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韓幼嬰的哭訴與祈求,李昊真的是沒有什麼辦法,固然他擁有無人能比的實力,可是有兩種情況他真的救不了的。
第一種就是人死了,屍體都已經沒了,這種情況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救活的。
還有另外一種,就是有魂魄的人死了,結果魂魄卻散了,這種人想要救活還有一絲希望,可是付出的代價極大,非至親之人,李昊不會那麼做的。
很顯然,王思遠就屬於後者。
這個代價太大,他不敢輕易答應下來。
李昊自己也承認,他不是什麼善人,只是道德底線稍微高一點而已,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對一個陌生人無限付出。
連李昊都說出這種話了,那邊的韓幼嬰還能說什麼呢。
其實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家裡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就算對方答應下來了,自己要怎麼樣報答對方呢?
“謝謝您,謝謝您能夠讓我看自己孩子最後一眼。”
韓幼嬰跪在李昊面前,整個人精神十分不振。
鄭重的給李昊磕兩個頭,然後她便緩慢的朝着王思遠的屍體那邊移動過去。
王思遠身體上的血跡已經被李昊清洗乾淨了,只是傷痕卻還在,整個表皮依舊有很多傷口,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此時的王思遠整個人身體變得僵硬,雙眼深陷,基本上只有送到火葬場這一條路了。
韓幼嬰就跪在王思遠的屍體旁邊,雙眼無神的看着這一切。
可以說兒子是她這些年以來唯一的生存動力,現在兒子沒了,就算李昊把她救活了又能如何?就算李昊派人看着她,不讓她自殺又能如何。
這個人,心已經死了。
李昊慢慢離開了房間,可以說這件事他做的已經足夠多了,甚至不惜暴露出來自己的身份。
接下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走在街頭,李昊感覺心裡出現了莫名的煩悶,他電話給瘋子,讓他查一下王思遠的家庭,看看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事情。
此時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李昊正在猶豫着是不是應該給老師打一個電話把這件事說出去。
猶豫了半天,他決定先給妙可傳音過去再說。
“妙可,如果王思遠以後不去上課了,你會想他嗎?”
“當然會啊,爹地,王思遠他怎麼了?難道搬家了嗎?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搬到哪兒去了啊,我想找時間去看看他。”
“妙可,能不能告訴爹地,爲什麼非要見他呢?”
“因爲……因爲他是妙可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妙可好的,這點妙可能夠感受出來。”
一句話,讓李昊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認爲王思遠這個人在與不在對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影響,可以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他卻忽視掉了李妙可。
現在妙可也是家庭的一員了,怎麼能夠忽視掉她的感受呢?
可能今天晚上她就會知道王思遠已經死了吧,要是她知道自己爹地明明有能力救卻沒有做到,她會怎麼想自己這個爹地。
小孩子可不會想代價什麼的,她就只知道一點,爹地沒有救自己的好朋友。
作爲父母,如果這件事在妙可的心裡留下什麼陰影的話,那麼多妙可健康成長絕對是不利的,甚至會影響到她世界觀的形成。
這一刻,李昊纔有些後悔,不應該答應老師過來看的,結果現在……
……
慢慢回到了王思遠住的地方,剛剛走到門口,李昊就聞到了一股煤氣泄漏的味道。
暗道一聲不好,他馬上破開門衝了進去,發現整個房間已經充滿了天然氣。
毫無疑問,是韓幼嬰做的,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自殺。
李昊趕忙掐了幾個法決,瞬間把整個房間裡面的氣體給換掉,才避免了慘劇再一次發生。
而韓幼嬰就坐在地上,懷裡緊緊抱着王思遠的屍體發呆,連李昊進來了都不知道。
“你說你這樣做傻不傻!難道你就不能好好活着嗎?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你也是一個大人了,怎麼就這麼幼稚呢!”
李昊忍不住,來到韓幼嬰面前吼叫起來。
再晚來幾分鐘,韓幼嬰又死了。
可能是李昊的聲音太大,把韓幼嬰喊醒了。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喃喃自語道:“沒了孩子,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看到韓幼嬰生無可戀的樣子,李昊就忍不住再次吼道:“你這個女人能不能堅強一些,難道你以爲陪着孩子死就是一種解脫嗎?仇人還在逍遙法外,你就這麼甘心死了?”
性格這麼軟弱的女子,李昊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甚至他都懷疑這個慘劇是不是就是因爲她的性格太過軟弱了。
“仇人?”
李昊的話不僅沒有讓韓幼嬰想明白,反而讓她更加絕望了。
自己要是能殺了那個男人,早就在三年前就能殺了。
不用猜,看韓幼嬰此時的表情李昊就知道了。
“好了,你把孩子給我,然後你自己去好好洗簌一下,順便把房間整理好,一個小時之後,我還給你一個活生生的王思遠好不好?”
李昊感覺自己的思想太高尚了,憑什麼一個不相干的人都要去救啊,自己又不是救世主。
韓幼嬰開始還沒聽明白,可是片刻之後她猛然間睜開眼睛看着李昊,然後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謝謝,謝謝,謝謝!”
她爬到李昊身邊來,狠狠的給李昊磕了幾個頭,把地板都弄的砰砰直響。
“好了好了,你就別謝我了,把房間收拾一下吧,別等到孩子醒了看到你這個樣子,估計孩子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李昊扶起韓幼嬰,接觸到韓幼嬰皮膚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女人的皮膚真是很好啊,柔滑無比,整個人好像沒有骨頭一般。
只是他沒時間多想的,抱起王思遠的屍體便走進了旁邊的臥室。
韓幼嬰一直目送着李昊把房間的門關上,才長出一口氣,然後全身癱軟的坐在了地板上面。
她相信李昊,甚至她都不知道這個信心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