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同撥了一竄號碼,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衛華的聲音:“李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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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同說道:“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印家要和範家聯姻,是印啓和範紅梅。”
很明顯衛華愣了一笑,緊接着一陣幸災樂禍的大笑:“印啓撿到寶了!”
李季同說道:“你小子還能笑得出來?”
衛華說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李季同說道:“過幾天印啓要下放到大化鎮,我聽說是常委副縣長,主抓大化鎮的招商引資和經濟建設。”
“我日他妹!”衛華狠狠罵了一聲。
李季同說道:“我馬上去見老爺子,讓發改委儘快把批文辦下來,絕對不能讓印啓把批文帶下去。”
衛華說道:“行,你辦完之後馬上回來,這件事情我們要儘快商量出對策,絕對不能給印家可乘之機。”
李季同說道:“現在我們面對不是印家,而是範家,你們先商量一下,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說。”
衛華答應一聲掛斷電話,李季同和周梅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大內。
蘭特伯爵西餐廳,每一位來過這裡的人都不會忘記這裡的露天花園。這裡和別家餐廳的露天餐座不同,蘭特伯爵並沒有簡單的支上幾把大傘,擺上塑料桌椅就開門迎客。而是精心地準備了鐵藝桌椅,細心地用牽牛花將桌與桌隔開。
蘭特伯爵在北京並不是最高檔的西餐廳,但裡面高雅的裝修風格,卻能完全體現客人的尊貴身份、地位和良好的文化素質,富有個性的室內環境,風格樣式、色彩搭配和優雅光線照明中能讓所有人體味異國風情。
所以來這裡用餐的大多數都是一些高級白領和搞文藝的人。當然,也有一些認爲高雅的人士對這裡趨之若鷲。
一輛紅色法拉利非常招搖的停在了蘭特伯爵西餐廳門口,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胖女人下了車。
這個女人穿着一身白色職業裝套裙,長長的頭髮盤在腦後,腳穿黑色圓頭皮鞋。個子能有一米七,方臉盤,整個人看起來……嗯,有點魁梧。下巴上有一顆黑痣,薄薄的雙脣顯示着這個女人的刻薄。尤其是雙眼睛很亮,使人覺得粗獷又精明。
這個女人挎着一個黃色皮包,昂首挺胸的走進餐廳,穿過牽牛花園,通過酒桶形木門,來到施瓦姆廳。
這時一名服務員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這位女士,您是用餐還是找人?”
女人微微點頭,“找人!”語氣輕緩,但卻有着不容質疑的氣勢。
服務員也是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以更加恭敬的語氣說道:“您的朋友在幾號桌?我可以帶您過去。”
女人揚了揚頭:“不用了,我看到他了。”
服務員沒有在說什麼,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
女人邁步向裡面走去,來到15號桌坐了下來,看着對面的男人,臉色露出高傲的神色。
“印啓,好久不見了。”
印啓把玩着桌子上一個空酒杯,微微一笑:“是啊,紅梅,自從畢業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一晃有五六年了吧。”
一名服務生拿着菜牌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先生,女士,點餐嗎?”
印啓把菜牌推到範紅梅面前:“紅梅,你先點吧。”
範紅梅深深的看了印啓一眼,沒有看菜牌:“獵人風味豬排、瓜盅酸辣雞尾蝦、森風味香腸色拉、法式洋蔥湯、鵝肝批,最後來一瓶03年的小拉菲。”
服務生點點頭,看向印啓:“先生,您呢?”
印啓說道:“給我來一份阿爾卑斯胡椒sauce牛排,其他的不要了。”
“好的,您稍等!”服務生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印啓看着範紅梅笑着說道:“怎麼樣?這裡的環境不錯吧,我記得你很喜歡吃蜜汁牛排,今天怎麼沒點?”
範紅梅打量着印啓,毫不掩飾眼裡的輕蔑:“印啓,當年在大學,我死命的追求你,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而現在迫於壓力要娶我,心裡是不是很不痛快?”
印啓對範紅梅眼裡的輕蔑毫不在意,笑呵呵的說道:“紅梅,那都過去了,我們不說那些行嗎?”
範紅梅盯着印啓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甚至是厭惡。就算現在你對着我笑,討好我也是迫不得已。”
印啓的城府很深,之所以面對楊洛的時候控制不住,那是因爲楊洛把他虛僞的面具撕碎。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面對咄咄逼人的楊洛,他又何必虛僞的陪着笑臉,自討苦吃。
不過面對範紅梅,這個一直喜歡自己的女人,印啓虛僞的臉上一直保持這笑容。
“紅梅,你瞭解我,我不想幹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我。”
範紅梅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這次聯姻,是我跟爺爺提起的,知道爲什麼嗎?”
