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宇拎着槍走了過來,冷笑着說道:“康權,你他媽的還真敢說,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嗎?他玩兒槍殺人的時候,你還在新兵連,還不知道槍長什麼樣呢。不要說是你,就是你老子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敬個禮。”
“呦!”康權好像纔看到孫志宇,大大咧咧的說道:“原來是孫支隊長,好像這次任務只有總隊參加吧,誰是給你透露的消息?這可是嚴重的泄密行爲。”說完說完看向那名警員,然後又看向楊洛,臉上掛着耐人尋味的笑容。不會是你們泄的密吧,那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
“你他媽的說什麼?”
孫志宇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老子孫向武跟康權的老子康鳴路是發小,一起上學,一起入伍,兩個人好得同穿一條褲子。孫向武當排長,康鳴路也是排長。孫向武當了連長,康鳴路就是指導員。孫向武當了營長,康鳴路就是教導員。孫向武當了團長,康鳴路就是政委,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是搭檔。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當一次晉升的機會出現,康鳴路背叛了友情,欺騙孫向武,說這次競爭的人當中,有一個人來頭很大,而且已經是內定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勸說孫向武放棄競爭,不要得罪人。孫向武相信了老朋友的話,放棄了競爭,最後康鳴路成爲了149師的師長。
要知道149師可是成都軍區王牌部隊,當年中印邊境自衛作戰中全殲印度山地步兵第7旅,活捉旅長達而維。(當時是18軍52師,因與50軍149師換防,1969年12月10日番號變成了149師)。後來在對越反擊戰中,與316A師之間的較量,完成了對越自衛作戰西線最經典的穿插戰役。而當年的西藏亂局,也是149師平熄的。149師就是主力中的主力,王牌中的王牌。現在有好幾個軍委領導都是出身在149師,可以說,只要當了149師的師長,在以後的晉升當中就會平步青雲。
本來這次晉升,孫向武的機會是最大的,但就是因爲他太相信康鳴路,才失去了機會。這讓孫向武痛恨不已,不是恨自己失去機會,而是恨康鳴路欺騙了他。幾十年的感情,卻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但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將來的路會怎麼走。一場震驚世界的大地震突然發生,孫向武果斷請命,在電力、交通、通信完全中斷的情況下,帶着六百多士兵,路遇多次餘震山體滑坡,幾次與死神擦肩,31小時趕到震中展開營救。後來多次受到主席和軍委的點名表揚,至此之後,孫向武的晉升之路一片坦途,現在已經是軍委副總參謀長,並且馬上就會調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而康鳴路現在只是成都軍分區的司令,可謂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當然,自從兩家人決裂之後,孫志宇和康權也一直在明爭暗鬥,甚至很多次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要不是兩個人的老子在,早就被趕出部隊了。而在前不久,兩個人又爲去軍校學習的名額競爭,這一次孫志宇得到了機會,康權當然不服。所以只要找到機會,就給孫志宇上眼藥。如果是一般的事情,康權拿泄密做文章,孫志宇也不在乎。可高家的事情太敏感,涉及到的人也很多,要是真被康權顛倒黑白的胡說一通,誰也不敢拿楊洛怎麼樣,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子去找楊洛的麻煩。但他不一樣,馬上就要去軍校學習了,如果真有人拿這個說事兒,他學習的事情就有可能泡湯。而且在這個敏感時期,他老子也不可能出來給他說話。
康權微微一笑:“我說什麼你沒聽明白嗎?”
楊洛拿出煙低頭點了一顆,然後吐出煙霧,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康權:“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把罪犯帶走,然後回去邀功請賞,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沒事找事,給自己找不痛快。”
康權嗤笑一聲:“找不痛快?是你給我不痛快,還是他孫志宇?”
“媽的!”孫志宇看着康權那個德行心裡就不爽,擡起腳狠狠踹向康權。
康權很瞭解孫志宇,所以早就防備着他突然動手,見到孫志宇真的動手,也沒有猶豫,一閃身,躲過孫志宇的踹過來的一腳,然後快速一轉身,擡起胳膊,以肘部撞向孫志宇的胸口。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最後像個潑皮無賴一樣,抱到一起滾到地上。而康權的兵並沒有過來幫忙,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估計是兩個人經常打架,這樣的事情多了,那些兵也習慣了。至於那名警員,想要過去幫忙,但心裡明白,要是他跟着動了手,事情就鬧大了,最後孫志宇可能無法收場,只能站在那裡乾着急。
楊洛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一把拎住康權的衣領,然後右臂一用力。康權那一百四五十斤的大活人,就像裝滿棉絮的破麻袋,被楊洛扔出去幾米遠:“滾蛋!”
