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都熱依木已經上了車,接着又跳了下來跑過去把阿方士兵的武器收繳,然後才上了車疾馳而去。
也就五六分鐘,姚銓帶着人追了過來,幾十輛車停在了阿方海關對面,一隊隊士兵跳下車,當他們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七名阿方邊防士兵時內心就是一顫,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了關口外的孫排長。
姚銓突然一聲悲憤的嘶吼:“孫立羣!”接着踉蹌着腳步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渾身是血的孫排長,咧開嘴失聲痛哭。
“立羣,立羣,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曲貴東死死咬着握着拳頭的手,血絲順着牙齒縫流出來,而另外一名上尉一腳狠狠踢在車門上。砰的一聲,整個車身一晃,車門深深陷了進去,然後蹲在下來嗚嗚痛哭。
王芳流着眼淚跑過來,蹲下身體想要把姚銓拉起來,無意中看到孫立羣嘴微微動了一下,她以爲眼花了,不過出於職業的敏感,還是抓起孫立羣的手腕,突然一聲大喊。
“他還沒死,姚銓,快速把他放到地上,不要這麼抱着他。”說完會有看着站在她身後,還在抹眼淚的幾名護士,“快速把擔架擡過來。”
“哦……哦哦……”幾名護士邁開腿跑回去,而姚銓聽到孫立羣還活着,急忙小心翼翼的把孫立羣放平躺在地上。
王芳給孫立羣緊急處理傷口,然後說道;“姚銓,快點聯繫團部,我們需要直升機。”
“啊?哦!”姚銓站起身就跑,王芳喊道:“讓直升機到羅卜蓋孜前哨哨所接傷員。”
“知道!”姚銓回答一聲,急忙跟團部取得聯繫。
幾名護士把擔架擡了過來,然後快速的把孫立羣放到擔架上,一路小跑回送到醫療車上。
王芳快速把氧氣罩給孫立羣戴上,然後掛上了掉針喊道:“上車,上車,快點走!”
姚銓看着醫療車疾馳着離開,馬上命令那名上尉帶着人帶着人護送。
而這時,阿方海關內的工作人員已經走了出來,一名看不出年紀,面色黝黑,臉上有濃密胡茬男人走到陣亡的七名士兵面前,慢慢跪在地上,捂着臉輕輕抽泣。
阿方的邊防士兵一直都是那麼幾個人,不是他們不知道瓦罕走廊的重要性,況且這裡是國際上很多恐1怖組織窺探已久的通道,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裡進入中方,或者在中方進入阿富汗,那是因爲中方的邊防力量很雄厚。那些恐怖分子就算能成功突破阿方海關,也會遭到中方邊防軍的毀滅性打擊,以給阿方造成了依賴的現象,所以瓦罕走廊的邊防力量一減再減,最後就留下了這麼幾個人。可誰能想得到,幾十年平安無事的瓦罕走廊,今天卻出了這麼大的事,中方和阿方的損失都不小。
姚銓看着他們高聲喊道:“立正!”
“啪!”
左右士兵挺胸擡頭立正站好,姚銓喊道:“敬禮!”
那個男人慢慢站起身,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說的:“謝謝!”
姚銓點點頭:“應該說感謝的是我們,不管這一次有沒有成功抓住犯罪分子,我代表中國感謝你們。”
男人搖搖頭;“打擊犯罪,打擊恐1怖主義,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姚銓再一次敬了個禮:“保重!”說完轉身就走,“上車,回去!”
當醫療車到了羅卜蓋孜前哨哨所的時候,救援的直升機已經降落在山口等待。
衆人快速把孫立羣擡上直升機,王芳帶着兩名護士也跟着爬了上去。直升機緩緩起飛,那名上尉擡頭看着漸漸消失在天際的直升機,強忍着哭出來的衝動說道。
“立羣,你一定要挺住啊!”
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縣醫院已經嚴陣以待,喀什市專家也已經到來。
“來了!”一名穿着白大褂,三十來歲的醫生指着天邊喊了一聲。
所有人擡頭看去,只見一個黑點正在向這裡快速移動,螺旋槳的轟鳴聲也越來越大。時間不長,直升機到了醫院上空。
醫院院長布達洪喊道:“都讓開,都讓開!”
醫院外停車場的車都已經騰出了出來,站在那裡看熱鬧的人羣全都跑向遠處。直升機緩緩降落,螺旋槳帶起的狂風颳起漫天塵土,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機艙門打開,醫院的擔架車快速推了過去,王芳第一個跳下車,幫着衆人把孫立羣擡上擔架車,然後跟着急救醫生瘋狂的跑進醫院。
孫立羣被送進了手術室,一名穿着無菌手術服,滿頭白髮的老者匆匆走來,見到王芳問道:“王芳同志,傷者情況怎麼樣?”
