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印名泉一聲怒吼。
印啓一把拉住印序,對他使了個眼色。印序不甘心的停住腳步,雙眼閃着如受傷野獸般的光芒。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絕對不會。”
印啓臉色陰陰的說道:“爸,我們得想辦法讓那兩個癟三把話收回來,不然小序會有麻煩。”
“叮鈴……”
電話鈴聲猛然間響起,印名泉看到來電顯示,急忙拿起電話:“大哥!”
聽筒裡傳來印玉軒的吼聲:“印序在外面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印名泉說道:“知道,不過那個人的腿是被楊洛那個畜生打斷的,小序是被陷害的。”
“那個什麼勒索、敲詐五十億的事情是不是印序捅出去的?”
印名泉說道:“是!”
“亂彈琴!如果楊洛那麼好對付,我們豈能飲泣吞聲到現在。”印玉軒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印名泉拿着電話愣了好一會,然後放下電話站起身:“去見你二伯。”
酒吧,還是那個位置,衛華看着陳威帶過來的手提電腦愜意的笑着說道:“應該在給他們添把火了。”說完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
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楊洛有些沙啞的聲音:“什麼事?”
衛華問道:“王彤嫂子怎麼樣了。”
楊洛輕聲說道:“植物人,能夠清醒過來的機率很低。”
“什麼?”衛華猛然在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楊洛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你那裡怎麼樣了?”
衛華深深吸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很順利!”
楊洛說道:“三天後我就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在說。”
衛華答應一聲,“戴恩恩在你身邊嗎?”
戴恩恩的聲音在聽筒裡傳來:“小衛子,找我什麼事。”
衛華說道:“是你出手的時候了。”
戴恩恩沒有說話,直接掐斷了電話。衛華默默的把電話放到桌子上,剛纔的好心情被王彤的事情弄得煙消雲散。
“怎麼了?”陳威問道,蔡洪亮也在看着衛華。
衛華拿起煙點了一顆:“沒什麼!”然後看着蔡洪亮,“明天抓捕印序。”
蔡洪亮點頭:“沒有問題。”
這兩天鬧得那麼兇,市裡和局裡領導居然沒有過問,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這在以往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細細一想也就明白了,上面是不想得罪楊洛和衛華,所以放任事情越鬧越大也不插手,讓他在裡面攪稀泥。當他想明白這些之後,更加堅定了靠向衛華的決心,不要說只是去抓印序,就是讓他去抓印名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人抓來。
一個小時後,網絡上突然出現一段視頻,誰都能看得出來,視頻中的男主角是印序,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非禮一個女孩,警察來了之後又大搖大擺的離開。這還不算,視頻結束之後,一段一段的文字出現在畫面中。把當年印小三搞得雲南烏煙瘴氣,天怒人怨的事情公佈於衆。
網民的憤怒瞬間就達到了頂點,罵聲就像是突然爆發的海嘯,捲起幾十米高的海浪撲向印家。
有網友發表文章稱:從歷史中的高衙內到現在的官二代,在詞語的變遷中,顯示了此現象在中國特色的官僚制度下的綿延不絕!社會貧富分化嚴重、分配不均問題日趨尖銳的今天,這一現象引起來了人們越來越多的憤怒。官二代這個新的詞語的形成並且成爲越來越熱的焦點話題,就已經奠定了此事件發生的沃土。可以說印序的囂張跋扈,殘忍暴虐,印小三的貪婪成性、無法無天,就像是奔突在地表下的岩漿爆發,是潰爛了的肌體內膿液的豔麗流淌。
這一現象的出現,其實就是權力運行中的無限膨脹,最終造就了這樣一種畸形的特權社會。
特權是可怕的,有些手握特權的人,包括他的親人都是有恃無恐的!而印序和印小三從小就在特權蔭護下成長,他們在特權支持下習慣性的爲所欲爲,視我們這些屁民爲奴隸,利用父輩手中的權利生殺予奪,視法律爲無物。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爲權利,把我們賦予他們的權利當成了私有財產。這種現象對國家、對人民的危害是極其嚴重的,如果不重新審視,不把權利徹底關進牢籠,社會的道德就會淪陷,政府的信譽就會崩塌……
雲南,印秉彥坐在搖椅上看着手中的報紙。印玉軒臉色凝重的在外面走了進來。
“爸!”
印秉彥擡頭看着印玉軒說道:“那段監控視頻有沒有問題?”