康權被摔得痛叫一聲,爬起來,怨毒的瞪着楊洛,恨聲罵道:“操1你媽的,兩個打一個,有種我們單挑。”
孫志宇火氣也很大,擼了擼衣袖罵道:“操,老子這次去軍校回來就是營長,還怕你不成?”說完就要衝上去。
楊洛按住孫志宇的肩膀:“我們兩兄弟好久沒見了,還是我來把他解決,然後好找個地方喝點。”
康權被楊洛那種蔑視的目光看得怒火中燒,尤其是孫志宇那句在軍校回來就是營長的話,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康權大吼一聲,猛然向前跨出兩步,右手握拳直奔楊洛面門。
楊洛不屑的一笑,擡起腳踹了出去。這個動作跟剛纔孫志宇一樣,沒有一點區別,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不可同日而語。康權想要躲開,可大腦的思維卻跟不上楊洛這一腳的速度,念頭剛剛興起,就感覺到肚子好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狠狠撞上,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飛而起。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幾米遠的地方,接着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傳入大腦,胃部劇烈的翻騰。一張嘴,把晚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其中還夾雜着血絲。整張臉已經扭曲的變了形,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噗!”
楊洛吐掉嘴裡的菸頭,看着樣子猙獰可怖的康權,淡然的說道:“我叫楊洛,這個場子憑你是找不回去了。要是不甘心,讓你老子來找我。”然後看向已經下車,站在一邊的高橙,“除了你們家那個老東西,你是高家唯一一個讓我看得入眼的人,希望你好自爲之。”
高橙臉色一陣動容:“能夠被楊少這麼看重,我不知道是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哀。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估計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楊洛微微搖搖頭:“只要好好配合,上面也不會趕盡殺絕。”說完不在理會高橙,轉身走向孫志宇,“你沒事吧!”
孫志宇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沒事!”然後指着那名警員說道:“老大,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黃文高,是我的戰友。我知道你要過來之後就去找你,因爲怕有些人見到,所以沒有開車。到了總隊門口,正好見到他。剛開始我問他怎麼會在那裡,他還跟我支支吾吾,最後架不住我逼問,才說出來,是上面安排他協助你抓捕罪犯的。”
楊洛一笑:“我說你怎麼會在他的車上呢。”
孫志宇咧嘴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一呲牙:“在部隊的時候,我跟老黃的關係一直很鐵。其實我很希望他留在部隊,畢竟有我在,他以後的發展會順利一點,可他不願意,非得退伍當警察。可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名普通的警員,在地方我又說不上話,你可要幫幫他。”
黃文高並不知道楊洛確切的身份,但上面命令他協助楊洛,這就證明楊洛的身份很不簡單,最少在公安部能量很大。而且孫志宇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能讓孫志宇叫一聲老大的人,身份豈能簡單。現在聽到孫志宇這麼鄭重其事的要求楊洛關照他,心裡很激動,眼睛充滿希望的看過去。
楊洛問道:“志宇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如果在隊部發展,對你很有利,爲什麼會選擇退伍當一名警察?”
黃文高說道:“我父親就是警察,在我十六歲的時候犧牲了,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我也能成爲一名警察。”
楊洛點點頭,轉身走到警車邊,把右護法拎出來,然後招呼孫志宇一聲上了車,對黃文高說道:,“這輛車我暫時借用,你留在這裡處理善後。”
黃文高內心一陣狂喜,他只是公安部安排下來的眼線,就是監視阮星墨的,即使把人都抓到了,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可沒想到,孫志宇一句話,楊洛就把一個天大的功勞送給了他。
康權被他手下那些兵扶着坐在馬路牙上,半天才緩過勁來。怨毒的看着楊洛和孫志宇開車離開,內心之中可謂是恨意滔天。正在琢磨着,怎麼報復孫志宇和楊洛的時候,通信員過來報告:“連長,指揮部來電,問我們行動是否順利。”
康權眼珠一轉說道:“回電,就說我們遭到犯罪分子武力抵抗,但經過我連全體官兵的奮勇作戰,兩名重犯被擊斃,兩名被活捉。”他老子是這次行動的副總指揮,要是不把這個天大的功勞摘到手裡,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黃文高聽到康權的話,氣得夠嗆,心裡一陣大罵。你他媽的還能不能再不要臉點,要是沒有楊洛,你連屎都吃不到熱乎的。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奮勇作戰,兩名重犯被擊斃,兩名被活捉。
就連高橙都很不屑哼了一聲,鄙視的看着康權:“真夠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