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寶寒對着身邊的兩名民警說道:“你們開車在後面跟着,我給他們帶路。”說着上了楊洛的車,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楊洛拿出煙扔給姚寶寒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問道:“有沒有追蹤到逃犯的蹤跡?”
姚寶寒有些黑的臉一紅:“五天前武警支隊的搜捕小組跟他們遭遇,而且交了火,兩名戰士受傷,最後還是被他們跑了。我們已經擴大了搜素範圍,可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線索。我懷疑逃犯裡面有軍人,而且還是經過野戰訓練的,不然這個時候進山,即使不被凍死也會被餓死。”
楊洛沒有在說話,這時車子已經出了城區,滿眼都是白色。時間不長就進入了林區,道路兩旁隨處可見茂密的森林。或許是因爲森林面積大,現代工業少的緣故,天空透着亮色的藍。
楊洛稍稍開了點窗子,凌烈的寒風席捲而入,吹在臉上就像刀刮一樣,坐在另一邊的小七不禁打了個冷顫,不滿的說道:“老大,現在外面能有零下二十七八度,趕緊把窗戶關上。”
楊洛一笑,把車窗關上。隨着時間的推移,進山的路越來越難走,路上隨處可見馬車的蹤跡。
由於車速不快,直到下午兩點多鐘,姚寶寒回頭笑着說道:“到了!”說話間過了前面一個彎道,眼前突然開闊起來,一個堆滿了原木的林場出現在眼前。不遠處是一排平房,外面還有不少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武警和警察在警戒。
姚寶寒說道:“七名逃犯就是在這裡進的山,所以我們就把指揮部設置在了這裡。”
車停了下來,這時在左邊第二間屋子內走出一羣人,楊洛他們下了車。
姚寶寒指着當先走過來,頭髮已經花白,個子不高,身材清瘦的中年人說道:“楊洛同志,這位是哈爾濱分管刑偵的趙副局長。”
趙榮康握着楊洛的手,笑着說道:“楊洛同志,終於把你盼來了。”這個老傢伙話說得很漂亮,其實心裡一直都很不滿,不知道上面怎麼會派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接手案子。而且也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解釋,只是讓他服從命令。
楊洛感受到這個瘦小老頭手中傳來的力量,微微一笑:“趙局客氣了,其實我只是適逢其會,上面讓我過來幫個忙。”
楊洛的話讓趙榮康一愣,接着笑了一聲,指着站在身邊穿着軍裝,扛着中校軍銜的中年人說道:“這位是大興安嶺地區邊防支隊的支隊長馮城!”
楊洛又跟馮城握了握手:“馮隊長,你好。”
“你好!馮城打量了一下楊洛,他能感覺到,面前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給他的觀感就像潮汐而來的海浪,一波接一波,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就連他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進屋說吧,外面太冷。”說完又看了一眼筆直站在楊洛身後的宋小喬五個人。
一羣人進了屋,頓時就感覺到熱氣鋪面而來。靠南邊窗下是幾米長的火炕,門邊的爐子裡燒着木材,生鐵的爐蓋被燒得通紅。
“快點上炕暖和暖和!”
楊洛說道:“不用了,還是先說說案子吧。”
趙榮康也沒有客氣,把放在炕上的一個桌子拉過來,上面有一張地圖。
“楊洛同志,五天前我們跟逃犯遭遇過,在這個七號區域。他們七個人,手中兩把五四,一支九五步槍,兩支MP9。”
楊洛一皺眉:“MP9?”
“對!”趙榮康說道:“由於我們對匪徒手中持有的武器瞭解不充分,所以才吃了虧,令兩名戰士受了傷。”
楊洛看着地圖,沉思者說道:“七號地區,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進入俄羅斯。”
馮城說道:“你的分析跟我們一樣,而且我們已經做出了部署,封鎖了邊境。”
楊洛摸着下巴,看着地圖,用手點了點地圖:“這裡呢?你們有沒有部署兵力?”
馮城一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逃入小興安嶺,然後在那裡出境?”
楊洛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
“怎麼可能!”趙榮康說道:“他們在七號地區出現,只要七八天就可以逃到邊境,要是去小興安嶺,這要繞很長的路,就算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沒有個二十天根本就不可能。”
楊洛微微一笑:“他們不是傻子,既然遇到了你們,肯定已經猜到邊境已經封鎖。既然出不去,何必還要往口袋裡鑽送死?何況,他們當中可能有野戰高手,林子裡面的野味可不少,我相信餓不死他們。”
“啪!”馮城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媽的,他們還真有可能繞路到小興安嶺,躲過了我們的包圍圈。要不然,五天了,一直在縮小包圍圈,怎麼可能連個影子都抓不到。”
楊洛把桌子上的地圖疊起來放進兜裡,這把趙榮康和馮城看得直瞪眼,不知道這小子要幹什麼。
楊洛喊道:“宋小喬、鄭航琪、黃佳、餘敏、龔紅月!”
