鋼筋的麪包警用車。
在四輛警車的押解下,兩輛警用麪包車在大街上一路疾馳,不到四十分鐘,直接駛進了看守所大門,停在院子裡。
十多名警察在車上下來,押着楊洛他們走進了一棟二層的小樓,裡面站着幾名獄警。
一名警員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獄警,“都帶來了!”
中年獄警接過文件,低下頭翻看着,然後撩了撩眼皮,看了楊洛他們一眼,接着繼續看文件。
“楊風雲、張龍剛、李濤、楊洛、阿不都熱依木、泰維斯亞……”中年獄警一個個念着名字,而念道誰的名字都會隨口答應一聲,雖然有點散漫,但中年獄警也不在意。
“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到桌子上……”中年獄警唸完名字,又冷冷的說道。
楊洛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們在警察局呆了兩天,你認爲我們身上還能留下什麼東西嗎?”
中年警察一瞪眼:“少他媽跟我嬉皮笑臉的!”
“是是是!”楊洛點頭哈腰的說道,“我保證不會再笑,一定會嚴肅對待。”說完身體站得筆直。
中年獄警冷哼一聲,把文件遞給那名警員。那名警員簽字、交接、打開楊洛他們的手銬,只有楊風雲的沒有打開,而且他還戴着腳鐐,然後全部被獄警帶走。
出了二層小樓,楊風雲被獄警帶着走向南邊的一排小平房,“老大,我們來生再見!”
楊洛停住腳步,看着楊風雲,語氣沉重的說道:“謝謝你,兄弟!”
楊風雲一陣狂笑:“一世人兩兄弟,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們還要做兄弟,一起打天下。”
楊洛重重一點頭:“一定!”
“媽的,快點走!”獄警在楊風雲屁股上踢了一腳。
“來生見!”楊風雲大笑着邁步向前走。
阿不都熱依木看着楊風雲豪邁的步伐,聽着那灑脫的笑聲,心裡不得不佩服,也很羨慕楊洛能有一個這樣的兄弟。
楊洛他們被帶進了西面一棟五層監室樓,一進門一條筆直的通道,左右兩邊都是監室。那厚重的鐵門在微弱的光線下,給人一種冰冷的質感。而在鐵門上方,只有巴掌大小的透光孔,趴着一個個腦袋。
“又有新號進來了,而且一下子還來了這麼多人。”
“起來,起來,讓我看看!”
“……”
楊洛看着那些趴在透光孔裡面,有老有少,有俊有醜的臉,擡起手揮了揮,熱情的喊道:“嗨,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請大家多多關照。”
押着楊洛的那名獄警臉色一黑,推了楊洛一下:“少廢話,你以爲你是來旅遊的?快點走!”
“哎哎哎!”楊洛嚷嚷着說道,“同志,不要推,不要推,我這不是一直在走嘛。再說,以後我們大家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打聲招呼,這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