由於邊防部隊醫療條件有限,如果誰生了大病,有的時候會利用視頻,請一些大城市的專家會診,但只要不是大雪封山的時候,大多數都會送到縣裡或者市裡醫院,所以王芳跟市裡和縣裡的一些專家都很熟悉。雖然這些專家醫術不見得多麼厲害,但醫療設備可不是邊防部隊能比的。
王芳說道:“貫穿傷,子彈近距離在胸口射進去,至於具體傷勢不明。還有,他的腿上還有槍傷。”一說道腿上的槍傷,王芳臉上又有些變化。那是因爲孫立羣腿上的槍傷和那名士兵別無二致,都是自上而下打的,子彈在腿部表皮層穿透,沒有傷到肌腱,這讓她有點不可思議。如果說那名士兵是運氣,那孫立羣還能還是運氣嗎?可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只是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她也沒有說太多。
花白老者點點頭,沒有在說話,快步走進手術室。
烏魯木齊,市公安局。
高志海、江映波、喬小軍、鄭輝、吾木提坐在劉存洋辦公室裡看着他放下電話。
劉存洋苦笑着說道:“他們出關了。”
吾木提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們輸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居然輸了,連人影都沒看到。”
鄭輝砸吧咂嘴,嘆着氣說道:“他們是職業軍人,曾經面對可都是僱傭兵和各個國家的精銳特種部隊,能夠活下來都是真正的戰爭機器,我們輸了不丟人。而且我們要感到慶幸,那幫變態不是真正的罪犯,不然我們這一次就不會只是灰頭土臉,而是傷亡慘重了。也許我們在座的,已經有人在辦追悼會了。”
喬小軍看着劉存洋說道:“劉局,你對血狼他們瞭解多少,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他的故事?”
劉存洋一笑:“我警察,他是軍人,我所知道的也都是道聽途說。”
“講講唄!”吾木提來了精神,他對楊洛是真的很好奇。
劉存洋說道:“其實是因爲這次接到配合血狼執行任務,但我對他也不太瞭解,就去軍區找齊司令,都是他跟我說的。”
其他幾個人豎起了耳朵,劉存洋沉思着說道:“怎麼說呢,血狼這個人做事不拘一格,每每能讓人出乎意料,從不在乎那種世俗的道德約定。越是別人不敢做,不屑做,不能做,他就越幹得興高采烈。說白了,爲了達到目的就是不擇手段的那種人,放在古代就是一個梟雄般的人物……”
說到這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就像這次,他們劫持了兩名邊防士兵,一個被他們一槍打在腿上,傷勢不重。另一個是排長,子彈在胸口穿過,現在在醫院搶救,生死不知。”
幾個人聽了心裡一顫,喬小軍有些激動的說道:“不可能,這應該是買合蘇木艾山乾的,血狼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劉存洋嘆口氣說道:“憑他的能力,主導這次逃亡不是難題,估計那名少尉還真是他下的手。不過我能想得到,他肯定也是逼不得已纔會對自己戰友開槍,就像當年……”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衆人都沉默了,也都知道劉存洋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當年爲了打掉一個盤踞在新疆的販毒集團,那個時候劉存洋還是公安廳副廳長,他親自挑選兩個人臥底。由於其中一個暴露,而另一個人也遭到了懷疑,這個遭到懷疑的臥底爲了完成任務,親手把暴露的戰友給殺了。最後販毒集團被打掉,那個活下來的臥底精神一直不太好,一年後脫下了警服,然後就消失了,到現在也沒有音訊。
鄭輝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開口說道:“要是我們國家多幾個血狼這樣的存在,還怕誰啊!”
劉存洋擡起頭,沒有再提那個消失到現在也沒有消息的戰友:“其實在我們國家軍方,還有一個這樣的人,能力不在血狼之下。”
幾個人,包括高志海和江映波都很好奇:“誰?”
劉存洋說道:“他叫葉天明,被稱爲獵鷹,也是在那個地方出來的,算是血狼的前輩,比血狼還要邪性。”
“哦?”吾木提興致高昂的問道,“那他們兩個誰厲害?”
劉存洋搖頭:“我也問了齊司令這個問題,齊司令跟我說,單兵作戰能力,血狼可能略勝一籌,如果是以連爲單位的交鋒,獵鷹要略勝一籌。不過這不是絕對的,因爲兩個人都擁有強大的個人魅力,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創造力,只要登高一呼會應者如雲,毫不猶豫的衝鋒陷陣。所以這只是他們根據兩個人的性格、作戰風格分析出來的。至於到底誰更厲害,那只有在戰場上真正打一場才知道,而這個打可不是演習,而是真刀真槍的拼。”
高志海說道:“這個獵鷹還活着嗎?”
劉存洋說道:“當然活着,現在他是南軍軍區某軍軍長,是我國最年輕的將軍。”
吾木提眼神熱切的說道:“如果他們兩個聯手會怎麼樣?”
劉存洋說道:“我沒問齊司令這個問題,不過憑他們兩個能力,要是真的聯手,把他們的優勢組合,並且沒有人掣肘,那在特種作戰領域,估計會是……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