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楊洛看着劉存洋激動的樣子,急忙安慰,“年紀大了,一激動就容易得腦出血啊,心肌梗什麼的,要是你在我面前出了什麼事,知道是你激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呢,這要說出去,那真是黃泥粘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啊。估計林國威那個老傢伙會第一個找我算賬。”
劉存洋這個氣啊,剛纔他確實有點激動,可他也才五十不到,還沒有老到會被氣死的地步,楊洛這個傢伙他不是東西了,說話太損,好像恨不得他死一樣:“不要跟我扯些沒用的,快點說,到底怎麼回事?”
楊洛見到劉存洋真的急了,也不在那他開刷,在兜裡把瘋子的電話拿出來,然後找到視頻播放器遞給劉存洋,“你看看吧!”
劉存洋疑惑的拿過去,視頻很短,就三十多秒的時間,可該給的信息都給了,看完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們怎麼會跟阿布都熱依木牽扯到一起了,難道他們也是……”
楊洛搖搖頭:“具體的事情經過你不用問,我告訴你,最後被我殺的那個傢伙叫周仁安,至於第一個被我殺的那個叫什麼我不知道,看兩個人長得很像,他們應該是親兄弟。你只要把這個視頻給林國威看,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劉存洋心有疑惑,但楊洛不願意說,他也不再問,因爲他知道,他問也是白問:“好,我這就把視頻給林副部長傳過去。”
楊洛說道:“對了,還有一個年輕人,叫什麼我也不知道,現在應該還在酒店裡。這個人你就不要動了,你只要通知他周仁安被我殺了就行,經過可以屬實的告訴他。”
劉存洋是真看不懂了:“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楊洛一笑:“我不讓你動那個年輕人,是因爲有些事情必須得他回美國去幹的,沒有他遊戲就不會那麼精彩了。”
劉存洋無奈的點點頭,邁步走了出去。楊洛也站起身,伸出雙手:“把我銬上吧!”剛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他的手銬已經被打開,現在回去,自然要銬上。
吾木提遲疑的說道:“真的要這樣?我把你送到單人的滯留室就行了。”
“不行!”楊洛說道,“我要跟阿布都熱依木關在一起,你們想在那個傢伙嘴裡掏出東西沒有那麼容易,爲了節省時間,我得讓他儘快交代。”
鄭輝笑了一聲,“行了,老吾,你給楊老大銬上吧,有他在,我們也省點力氣。”
吾木提無奈的把手銬給楊洛戴上:“走吧!”然後架着楊洛往外走,“我昨天聽到消息,京裡又出事了。”
楊洛隨口問道:“出什麼事了?”他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然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吾木提說道:“又是一起貪腐窩案,朝陽區分局的曹光利被雙規,還有區政法委的韓庸也被抓了,牽扯出二十多人,聽說這事還沒完,估計在接下來的幾天還得有人落馬。現在京裡又弄得人心惶惶,有人已經放話出來要辭職,說什麼現在的官太不好當了,整天提心吊膽的!”
“哼!”
楊洛冷哼一聲:“辭職?我們國傢什麼都缺,就不缺人,想要當官的人有的是。而且上面已經對現在的腐1敗到了容忍的底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全面反1腐。當反1腐進入新常態,他們就會知道什麼是有貪必肅,什麼是除惡務盡。像那些說爲官不易,甚至想繼續爲官不爲人,他們會越來越難受,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是啊!”鄭輝這個時候說道,“嚴以律己、克己奉公,本來就應是我們這些領導幹部的常態,管住嘴、管住手,着並不是什麼苛求,而是我們本就應該遵守的道德和底線。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纔對得起人民的重託。”
楊洛嘆口氣:“古人尚且有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的愛民情懷和擔當精神。正所謂,爲官避事平生恥,人民把權力交到我們手中,該做的事就必須要做。那些說什麼反1腐會讓幹部變得縮手縮腳、明哲保身,爲官不爲、不願幹事的人就他媽的是在放屁,完全是爲不幹事、怕擔當找的藉口和託詞。”
幾個人說着進了滯留室,吾木提和鄭輝跟楊洛告了別,然後鎖上門離開。
楊洛一個人躺在牀上望着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滯留室的鐵門被敲響,“吃飯了!”