“到!”五個人快速站好。
楊洛說道:“檢查武器,我們準備進山。”
“是!”五個人開始檢查武器。
趙康榮說道:“楊洛同志,這都幾點了,馬上就黑了,這個時候進山很危險的。”
楊洛微微一笑:“沒事!”然後看向小七戴恩恩他們,“你們在這裡呆着,等我們回來。”
宋唯小臉紅撲撲的,可能是外面太冷,又是剛進屋,被熱氣烘烤的。洋娃娃一般的睫毛翹卷如扇,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楊洛,揉了揉微微蓬鬆的頭髮,撅着嘴說道:“你這個壞蛋,爲什麼不帶我們去?”
楊洛在她小腦上拍了一下:“晚上外面氣溫能達到三十多度,雪都能沒過你大腿,難道讓我揹着你?”
宋唯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本來跟過來以爲有好玩的,沒想到會把她扔在這個破地方。
楊洛無奈的搖搖頭,對着馮城說道:“馮隊長,給我們準備野戰乾糧,十分鐘過後我們就出發。”
馮城想說什麼,可見到楊洛的表情,知道勸也沒用:“這樣吧,我派幾個人協助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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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洛沒有猶豫的拒絕,他可不想帶着一幫累贅,可馮城說道:“你不能拒絕,雖然上面派你來接手這個案子,但我必須要對你還有你的戰友生命負責。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可對方有七個人,手持先進武器,不能大意。”
姚寶寒說道:“我也去吧,這大興安嶺地形複雜,林深雪厚,一旦進入,要是沒有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
楊洛只能答應,馮城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他還真怕楊洛太固執,萬一出了點問題,他們這些專幹組的負責人,都得受處分。
時間不長,馮城帶着兩名士兵走了進來,士兵手上拎着五個揹包,還有水壺和野戰乾糧。
楊洛說道:“揹包和水壺不要,給她們五個弄五件大衣。”
馮城想說什麼,被楊洛揮手打斷:“什麼都不用說,按照我說的做。”楊洛的話很霸道,站在馮城身後的那兩名士兵一直用眼睛瞪着楊洛。估計只要馮城一句話,這兩個生兵蛋子一定會衝過來對楊洛大打出手。
馮城苦笑一聲:“去,找五件大衣來。”說完看向楊洛,“你穿的這麼單薄,不要一件大衣?”
楊洛搖頭:“不用,要不是需要連夜追蹤,她們也不能穿。”
兩名士兵把野戰乾糧交給宋小喬她們,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時間不長,拿着軍大衣走了進來。
楊洛說道:“穿上吧!”然後看了看時間,看着一名士兵,“把槍給我。”
士兵看着馮城,見到馮城點頭,把手裡的九五步槍遞給楊洛,交代道:“小心點不要弄壞了,遇到敵人需要開槍的時候,記得打開保險。”
“撲哧!”宋小喬幾個丫頭笑了一聲,看着楊洛,意思是被人鄙視了吧。
楊洛也笑了一聲,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居然被一個生兵蛋子鄙視了。
楊洛扒下彈夾看了看,滿彈,然後把彈夾插上:“戴恩恩,你聯繫一下李濤,通知他們訓練結束後直接返回基地,四月份在北京集合。”
戴恩恩爬上炕,揮了揮小手:“知道了,趕緊走吧。”
楊洛邁步走出房間,馮城跟着走了出來,對着身邊一名排長說道:“魯嚴波,你帶着三班跟着楊洛同志進山,協助抓捕逃犯!”
“是!”一排長喊道:“三班,集合!”
呼啦啦的在不遠處一個房間裡跑出來十幾名士兵,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這裡跑,然後筆直的站好。
“報告,三班集合完畢,請指示!”
一排長說道:“檢查武器,準備進山。”
半個小時後,一輛軍卡把楊洛他們送到了入山口。楊洛跳下車,站在山腳下,向上望去,茂密的林木下白雪皚皚,反射着陽光有些刺眼。
楊洛說道:“走吧!”踩着咯吱咯吱的積雪,邁步向山上走去。
姚寶寒裹了裹棉大衣,看着天空說道:“這兩天的天氣還算好,要是碰到暴風雪,想上山也不可能。”一羣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叢林深處。
兩天後,在大小興安嶺交界處,寂靜無聲的茂密叢林似乎潛伏着無限的危機,漸漸西斜的陽光透過植被的間隙,傾灑在皚皚白雪上,閃着晶瑩的光芒。
突然,一處微微凸起的積雪成波浪形浮動了一下,接着又歸於平靜。如果你仔細看,一定會發現,原來那不是雪,而是一塊白布,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趴在那裡,一支九五步槍壓在他的身下,如野獸一樣的雙眼警惕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