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寧先生……”
寧毅剛一出門,便見一人年輕男子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滿臉的興奮像是粉絲遇見了自己的偶像,他掉頭就走,假裝沒聽見。
雖然寧毅還活着的事,官方媒體並沒有發佈什麼訊息,但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種貿然闖上門來的崇拜者他不是沒遇到過,不過向來都是能躲就躲,拋頭露面,可不是他的作風。
更別說,此人居然知道自己在這酒店裡,甚至早早的等在了酒店門口,在他看來,這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但那人,鍥而不捨,一陣猛跑追了上來,大有不跟他說上幾句什麼就絕不罷休的架勢。
跟我比跑步嗎?
寧毅微微一笑,壓了壓帽檐,雙腿猛一發力,便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一般狂奔而出,甚至比街道上疾馳的汽車都要快上幾分,路人們驚呼連連,爲之側目。
看着遠遠被拉下,扶着雙膝喘的像狗一樣的,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心說你要是能跑的比我快,那才見鬼了!
擺脫了那青年男子,寧毅找了一家餐廳吃早餐,牆壁上的屏幕依舊在播放着關於特拉國和康諾族方面的消息,都是昨日的舊聞,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
對那邊的局勢,他也時刻的保持着關注,看着邊境的難民們流離失所的生活,看着那些十二三歲的孩子揹着比他們身高還要高的老式步槍,心裡也是一片酸楚。
只是,這些,並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他有偷偷的捐款,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可他很清楚,以他個人的微薄i之力,絕對無法改變這個世界。
“寧先生,終於追到你了!”
剛吃了幾口早餐,那名先前被甩掉的青年便滿頭大汗的一屁股坐在了寧毅的面前,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
寧毅眉頭一皺,冷聲問道,他只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陪着自己的女人,如果這傢伙膽敢硬要破壞這種生活,他會毫不猶豫的給這傢伙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什麼是怒火。
冰冷的充滿殺氣的眼神,只讓這青年臉色一白,乾笑道:“寧先生,我是你的崇拜者,只是想問你兩個問題而已,問完就走!”
“無可奉告!”
寧毅冷冷的說完,直接吃東西,這餐廳是公衆地方,他沒有權利不讓對方呆在這裡,只能儘快吃完東西,好立刻閃人。
“寧先生,你聽說了嗎?”
那青年對寧毅冷漠的態度不以爲,乾笑兩聲道:“昨晚,在邊境和特拉國交界之處,發生了炮戰,有兩發炮彈偏離了軌道,一枚落在了華夏境內,炸死了一名華夏的公民,還傷了三名羣衆,還有一枚落在了邊境的難民營內,七死十四傷,死者包括一名六歲的兒童,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沒看法!”
寧毅恨聲道,東西也不吃了就立刻閃人,他敢肯定,無論這兩發炮彈是特拉軍方發射還是康諾族發射的,這雙方都不可能承認,華夏方面雖然會要
求特拉方面給個說法,但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爲那是死者,傷者感到心疼,可他更清楚,特拉政府和康諾族之間的戰爭,是雙方積怨已久的結果,不經過流血事件,是不可能達成共識的。
他自己就算武力超羣,可那又怎樣?他又不能將參戰的雙方全部殺光。
半個小時以後,寧毅便看到了電視上出現了關於剛剛那青年所提到的邊境炮擊事件,隨機採訪中,百姓們羣情激奮,紛紛要求政府出面,狠狠的給特拉一個教訓。
不過,看到最後一段採訪,差點將寧毅的鼻子都氣歪。
那是一段錄音採訪,一個熟悉的聲音問,寧先生,你對邊境炮擊事件造成的傷亡事件怎麼看?
接下來便是寧毅自己怒氣衝衝的聲音:“沒看法!”
接着,電視臺記者便開始侃侃而談道:“本電視臺的記者就邊境炮擊事件採訪了寧防務長的哥哥,著名的戰鬥英雄寧毅先生,幾年前的一次任務中,就連元首都以爲寧毅先生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居然堅強的活了下來!”
“寧毅先生爲華夏的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當看到邊境的人民流血流淚,看到無辜的康諾族百姓無辜的死去,我想大家都不難聽出,寧毅先生的沒看法三個字中,充滿了憤怒之情!”
“他在憤怒,憤怒我們的人民被無辜的炸死,他在憤怒,康諾族的難民,體內流着華夏之血的人,遭受了滅頂之災,可我們的國家,居然沒有任何行動!”