印啓笑着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愛着我。”
“NO!”範紅梅豎起手指搖了搖,“你還記得畢業舞會嗎?”
印啓點點頭:“記得!”
範紅梅眉毛一挑,摸了一下自己胖胖的臉:“那你應該還記的那個叫黃瑜的女人吧,你爲了她居然打了我一巴掌。自那以後我對你已經沒有愛了,而是恨。”
說完,把擺在桌子上的百合花拿了起來,笑着說道:“知道我爲什麼喜歡百合花嗎?”
這個女人的思維實在有點跳脫,讓印啓有點跟不上,只能搖頭說道:“不知道!”
範紅梅說道:“傳說,白百合是由苦苦追尋伊甸園的亞當和夏娃流下的悲傷淚水變成的。我爲了你,流過多少次眼淚,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所以,爲了彌補這份遺憾,我找爺爺提起和你們印家聯姻,我一定要嫁給你印啓。”
印啓笑了:“你不是恨我嗎?爲什麼還要這麼執着的嫁給我?”
範紅梅也笑了:“就是因爲我恨你,所以纔要嫁給你。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我就要把你踩在腳下,要讓你天天面對我,還要讓你跟我生孩子。”
印啓的臉終於變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紅梅,我知道,就算現在我說愛你,你也不會相信。等我們結婚之後,我會努力,讓你把心中的恨再變成愛。”
範紅梅突然一陣大笑,毫不理會周圍投來詫異的目光。
“印啓,不要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是我不瞭解你,還是你不瞭解我呢?你答應娶我,無非是想利用我們範家對付遲家,對付楊洛。不過我不在乎,你也放心,既然我是你的未婚妻了,無論我多麼恨你,但也不允許外人欺負你,無論是誰都不行……”
印啓微微搖頭,範紅梅眉毛一挑:“你認爲我幫不了你?”
印啓聲音很輕很平淡的說道:“如果是你爺爺說出這話我相信,但是你……”
範紅梅聽出了印啓話裡的輕視,也不生氣,“你不用拿話套我,沒有爺爺幫忙,我也能讓你在大化站穩腳跟,把大化鎮的桃子摘過來。”
“哈”印啓笑了一聲:“你?你怎麼幫我?你知不知道現在大化的水有多深。”
這時服務生把東西端了上來,兩個人頓時閉上了嘴。另一名服務生把紅酒打開,倒進兩個人面前的杯子裡。然後兩名服務生鞠了一躬,向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範紅梅端起酒杯,對着印啓晃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我當然知道大化的情況,縣委書記李作羣和常委副縣長高明都被殺了。現在主持工作的是縣長黃平義,他是大化土生土長的幹部,作風非常強硬。而且現在大化的招商引資和經濟建設就抓在他手裡,如果沒有我幫忙,你根本就站不住腳,更不要說去那裡摘桃子了,估計用不了半年,你就得灰頭土臉的跑回來。”
印啓有些驚詫,這還是以前那個說話粗魯,囂張跋扈的範紅梅嗎?
範紅梅看出印啓眼裡的驚詫,笑着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性格怎麼變化這麼大?”
印啓點點頭:“確實很奇怪!”
範紅梅說道:“走仕途這條路,單純靠大牌子罩着,自己一點都不鑽研,那是走不遠的。要是一個笨蛋,那更是行不通的。因爲像我們這樣的豪門世家,內部外部關係錯綜複雜,要是一個笨蛋去走仕途,有什麼事情一個處理不到位,就有可能給家族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患。”
說到這,拿起刀叉切了塊豬排放到嘴裡,然後拿起餐巾擦了下嘴,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以前說話粗魯,做事一向囂張跋扈,但不代表我是一個笨蛋,其實我的智商比你高。我本來也不打算走仕途這條路,但是你走了,那我就別無選擇,我要讓你看看,我範紅梅永遠都比你強,無論是家世還是個人能力。”
印啓愣愣的看着範紅梅,這些年兩個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也多少知道範紅梅現在是組織部人事局的副局,這可是副廳級的編制。他一直以爲,範紅梅是範家老爺子的嫡孫女,一項很受寵,不到三十歲坐到了副廳級,沒什麼了不起的。可現在看來,他真的小瞧這個女人了。而且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他對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瞭解。
範紅梅不再說話,低頭吃着東西,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範紅梅放下刀叉,然後擦了擦嘴,看着還在愣愣發呆的印啓說道。
“怎麼不吃?”
印啓搖搖頭:“我不餓!”
範紅梅冷笑一聲:“是對着我沒有胃口吧。”
印啓張嘴想說什麼,範紅梅霸道的一揮手,硬生生的把印啓的話堵了回去,譏諷的說道:“我們即將成爲夫妻,你這麼虛僞太沒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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