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襲來,軍營裡綠濤陣陣,涼風習習,一股清爽愜意從身體中幽幽盪出來。
高矮不同的建築錯落有致的聳立着,路面潔淨看不到絲毫灰塵,兩旁的柳樹筆直高聳,柳枝下垂隨着微風輕擺。景觀燈發出昏黃的光芒,給這漆黑的夜留下了一點光芒。
楊洛他們並沒有隱藏行蹤,漫無目的隨性走着,沿着路,走的很慢。他們對軍營有着無法割捨的情懷,一路走來,感受着熟悉的氣息和陌生的環境。
突然遠處傳來口號聲和密集的槍聲,楊洛停下腳步,擡頭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有連隊在夜訓。
李濤有些傷感的說道:“我們離開部隊多少年了?”
楊洛嘆了口氣繼續往前,當他們拐到另一條路的時候,發現前面有一個不大的小廣場。路牙邊,草坪上,廣場中有不少席地而坐,相互攀談的女人。這些女人年紀不一,大的四五十歲,素顏樸裝,頭髮隨意扎着。小的也有十八九歲,打扮時髦。有的地上擺着筆記本電腦,有的玩着手機,還有的在一起打打鬧鬧,毫無感到在軍營有什麼約束。
楊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能在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呆着的,都是隨軍或者探親的家屬。偶爾看到士兵,除了糾察就是團領導的警衛員,出來給領導辦事的。
軍營是一個雄性的土壤,給人的感覺就是綠色,而這些軍嫂,就是綠色中的一點紅。給莊嚴神聖的軍營,帶來了一絲溫暖和活力。
這時一名穿着軍裝,肩膀扛着上尉軍銜的軍人走了過來,他身前還有一個一兩歲的小男孩,走路還不穩,左搖右晃的走着,雖然緩慢但意圖堅定,也覺不怕會有摔倒的危險。而那名上尉一直彎着腰,展開雙臂,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突然小傢伙一個趔趄,小小的身體向前撲倒。上尉急忙伸手把小傢伙抱住,然後高高舉起,一陣哈哈大笑。小傢伙也不害怕,可能他也知道,父親會保護他,也跟着一陣咯咯的笑。
楊洛看着這一幅畫面,想起了思洛,這一晃又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小傢伙有沒有長高。
許航見到楊洛臉上的笑容,捅了捅他,笑着說道:“怎麼了?想我侄女了?”
楊洛點點頭,“走吧,找個人問問,那個傢伙在哪住。”
那名上尉抱着孩子,見到楊洛他們一愣,無論楊洛他們怎麼隱藏,但是身上那種軍人特有的氣息,怎麼也不能磨滅。可見到楊洛他們幾個人雖然穿着軍裝,但沒有軍銜,也只是以爲退伍的老兵,回來看望戰友的。禮貌的對着楊洛他們點點頭,然後錯身而過。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就是和平年代的軍營,才能讓他們毫無顧忌,在這裡亂晃。不過也是這裡,要是他們跑到彈藥庫或者團部,肯定會被盤查的。
時間不長,前面出現五棟並排建在一起的六層樓。這裡很靜,除了前面樓道口執勤的士兵,那裡亮着燈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楊洛打量了一下四周,輕聲說道:“這裡應該是連隊的宿舍,於成榮是軍需股股長,不可能住在這。”
李濤說道:“如果他是營級軍官,應該在家屬樓。”
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雪白的電筒光芒照射過來。
“口令!”
楊洛聽着這個聲音很熟悉,看了李濤他們一眼。
“看來這幾個傢伙在外面溜達完了。”
李濤笑着說道:“正愁找不到人呢。”
那四個傢伙走了過來,電筒在楊洛他們臉上照了一下,緊繃的臉緩和下來。
“來探親的吧,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楊洛拿出煙扔給四個人一人一根,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笑着說道:“天熱睡不着,而且明天就要回去了,出來溜達溜達,感受一下軍營夜晚的魅力。”
拿着電筒的傢伙抽了口煙,笑着說道:“這破地方有什麼好看的,我當了五年兵了,也沒感覺出有什麼魅力。”
楊洛呵呵一笑,彈了彈菸灰。就在這時,瘋子、徐航和龍鑫身體一晃,出現在後面那三個傢伙的身後,擡起手狠狠敲在了他們的後腦上。
三聲悶哼,三個傢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被瘋子他們拖入樓後的暗處。
拿着電筒那個傢伙的一愣,瞪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楊洛,不知所措的愣在那裡,眼裡有着一絲驚恐。
楊洛無聲的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彷彿吸血鬼的獠牙,讓這個傢伙感到恐懼。緊接着一個機靈,叼在嘴裡的煙掉在地上,張嘴想喊,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捂在了他的嘴上,一把閃着烏光的匕首頂在了他的咽喉處。感受着那冰冷,透着絲絲寒氣的堅硬物體,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人會膽大包天的到部隊來行兇。
楊洛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些乾澀的嘴脣,“小子,不想死就不要亂喊,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
這個傢伙瞪着眼睛微微點頭,楊洛鬆開手:“軍需股股長於成榮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這個傢伙倒是挺老實。
“他住在哪?”