“寧毅先生曾經是軍人,我相信,他的憤怒,是因爲這種不作爲,是我們最大的恥辱!”
尼瑪呀!
寧毅看着那新聞報道,簡直欲哭無淚,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卻沒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被擺上臺,心中暗恨,心說混蛋你別讓我再碰到你,否則老子會讓你知道,給我寧毅下套,是個什麼下場!
剛剛這麼想着,電話便響了,是宋菲菲打來的,她氣哼哼的道:“你怎麼能接受採訪呢?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這不是給英子找麻煩嗎?”
寧毅無語,只能解釋了一番,心說特麼的,一輩子打鷹被鷹啄了眼,真是陰溝裡翻船,丟臉到家了。
接着是李若晗,也打電話過來將他一通埋怨。
一會兒蔡凱樂周永楓等人也打電話過來,聽他說自己被坑了,好一通嘲諷,可將寧毅氣的不輕。
後來寧英也打電話過來,她倒是相信寧毅不會給她找麻煩,反而好言安慰了他幾句。
“你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寧毅最後問了一句。
寧英在電話裡的聲音瞬間一冷,道:“哥,你就等着看一出好戲吧!”
寧毅沉默,作爲一名曾經的軍人,他其實很希望軍方能夠在這次的事件中,表現出強硬的姿態,可他也知道,高層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多方面的考量做出的,遠遠做不到他那麼純粹。
京都,元首府。
華夏國的頭腦幾乎都集中於此,蔡凱樂等人臉
上有難掩的笑意,終於看到寧毅吃一回癟,他們是樂見其成的,雖然在這個時候,有國人死去,應該悲傷,但一想到寧毅那看到新聞報道,可能會被氣成豬肝色的臉,他們就有種忍不住狂笑的衝動。
“好了,新聞發佈會半小時以後舉行,大家說說看,對邊境的事,我們該如何表態!”
羅炳耀輕咳了兩聲道,這纔過去了小半年,他原本花白的頭髮都已經全白了,看上去也老了很多,很顯然,羅闊海的死,對他的打擊狠大。
“元首,我說兩句!”
周永楓起身道:“炮擊事件,我們根本沒辦法查明到底是康諾族想借華夏之力對抗特拉軍,還是特拉軍的失誤,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以調查爲主,敦促爲輔,否則對我們華夏以後的發展,極爲不利!”
“我同意周元帥的意見……”
“我也覺得周元帥說的有道理,當前華夏的當務之急,還是應該以經濟發展爲主!”
“對對對,和平來之不易,這些小事,忍忍無妨……”
與會的大多數人,都對周永楓的發言表示了支持,寧英坐在會議室的一角,秀眉緊皺。
“蔡總長,你有什麼看法?”羅炳耀問。
蔡凱樂整整制服站起身來,悲憤的道:“我是警察總長,對國防方面的事物發言,有越權之嫌,我只知道,我們警方的職責,是保護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可現在有人死了,有人傷了殘了,他們的家人悲痛欲絕,可我們警方,卻無法幫助他們,無法將兇手緝拿歸案……”
“蔡總長,我們的國人死了,我們也很悲痛,可一切,還是要以大局爲重嘛!”周永楓駁斥道。
“大局大局,我們成天都在強調大局!”
蔡凱樂明顯怒了,吼道:“可在大局之下,我們的人民卻在驚恐中瑟瑟發抖,他們有怒,有恨,可他們甚至連恨誰都不知道!”
“難道你們希望,在大局爲重之下,我們的人民,有一天會將矛頭指向我們的國家嗎?你別忘了,幾十年前,近兩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以大局爲重,然後我們整整蒙受了一百多年的屈辱,甚至差點連國都亡了!”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以歷史爲鑑啊……”
幾句話,雙方便吵了起來,大多數人都在擁護周永楓,但也有人同意蔡凱樂的說法,誰也無法說服誰。
“夠了,吵什麼?當這裡是菜市場嗎?”
羅炳耀沉聲吼道,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蔡凱樂和周永楓二人還臉紅脖子粗,像是鬥雞一樣的瞪着對方。
或許周永楓現在心底後悔死了,自己當初怎麼會推薦蔡凱樂出任警察總長,現在特麼的老和自己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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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防務長,你的意見呢?”
羅炳耀終於注意到了寧英,寧英年紀輕,又是初次參與這種高層會議,他覺得有必要詢問一下寧英的意見,因爲她現在的職位,畢竟是華夏軍方的喉舌,最能代表華夏軍人們的意見。
(本章完)