楊洛翻身坐了起來,鐵門被人在外面打開,一名胖胖的女警拎着半桶燉大白菜和一桶饅頭走了進來,後面還有一個女警,也拎着一個桶,裡面居然是紅燒肉。
楊洛走過去,看到還有紅燒肉,而且燉白菜裡的肉也不少,看起來相當不錯,“你們這裡的伙食這麼好?”
女警可不知道楊洛的身份,沒有好臉色的說道:“吃不吃!”其實她都不知道,今天菜怎麼會有這麼多肉。雖說在滯留室裡的人不都是罪大惡極的,也不都是真的犯了法。但畢竟無論做什麼東西,可都是在局裡的財政支出。多花一分錢,年底的獎金可就少一分,這跟花他們的錢沒什麼兩樣,所以平時做的飯菜跟豬食沒什麼兩樣。
“吃!”楊洛是真的感到餓了。
胖警拿出兩個小塑料盆,抓了兩個饅頭放到小盆裡,接着把紅燒肉和燉白菜一起盛到另一個小盆裡,“吃完之後把盆放到門邊,半個小時後我會來取。”說完轉身就走,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楊洛揉了揉鼻子,說道:“更年期的大媽,脾氣還真古怪。”
“你說什麼?”胖女警那張肥臉緊貼着鐵門上面的通風口,冷冷的看着楊洛。
“沒,沒什麼!”楊洛急忙否認,跟這種更年期大媽沒有道理可講。
“哼!”胖女警冷哼一聲,肥臉消失在楊洛眼前。
楊洛吃完之後,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放在門口的兩個飯盆也已經被取走,而阿布都熱依木還沒有回來,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傢伙好過不了。
果然,一個小時左右,阿布都熱依木被拖了回來,然後爬到另一張牀上一動不動。身上看不到傷,但那憔悴的樣子,還有佈滿血絲的眼睛和不時抽動的嘴角就知道,這個傢伙正在強忍着身體上的疼痛。
楊洛走過去,坐到牀邊,看着阿布都熱依木突然笑了一聲:“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阿布都熱依木沒有說話,楊洛接着說道:“你這是何必呢?像我一樣多好,都不用他們問,全都告訴他們。反正他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即使是不說,也一樣定罪,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說完拍拍阿布都熱依木的後輩,阿布都熱依木到底一口冷氣,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媽的,不要碰我!”
“哦!”楊洛眼裡滿是笑意,嘴上卻很痛快的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可你這樣着有必要嗎?要我說,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省的自己遭罪。”
阿布都熱依木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又覺得楊洛的話很有道理。警方已經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他說不說真的不重要,一樣能對他提起公訴。想着,想着,越想越覺得自己真他媽的夠愚蠢的,整個一個下午被折磨的夠嗆,不知道捱了多少次打,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可現在想想,這頓打真是白捱了。
楊洛回到自己牀上躺下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剛纔說的那些就已經夠了。阿布都熱依木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叫趨利避害。
此時京裡,白天的氣溫達到了三十九度,是近年來少有的高溫,就算現在是晚上,也讓人覺得悶熱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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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威的辦公室一直亮着燈,空調呼呼的吹着,反而有些冷。林國威站起身穿上外套,接着又坐了回去,然後看着面前的電腦,正是瘋子拍的那段視頻。他跟周仁安接觸過,所以也不算陌生。而這段視頻,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林國威緊緊皺着眉頭,當他第一眼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就知道了楊洛爲什麼要殺周仁安。可卻一直沒有想明白,楊洛拍這段視頻的意義在哪裡,他可不認爲這是楊洛在消遣他。畢竟他現在很忙,而楊洛現在也不會這麼無聊,所以他一遍一遍看視頻,想要看出點什麼。他不是沒有想過打電話給楊洛,親自問問這段視頻有什麼意義。可卻拉不下那個臉,因爲劉存洋已經告訴他,楊洛說只要看到這段視頻,他就知道怎麼做。堂堂一個副部長,京城公安局的局長,在這種情況下還打電話去問,這個臉他可丟不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國威擡起頭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然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罵道:“王八蛋,居然將了我一軍。”罵歸罵,雙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那個混蛋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啪啪啪……”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林國威奇怪的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他已經讓他的秘書回家休息了,這個時候誰會來?
“進來!”既然不知道外面的是誰,那就讓他進來吧,林國威喊了一聲。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趙陽走了進來,“我就知道你還沒回家。”
林國威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趙陽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爸,你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