印玉軒搖頭:“我找了十幾個計算機方面的專家,他們都說沒有問題。可我打電話給名泉,他說那個人的雙腿是被楊洛打斷的,和印序沒有關係。”
印秉彥放下手裡的報紙:“看來那段監控視頻不是沒有問題,而是我們找的人沒有檢查出來。”
印玉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印序年紀小不知道輕重,可名泉這個當老子的居然也不阻止,簡直是糊塗。”
印秉彥嘆口氣說道:“是我錯了,根本就不應該把他扶上去,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料。”
印玉軒對印名泉也是無話可說,資質平庸不說,做事從來都不經過大腦。
“剛纔網絡上又出現了一段視頻,是印序非禮一個女孩子的,並且小三的事情也被爆了出來。現在我們印家已經成了衆矢之的,如果處理不好,好不容易纔打開的局面又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印秉彥輕輕閉上了眼睛,枯瘦的雙手緊緊抓着藤椅的扶手,傳來一陣嘎吱嘎吱聲。
過來一會,印秉彥才睜開眼睛,有些無力的說道:“讓印序去自首,讓正申和名泉公開向民衆道歉,要求嚴懲印序。”
印玉軒猶豫的說道:“讓印序自首沒什麼,可讓正申和名泉公開道歉,這有點嚴重了,而且對他們的威信也是一個不小打擊。”
印秉彥嘆口氣:“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民衆的怒火,才能讓我們不至於那麼狼狽,能挽回點顏面。”
印玉軒還想說什麼,印秉彥擺了擺手:“去吧!我有點累了。”
印正申也坐在書房裡看着電腦屏幕,臉上倒是很平靜,看不出他的喜怒。
這時他老婆推門走了進來:“老三和印啓、印序來了。”
印正申擡起頭:“讓他們到書房來。”
“叮鈴……”
印正申拿起電話:“大哥!”印正申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馬上恢復了正常,“我知道了!”說完放下電話。
書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印名泉和印啓還有印序走了進來。
印正申看着他們指指沙發,“坐吧!”
三個人坐了來,印名泉開口說道:“二哥……”
印正申揮手打斷他的話:“讓印序去自首,明天我們公開向民衆道歉。”
“什麼?”印名泉喊了一聲,“讓小序去自首,我們還要公開向民衆道歉?”
印序的臉突然激動的說道:“我爲什麼去自首?那個長毛的腿是楊洛那個畜生打斷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印正申說道:“你們過來看一段視頻。”
印名泉冷聲說道:“那段視頻我已經看過了,是假的。”
印正申看了他一眼:“不是那段!”
印名泉疑惑的走了過去,印啓和印序走到印正申身後。當印序看到之後頓時傻了眼,而印名泉氣得臉色蒼白,揮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印序的臉上。
“啪!”
印序被打得直髮懵,“幹什麼打我!”
“混賬東西,看看你乾的好事,大庭廣衆之下非禮女孩子,我不該打你嗎?”印名泉怒聲罵道。
印序捂着被打的臉,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印名泉發這麼大的火。
“我是被陷害啊,那天發生的事情只是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能讓你抓人家女孩的胸?”印名泉氣得渾身直哆嗦,擡手還要打。
印啓急忙攔在印序面前,“爸!當印序說清楚您在打他也不遲。”
印名泉恨恨的把擡起的手放下:“好,你說,看你怎麼解釋。”
印序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衣服是那個婊|子自己撕開的,而且她是和衛華是一起的。”
印啓恨聲罵道:“媽的,他們太卑鄙了。”這個傢伙好像忘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們想要暗算楊洛,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印正申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輕聲說道:“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卑鄙這個詞,只有勝與敗。尤其是官場從來都不是講究是非黑白的地方,所以我們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抱怨的,你們以後做事用用腦子就行了。”其實他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後果居然這麼嚴重。要不然就算兄弟翻臉也會阻止。
印名泉還是不死心的說道:“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非得讓印序去自首,我們道歉?”
印正申慢慢轉過身,看着印名泉說道:“什麼辦法?說印序是被冤枉的,說這一切都是楊洛設下的陷阱?會有人相信嗎?”
印名泉說道:“我們可以把事情強行壓下去,通知媒體不要在報道這件事情,讓那些網站把新聞、帖子全都刪了,這樣不就行了?”
印正申對這個弟弟真的是失望了:“如果我們面對的是普通老百姓,這麼做沒有問。可楊洛和衛華不是老百姓,他們背後有遲家和衛家,那些媒體會聽我們的嗎?爲了我們去得罪楊洛和衛華?”
印名泉張了張嘴,最後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他不承認都不行,印家就是在輝煌的時期,也只是個二線家族,何況是現在已經沒落了,那些媒體怎麼可能會聽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