“在家屬院二號樓,一單元五樓B室。”
“家屬院在哪?”
“在西北角!”
楊洛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傢伙打昏,然後拖到暗處,“濤子、瘋子、許航換衣服。”
說完首先把那個傢伙的軍裝脫下來換上,然後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
這時李濤、瘋子還有許航也換好了衣服,楊洛說道:“滿江、龍鑫你們幾個到我們翻牆過來的那地方等着。”
滿江幾個人點點頭,轉身向回走。
楊洛四個人來到家屬院,左右打量了一下,走向東面的那棟樓。
於成榮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煙,眉頭緊緊的皺着。他已經接到陸鴻博被抓的消息,這兩天他的心一直在提着,要是陸鴻博把他咬出來,那他也就交代了,所以這兩天他是吃不好睡不好。
他老婆穿着睡衣在房間裡走出來,看見他在抽菸皺了一下眉頭,把他手上的煙搶過來按在菸灰缸裡。
“看看這屋,被你弄得烏煙瘴氣,少抽點會死啊。”
於成榮不滿的看了他老婆一眼,剛想說話,就聽見門被輕輕敲響。
“報告!”
於成榮楞了一下,這麼晚了誰會來?
於成榮的老婆走過去開門,見到楊洛四個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就往回走。
於成榮看着楊洛他們走進來,然後看看楊洛肩膀上的肩章臉色一變。對於團裡的老兵,即使他叫不出什麼名字,但也絕對不陌生,可面前這個滿臉笑容的傢伙,他卻沒有見過。
於成榮剛要站起身,楊洛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坐在了於成榮身邊。
於成榮老婆滿臉的不悅之色:“一點規矩都沒有。”說完走向臥室,就在她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後腦一痛,失去了知覺。
於成榮知道麻煩來了,而且這幾個傢伙敢到這裡來找他,肯定是有備而來。
“你們是什麼人?”
楊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看着楊洛的笑容,於成榮眼角一陣狂跳,瞳孔急劇收縮,職業的本能告訴這個傢伙很危險。
楊洛摟着於成榮的肩膀,親熱的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老於,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找你幫忙。”
“什麼事情?”於成榮強自鎮定的問道。
楊洛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壓了下來。
“告訴我,流出去的九五步槍,你是怎麼弄出去的。”
於成榮感覺到了楊洛身上的變化,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讓他恐懼,這種恐懼來自內心,讓人渾身戰慄,居然讓他產生一種無法描述的敬畏。
同時他也嗅到了楊洛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道,心一陣劇烈的跳動。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憑着他的職業敏感,還有閱人的眼光。這個傢伙身上有這麼濃重的血腥氣息,還有剛開進來走路的姿勢,一定是一名參加過實戰,雙手沾滿血腥的職業軍人。
冷汗在於成榮的鬢角往下流,這個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他也不例外,但還是不甘心的說道。
“你的膽子不小,你知不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楊洛呵呵一笑:“西伯利亞訓練營老子都闖進去過,你們這裡算個屁呀。要是我高興,就我們四個人,能把你們一個團全殲。”
西伯利亞訓練營是什麼地方?那就是一個魔窟。是前蘇聯培養特種軍官和克格勃特工的地方,從教練到學員都是嚴格挑選後的狂熱分子,訓練極端殘酷血腥,日常訓練幾乎和實戰格鬥的強度相等,光是訓練營內的死亡率就高達三分之二。訓練後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而是野獸,他們沒有了人類的任何感情,只知道殺戮。
於成榮想笑,可見到楊洛笑眯眯的那張臉,張了張嘴,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確實很狂妄,你認爲我會信嗎?就算我國的狼牙,也不敢涉足那裡吧。”於成榮說這話,眼神一陣飄忽,不時的瞄向只有幾步遠,開着的窗戶。
“啪!”
楊洛楊洛看着於成濤賊頭鼠腦的樣子嘿嘿一笑,擡手一巴掌拍在了於成榮的腦袋上,把那個傢伙拍得眼冒金星。
“媽的,你信不信關我屁事。跟你說這些,就是告訴你,不要耍什麼花樣,就你們這裡的兵,想留住老子,差的遠呢。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免得我不高興,在你腦袋上留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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